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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又是两年过去了。
送走赵恒的两个妹妹,杨国公主与荆国公主,刘娥一个人坐在菱花镜前,望着镜中自己不知何时又增多的白发,心中有些慨叹。她见杨国公主与荆国公主老了,送了十分贵重的珠玑让她们遮盖白发,自己又何尝没有老呢。
只是,她觉得这老了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容颜不再如当初又能怎么样,赵恒已经不在了,还能给谁看?
其实,就是赵恒还在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分重视过容貌,赵恒是个用情之人,从来不会以貌取人,反正至少在她这里,从来都没有过。
刘娥觉得,在这点上,赵祯比不上赵恒,虽然那是她疼爱的儿子。他的薄情与喜爱美色她都看在眼里,不去介意那是因为她是母后,而不是他后宫中的女人。午夜梦回的时候,刘娥常常高兴地流出眼泪来,幸好,幸好她遇见的是赵恒,而不是其他哪怕再好的一个皇帝……
“太后,太后,润王妃来了。”殿门外突然传来小郑子的声音。
这个小郑子,跟随了赵恒多年,如今又跟了她这些年,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越大,却越是喜欢一惊一乍。
“你小声点儿成不成,太后在午休呢!”纤紫开门出去,压低声音道。
刘娥淡淡一笑,起身对外面道:“让她进来吧,哀家也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了。”
没多久,润王妃便进来了,行过礼之后,刘娥让她在旁边坐下来,吩咐纤紫沏茶,上点心。
刘娥见她说话一直小心翼翼的,像是有什么事,寒暄了一阵子,向她问道:“你我都是赵家的媳妇,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润王妃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皇嫂,臣妾听闻您赏赐了杨国公主和荆国公主西域进贡的上好珠玑来遮挡白发,臣妾如今年岁也大了,白发日益增多,皇嫂可不可以也送臣妾一副。”
刘娥望着她那张不再年轻的脸,沉吟了片刻,道:“不是我不予你,只是杨国公主和荆国公主是先帝的姐妹,皇家的女儿,赐予珠玑是应该的,而你我是皇家的媳妇,便不要那么奢侈了。”
润王妃也是明事理之人,看到刘娥一身简约装扮,连她自己都没戴那珠玑,知道她不是故意不给,而是真的不想浪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留下来说了一会儿话,告辞离开了。
日子依然平平淡淡地过着,朝中除了范仲淹和宋绶曾经建议她还政给赵祯,便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举国上下,一片和平。
刘娥岂是不知,赵祯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到了亲政的年纪,只是唯恐辜负了赵恒所托,才没有同意。
九年了,赵恒离开她已经九年了,可是这九年来,她却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就算不能相处,也感觉到他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守候着。
刘娥觉得很奇怪,这些年来,那么多人离她而去,她都渐渐遗忘了,就连两年前方才过世的叶云楚,也已经在她的脑子里模糊了,而赵恒的影子,却始终那么清晰,那么的清晰,在她心里,在她眼前。
是真的太在乎了吧,在她心中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才会如此念念不忘。刘娥知道每次想起他的时候总是心痛的厉害,但可怕的是,她竟然爱上了这种心痛的感觉,对此甘之如殆……
皇后病了,已经有好几天了,只是明明是风寒那么小的毛病,却一直不见好转。
刘娥也曾派纤紫去慰问过几次,带去许多补品,也没什么用。自打孙太医去世之后,这太医院里也没什么好太医了,全是一帮庸碌无为之辈,皇后这么点儿毛病,却久治不愈。
这天,刘娥正躺在榻子上小憩,觅云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声叫道:“太后,不好了,不好了!”
刘娥心头一惊,猛地起身,向她问道:“什么事?”
觅云一向稳重,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断不会如此慌慌张张。
觅云偷眼瞧了瞧刘娥,见她还好,于是如实地说道:“皇后娘娘……没了……”
“啪”,案几上的青花瓷杯被她一不小心碰落在地上,碎成一片。刘娥望着那些锋利的瓷片,含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觅云道:“就是刚刚。”
刘娥强压下心底的痛苦,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觅云道:“听太医说是病故。之前皇上身边的阎公公带着太医去给皇后娘娘医病,没医好,皇后娘娘便去了。”
“阎文应?”刘娥道,“怎么是他?”
