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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拈朱笔,坐在垂拱殿的大殿内,还没批阅几本奏折,雷允恭便进来向她通报,说是钱惟演钱大人求见。
钱惟演是个庸碌无为之辈,惯喜欢政治联姻,从他把妹妹嫁给刘美,把女儿嫁给丁谓的儿子之事上便可以知晓。刘娥一向不怎么看好他,认为这种人太过于趋炎附势,不过她做事从来客观,极少把个人喜恶带到国家政事上来,所以即便不喜欢,还是吩咐雷允恭把他带进来。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一来到殿内,钱惟演就立刻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刘娥微笑着摆摆手,道:“钱爱卿平身,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坐。”
看着钱惟演在殿内的椅子上坐下来,刘娥放下手里的朱笔,向他问道:“不知卿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钱惟演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道:“方才副宰相王曾私下里对臣说,太子年幼,非娘娘辅助不能成长立足,而娘娘如果不倚仗太子的名义,人心也不会归附。娘娘如果在此时对太子格外加恩,太子才能得以平安,只有太子平安了,娘娘和刘氏一族才能有依靠、才能平安。娘娘,这王宰相一心为娘娘着想,可是个难得的人才。”
好个王曾,好一番话啊!
刘娥微笑着望着下面还在为王曾说好话的钱惟演,心里明白王曾跟钱惟演说这些不是为了让钱惟演帮他美言,而是想通过钱惟演将这番话转达给她。那话里的内容也不是为了讨好,而是劝服她善待太子。
这王曾想必是看到她一再贬斥忠臣,而对太子的前途担忧吧,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像唐武则天那样,废了自己的孩子,取而代之做女皇。
不过,王曾也太看得起她了,竟然认为她一个弱女子会有这等野心。
同时刘娥也明白,钱惟演转达这番话,一定不知道王曾的用意,否则,他是没有这个胆子代为转达的。
但是什么都不多想,用客观的眼光来看待,刘娥知道王曾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赵祯年幼,需要她来扶持,而没有赵祯,她一个人定然不能服众。
待钱惟演说完,刘娥望着他,半真半假地问道:“卿与王曾十分交好么,为何特意来到本宫面前为他说好话?”
钱惟演一听她这样说,立刻惶恐地跪在地上,道:“微臣没有与王宰相交好,微臣只是见娘娘上朝时刚撤去了李迪的宰相之位,便想为娘娘分忧。”
刘娥微笑着走下台阶,亲手扶他起来,道:“瞧卿吓得,本宫只是随口一说,卿为本宫着想的心,本宫自然能看得出来。”
“谢娘娘。”钱惟演抬头看着她,受宠若惊地道。
刘娥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接着道:“本宫知道,王曾是个人才,只是他与丁谓似乎有些不合,丁谓是卿的儿女亲家,卿能如此不顾私心而为本宫推荐人才,本宫真是欣慰啊!”
钱惟演忙拱手道:“为娘娘分忧,乃是微臣分内之事。”
刘娥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卿的忠言,本宫记下了,卿若没有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是。”钱惟演向刘娥再是一礼,躬身退出垂拱殿。
刘娥高声对着殿外喊道:“小允子,替本宫送送钱大人。”
看着两个身影从自己视线中远去,渐渐消失不见,刘娥本想回去继续批阅奏折,但是念头一转,微笑着走出垂拱殿,向睿思殿的方向走去。
自从赵祯以太子的身份上朝之后,便搬到了宫里的睿思殿居住。刘娥突然很是想他,便决定暂且放下政务,去看看他。
在她心里,赵祯比政务重要的多,她是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一定要保全孩子的。王曾大概根本就不了解她的性情,才会担忧她会做出杀子夺位那种事情。
看过赵祯,见他被照料的很好,杨锦华还专门在睿思殿守着,她便放心了,直接去了赵恒所在的延庆殿。李迪被罢免的事情,她不能瞒着他。
几个月过去了,冬天来了,宫苑内除了几株苍松与一壁翠竹还有绿意之外,其他地方皆是光秃秃的,一片萧索的景象。
刘娥来到延庆殿的时候,赵恒依旧像往日那样,坐在院落里光秃的大梧桐树下独自下棋,即便天已凉了,他依然坚持如此。
“冬日风寒,臣妾已经劝过多少次了,不要出屋,皇上为什么就不能听呢!”刘娥眉头微微一蹙,嗔怪道。
赵恒转过头来,洒然一笑:“又不是将死之人,何须忌讳这许多。”
“皇上……”
赵恒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让她过来坐,道:“你此刻前来,该不是为了验证我是不是听话吧?”
