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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络绎住在摆放老师、师母遗像的房间。该房间是老师、师母生前的卧室,因为长久没人居住,室内顶棚四角布满塔灰和蛛网。老师、师母生前待他如同亲生儿子,见到老师、师母微笑的遗像,他非但没紧张,反倒觉出那微笑的亲切。触景生情,他眼内涌出伤感的泪花,眼前浮现出老师教授他绘画艺术的日日夜夜。那是充满快乐的日子。往返路途遥远,老师干脆留他住在家中,师母会做些可口的饭菜端上餐桌。老师习惯于边就餐边喝下适量的白酒,有时兴致浓郁,还准允他喝下半杯白酒。待他哈出酒中辣气连声咳嗽、眼内咳出泪水,老师就会拍着他的肩胛说,你小子真是不堪一击呀。
老师的兴致浓郁,多半是肖络绎的绘画水平提高一层。
肖络绎的父母皆是商人,肖家世代没能出现像样人才,为此肖络绎的父母很感激庄老师。这感激只限于庄老师在世期间。庄老师刚刚辞世,肖络绎的父母就体现出浓重的商人风格,要他远离开庄家的两个麻烦女儿,为此他和父母断绝了往来。父母的不近人情,使他伤心至极。离开父母,自然要独立维持生计。他不后悔,与庄老师的付出相比,他的付出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庄老师经常带着胃痛指导他作画,没有因为疾患耽误授课。更可贵的是庄老师为他课外授课,从不要报酬。庄老师看准他是绘画这方面的人才,便决定毫无代价地培养他。直到胃癌晚期,庄老师还躺在医院的病榻上指导他。这幕情景,他终生难忘。为了不至于给庄舒怡、庄舒曼看到他在流泪,他强行忍住泪水。他是姊妹俩的主心骨,不能给姊妹俩留下软弱印象。否则姊妹俩就会六神无主、无所寄托。
庄舒怡抱着被褥准备为肖络绎整理床铺之际,肖络绎背对着庄舒怡擦干泪痕,转过身体自然地接过庄舒怡手中的被褥。庄舒怡、肖络绎一道整理床铺的瞬间,庄舒曼悄然推开房门,头部探入室内。家中增加一名男子,她心里感到无比踏实。看到肖络绎认真地整理床铺,猜到他肯定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但她祈望他能够永远住在这里。为了证明判断无误,她带着一脸稚气进入室内,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问向他,大哥哥,永远都住在这里吗?
肖络绎俯下身拍了拍庄舒曼的头部做出肯定回答。她激动得一下子抱住他的腿部。仅有十岁的她头部刚过他的腰部。她显得那么渺小无助,惹人爱怜。他本来是想镇住邻居那个奇怪的人,再返回学校居住。毕竟庄舒怡已是个半大女孩,在一道生活有诸多不方便,还会招致闲话。面对她渴求的目光,与他住进后的第一个夜晚所遭遇的情景,以及他发现这里的停水现象,他决定留下来。眼下他还不具备购买房屋条件,那么切实可行的办法即是搬进来和姊妹俩住在一道,以此减轻庄舒怡身上的担子。庄舒怡当时的年龄仅有十六岁。这是个盛开的花季年龄,也是追求学问的最佳时段,他不能让庄舒怡荒废学业。住进庄家的第一个夜晚,他领教了隔壁的敲击声和随之而来的怪叫。那怪叫在夜半十分显得相当恐怖,传遍整个走廊。
落红第一章(3)
庄舒怡、庄舒曼全都给怪叫惊醒。庄舒曼不顾庄舒怡的阻拦,拿了枕头奔向肖络绎居住的房间,而且还钻进肖络绎的被窝。肖络绎正躺在那里构思应对措施。说句实话,连他听到那种怪叫都有些胆寒,何况两个年岁尚小的女孩子。庄舒曼钻入他的被卧,他才终止构思,连忙对庄舒曼一番安慰。庄舒曼的头部埋在他胸前、大气不敢出一声,甚至联想到室内到处都是长鼻子、血舌头的鬼怪,由此身体更加紧密靠向他。
那晚庄舒曼靠在肖络绎的胸部睡下,一只手紧紧抓住肖络绎的胳臂。庄舒怡却是给吓出一身冷汗、蜷缩在被卧内。但她没有动地方。她自知不能像庄舒曼那样跑进肖络绎的房间,她已长成大女孩,检点行为尤为重要。