觅云摇摇头,道:“奴婢不知。”
“走,陪哀家去琼华宫。”刘娥起身向外面走去。
来到琼华宫,见各宫嫔妃和太妃太嫔已经到了,对于她们的拜见,刘娥只点了点头,便直接进去了。
皇后郭彩菡躺在内殿的雕花凤床上,眼睛微微闭合,未施脂粉的脸上异常红润,比往日都要美上许多,然而,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赵祯在她的床前坐着,紧紧拉着她的手,眼里噙着泪水。刘娥知道,此时他是真的伤心了,可是,人在的时候不好好对待,人都没了,伤心还有什么用?
看过郭彩菡,刘娥由觅云搀扶着,慢慢走出琼华宫。此时心里异常混乱,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安静一下,所以并没有回宝慈殿去。
“是谁?”刘娥回头问道。有一个人一直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十多步远的地方跟着,那么小心谨慎,她们回头,便会躲到一边。
许久,一个身穿蓝色官袍的年轻人从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后面走出来,在刘娥面前跪下,道:“微臣太医院杜宁拜见太后。”
“你怎么鬼鬼祟祟的,跟着哀家做什么?”刘娥厉声问道。
那杜宁道:“微臣是已故孙太医的徒弟,师傅在世的时候时常教导微臣不仅要医术精到,更要有医德,所以有一事,微臣不得不对太后说。”
刘娥神色缓和了些,道:“你且说来,到底是什么事?”
“回太后,皇后娘娘不是病逝,而是……中毒身亡——”
刘娥心中一紧,厉声道:“你所说的,可是实话?”
杜宁道:“微臣不敢欺瞒太后,皇后娘娘是中了胭脂醉的毒。”
“胭脂醉?”
“是,”杜宁认真地道,“胭脂醉毒性十分强,且此毒不会像其它毒药一样七窍流血,而是脸上异常红润,如涂了胭脂或者喝了酒一般,所以名为胭脂醉。”
刘娥想到方才看到的郭彩菡,她的脸色便是异常红润,那种根本不是一个卧病多日的人应该有的,心中顿时明白他没有说谎。
想了想,刘娥问道:“你可知晓此毒是何人所为?”
杜宁道:“是皇上身边的阎文应命果太医所为。”
“阎文应为何要害皇后,他与皇后素无恩怨?”这样问,其实刘娥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杜宁道:“据臣所知,那阎文应近来与珠蕊殿的张美人走得很近。”
刘娥问道:“那此事,卿认为可是张美人所指使?”
杜宁摇摇头,道:“这个,微臣便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张美人指使,也有可能是阎文应自作主张要为张美人除去障碍。”
刘娥点点头,问道:“卿可愿意作证,指出皇后是中毒身亡的吗?”
杜宁道:“臣愿意。”
第九十二章 思念
刘娥带着杜宁返回琼华宫,寻了个理由让他为郭皇后检查。
杜宁检查完毕之后,跪在刘娥赵祯面前,向他们禀告了郭皇后中毒身亡的事实。
“可是真的?有没有弄错?”赵祯郑重地问道。
杜宁道:“微臣愿以性命担保,一定没有弄错。趁如今还未打草惊蛇,皇上要查出此毒是谁所为,应该不难。”
赵祯脸色寒了几分,气恼有人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害人,害的竟然还是他的皇后,便立即命人搜查太医院。
不久,便有侍卫拿着一个方形木盒,来到赵祯面前禀告道:“皇上,这是从果太医的药箱里搜出来的。”
杜宁走过去,接下侍卫手中的盒子,打开仔细观察了一番,道:“皇上,太后,此物正是胭脂醉。”
赵祯寒着脸向那侍卫问道:“人可曾带来了?”
侍卫道:“回皇上,已经带来了。”
赵祯便命人把那果太医带上来询问,开始他还不肯承认,后来见杜宁把胭脂醉拿出来,便低头认下了,并供出是阎文应指使他这样做的。
接着又审问了阎文应,那阎文应知道抵赖不了,便怀着将功折罪的心理,直接把张美人供了出来,说她图谋后位已久,指使他毒害郭皇后,希望赵祯能够饶他一命。
赵祯不曾想此事竟然牵扯到他最为宠爱的张乐菱,脸上寒意更重,抽出剑来指着他,让他承认这是污蔑。
阎文应哪里知晓赵祯的心理,以为赵祯怀疑他说谎,便十分诚恳地把这些年来张乐菱陷害郭皇后的事和盘托出,其中自然包括上次郭皇后被废一事。
赵祯心中一怒,也顾不得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