刘娥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想了想,道:“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亲自过来告诉皇上。”
赵恒手拈棋子,停止动作,等待她回答。
刘娥道:“李迪当众辱骂臣妾是奸后,臣妾一气之下便撤去了他的宰相之位。”
赵恒淡淡一笑,垂眸落下棋子,两片薄唇轻轻开合,吐出一句绝对是陈述语气的话:“没有说实话。”
刘娥微微一笑,道:“没想到皇上足不出户,还能看出臣妾是不是在说实话。李迪已经被丁谓看成是眼中钉,两个人实在不适合再权势相当了。如今丁谓还有用处,只能委屈李迪,而他今天的那些话,不过是一个贬谪他的理由罢了。”
“朝中的事情,你便全权处置就好,无须事事知会于我。”赵恒抓起一把棋子,细细观望了片刻,笑道,“还是下棋好,安心布局,决断取舍,不必顾虑其它。”
“皇上打算何时回去,这都大半年了,大臣们可都一直担心皇上龙体有恙,臣妾后宫专权呢。”刘娥道。
赵恒摇摇头,将手伸向棋盒,笑道:“被认为有恙就有恙吧,正好可以偷闲一下,不必每日为那些繁琐的朝政所困扰。”
刘娥阻止他拿棋子的动作,道:“皇上也该回去了,臣妾恐不能服众。”
赵恒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抚上她的手,一个一个,拨开她压着他的手的手指,自棋盒里取出一枚闪亮的白子,举到她眼前,笑道:“要不要陪我下完这盘棋?”
刘娥心知他这样说是打定主意不肯回去了,也便不再相劝。她没有去接他手里的棋子,望着面前那错综复杂的棋盘,心中有些疑虑。说他是不问朝政吧,偏偏每天都精心的布这一个个精密的棋局,说他关心朝政吧,又每日这样悠闲,上朝批阅奏折都不肯,叫人真的有些不理解。怔了一阵子,她道:“臣妾棋艺比不上皇上,每次都输,实在无趣。”见赵恒不说话,又道,“副宰相王曾是个人才,且能屈能伸,知晓进退。不过暂且就先为副宰相吧,免得提升了再成为丁谓的眼中钉。”
“不是说过了吗,凡事但凭你做主,不必事事告知于我。”赵恒伸手拂乱棋盘上的棋子,笑盈盈地望着她,黑眸中满是信任,“江山交给你,我放心。”
见刘娥又想说些什么,他忙阻止,望着她,温柔地道:“过来了,便是陪我的,不要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第八十五章 误会
刘娥没有再说什么,那个寒冷的冬日,她放下一切,一直陪他到天黑。
没有多么有趣的事情,没有多少话要说,只是觉得与他在一起,她高兴,依偎在他的怀抱,她安心。
这是赵恒能给的,除了他,谁都不能。
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除了年龄,除了身份地位,除了世事变迁,其它一切都没变,她对他的心,他对她的心,被埋藏在心底的爱情,从未改变。
刘娥不知道为何会在此刻有那么清晰的感觉,但却是无法控制的,在心中抽芽开花般的生长。她觉得,只有对赵恒好,对他所在意的任何人都好,为他的江山付出最大的努力,把最好的都给他,才可以。
以后的时日,刘娥更是耐心研读书籍,认真批阅奏折,尽心尽意地辅佐赵祯。这样的日子,转眼一年过去了。
一年多来,没有与丁谓权势抗衡的宰相,丁谓便开始洋洋得意起来,大肆封赏其亲友,给其党羽加官进爵,让朝中那些大臣极为反感。
有些事情总是很奇怪,明明做事不检的人是丁谓,但大臣们反而对刘娥怨言更大。丁谓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能接受,却接受不了她任用小人。这样不久下来,传言越来越不好听。
刘娥并不打算解释,她知道在那些自命清高的朝臣面前,解释没有任何作用。赵恒一直不肯上朝,为了他,她可以受这些委屈。
赵祯又长大了一岁,学文论词,比以往更懂事了,时而上朝说上两句,让大臣们叹为观止。
不知不觉入了腊月了,这天大雪从半夜便开始飘起。刘娥因为有些着凉,睡得沉了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便匆匆更衣洗漱,连早膳都顾不上吃,便急忙赶去了承明殿。
这段时间天冷,再加上今日又下了大雪,赵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