冬季夜长昼短。庄舒怡躺在床上一分一秒地盼望着黎明快些到来。可她愈是盼望时间快些进展,时间愈是不肯挪移脚步,仿佛专门和她作对。好容易盼来清晨,她却发起高烧。本来想早早起来做好饭菜,发现她在高烧,肖络绎连忙下楼买回早餐,又叮嘱一番吃完早餐准备去学校上课的庄舒曼,这才来到庄舒怡居住的房间,为她穿好外衣,将她背起疾步走出室内。就在他准备离开八楼层的瞬间,邻居的房门掀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圆滚滚的头,鼠眼贼溜溜地向他射来。
庄舒怡发烧的当日,肖络绎没有去学校,不过,他通过电话方式给学生布置下绘画作业。那日他一直守候在庄舒怡的床前,为她擦汗、按时服用药物。庄舒曼临近放学的时间,他又去附近的市场买来蔬菜和猪排,做了顿香喷喷的晚餐。看到庄舒曼狼吞虎咽地啃食猪排,他内心很不好受,富裕人家的崇物狗生活得都相当洒脱,庄家姊妹俩的生活却是如此艰辛。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解脱姊妹俩的困境。随着内心的誓言,指端捏得咯咯作响以示决心。观察到庄舒曼的绘画天赋,他开始教授庄舒曼绘画的基本功,像当年庄老师教授他那样投入。那个时期的他,简直可以说像姊妹俩的父亲。
第二日夜晚,肖络绎一直守候到庄舒怡、庄舒曼姊妹俩熟睡过去,才离开她们居住的房间。可是他刚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隔壁又开始展开敲击声,随着敲击声的停止,出现一种比先前还要恐怖的声音。那声音由远至近,仿佛已贴近外门,他的心不由得紧缩成一团,但他极力平息来自体内的紧张。他打开室内所有的灯,来到她们居住的房间。
庄舒怡躺在床上未动,庄舒曼依旧拿了枕头准备奔向肖络绎居住的房间,当她抬头看清肖络绎就站在面前,忍不住扑向他的怀抱,再次搂住他的双腿。此刻室内所有的灯全部关闭。紧接着恐怖之音一声紧似一声。他本想冲出室外探个究竟,为了慎重起见,他暂且忍住出外探个究竟的念头。那晚,他一直等到恐怖声音消失、灯光亮起、安顿好庄舒曼入睡、照顾庄舒怡服用下消炎药,才离开她们的房间。他想去警局报案,转念一想,又打消此念。人家警务人员有许多大案要案待破,哪里有时间光顾夜晚的怪音呢。况且找来警务人员碰巧那日傍晚没有此种声音,岂不是有谎报军情之嫌,届时还得遭到警务人员一阵痛斥,弄不好还有可能将他带到警局一番审问,他干吗多此一举呢?思前想后,他决定明日准备下必要防护武器和手提汽灯、叫上几名门下弟子为他壮威助胆。有了这种打算,他睡得很沉稳,还响起均匀的鼾声。第三日,他很晚才从学校返回庄家,身后跟随几名男生。他带领他们悄然打开门锁、毫无响动地迈进室内。
庄舒怡躺在床上边看书边倾听楼道的脚步声,庄舒曼紧缩在被卧内不敢露出头。她在紧张恐怖时刻的到来。肖络绎打开门锁的瞬间,她们几乎同时从各自的床上坐起、掀掉身上的被子紧张地望向门处。当她们看到肖络绎带来几名男生来到家中,她们露出喜悦神色。接近夜半,往日的把戏拉开序幕。敲击墙壁、发出恐怖之音,而后是室内灯光断掉。
室内灯光断掉之际,肖络绎提拎着一盏汽灯,其他几名男生各执棍棒冲出室内。在他们冲出室内的一刹那,他们发出惊呼。一个披头散发的家伙闪身离开电闸处,慌急地打开电闸旁侧的室门。正待那家伙欲进入室内,他们将那家伙揪住按倒在地,掀掉那家伙的假发。那家伙彻底暴光在肖络绎面前的时候,肖络绎看清了那家伙的真面目。那家伙面部有棱有角且惨白如纸,活脱脱一个夜半魔鬼。肖络绎要几名男生按住那家伙,然后俯身盘问那家伙为什么要敲击地面、学鬼叫、关闭电闸。那家伙起初闭口不语,肖络绎不得不揪住那家伙的一只耳朵,那家伙疼痛难忍,只好如实坦白。
原来那家伙是个装卸工,在北京几经周折才租赁下如此便宜的房屋。发现楼房住户寥寥无几,于是顿生逮意。逮意即是以上伎俩,目的在于吓跑住户。住户撤尽,那家伙便可以向房东讨价还价,甚至白住此处。那家伙实施这种伎俩果然奏效,楼下人家陆续搬走。此项消息不胫而走传入房东耳里。房东得到如此消息,连忙找到他,要他尽可放心住在这里,说房租费用暂且可以免去。那家伙闻听此言,内心乐开了花。于是才锲而不舍地捣腾此等闹剧。
落红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