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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妇长得很丰满、很漂亮,让我看得走了神,就在我想入非非之际,我不幸遇见了警察。“你,站住——暂住证!”警察拦住我,冷冷地说。“暂住证?”我不知暂住证是何物,看着警察戴着白手套伸向我的那只手,我赶紧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掏了半天最后掏出了刚刚放进口袋里的那半块红薯。
我被塞进了一辆警车,被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露天沙场,在那儿做起了苦力。我被强制筛了一个多月的沙子,凑齐了回家的路费,他们就要把我遣送回原籍了。这段经历我不愿多费口舌,我怕再重复讲一遍,我会屈辱得流泪。
我知道我必须在遣送途中逃走,否则就会被强行送回我现在还不愿意回到的家乡。于是,我选择了一个机会偷偷地逃了出来,由于慌不择路,我几次摔倒,腿部两处受伤,但我却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北京城的方向走去。
我走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才回到我的租住地。这时,我才知道,因为失踪了一个多月,我刚刚交过的一个月房租已经过期了,房东只好打开我的房门,将我的行李通通卖给了收废品的,以此抵偿我欠下的房租。现在住在这间屋里的是一位做小买卖的中年男子。
我觉得房东太狠心了,他居然把我最值钱也最心爱的吉他也给卖掉了。这把吉他,是我在读中学的时候,利用暑期到砖瓦厂做了一个月的砖坯才挣来的,被我视若珍宝一直带在身边,我准备在北京安顿下来后就背着它去地铁口唱歌。没了赖以生存的吉他,这彻底打破了我去做地铁歌手的最初设想。就这样,除了身上穿的这身破衣服,我成了一无所有的人。
生存是我眼下亟需解决的大问题,我晚上睡在桥洞里,饿了就去捡垃圾桶里的残羹冷饭。这样熬过了最初的几天,我就有些挺不住了,这主要是来自精神上的压力,一个人混到了这步田地,那滋味比死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知道我必须尽快改变这种状况,否则我真的就要在北京死无葬身之地了。我这么年轻,刚到北京还没等实现自己的报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那真是冤得慌。
或许是上天可怜我,不愿让我就这么早离开人世,一次我正在桥底下睡大觉,过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模样的人,他对我说他是美院的老师,他们学校现在正缺一名人体模特,见我这么好的体形像个乞丐似的躺在桥下怪可惜的,问我愿不愿意去他们那儿当模特。
我就跟着这位好心的老师来到了美院,在他们那儿做起了人体模特。那时候,由于一些传统观念在作怪,做人体模特还是个说不出口的职业,所以愿意去美院做人体模特的人很少,这就给我提供了一个生存机会,让我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有了一碗饭吃。
其实,自1912年刘海粟创办我国第一个裸体画室算起,人体模特在我国已有90多年的历史,然而到了今天人们去艺术院校做人体模特还要被视为见不得人的事,他们的待遇之低令人惊讶,而他们所受到的歧视和世俗偏见的压力,远远超过了物质生活本身的压力。所幸,在北京没有认识我的人,只要能有口饭吃,我是不太在意别人瞧我时那怪怪的眼光的。
我第一次做模特是个坐姿,一早上四节课上下来我的四肢又酸又僵,但看到学生的画后我的成就感彻底将我的劳累驱散。为了能给学生当好模特,我把学生的人体教材借回去仔细阅读,并反复练习各种模特的姿势。
风雨过后,请在歌声里为我祝福(3)
美院的学生对我总是很尊重和感激的,他们上人体课都要求我做他们的人体模特,我也因此成了美院优秀的人体模特之一。
我在美院的收入是每天25块钱,做了两个月的人体模特,有了一些积蓄后,我就离开了那儿,尽管我也很喜欢这个职业,喜欢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的追求,我必须尽早离开它,去做我喜欢的事。那便是唱歌。
我在朝阳区八里庄附近租了间平房,安顿下来后,就跑到音乐器材商店买了一把吉他,又去服装店买了身像样的衣服,经过简单的武装后,我抱着吉他来到了地铁口,正式做起了一名地铁歌手。我这样做,并不表示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我也想成为一名签约歌手、当红歌星,让歌声传遍中华大地。但是就目前这种状态,我是不敢往深处想的。我只能从最低极的地铁歌手做起。
地铁口给我的最初印象只是匆忙,来来往往的人总是脚步匆匆,他们要么从这个城市的肚子里钻出来,要么就是钻进去。我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来,也不知道他们将要向何处去。
这些都是匆匆过客,他们中有些人我可以经常看到,也有的人或许只能见这一面,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只有一个人能坚守在这儿与我长期相伴,她就是在地铁口乞讨的老妇人,从我来到这个地铁口唱歌那天起,就看见她一直跪在那儿打恭作揖,向人乞讨,我不知道此前她已经在这儿“工作”了多少年,更不知道她明天还会不会留在这儿继续陪着我。
我觉得她很可怜,不知她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子女,是子女没有赡养能力,还是子女不孝,把她看成了累赘不管她?总之,一个人老无所养,只能靠别人的施舍了此残生,的确值得同情。
有一次,我见老妇人的生意不太好,在那儿跪了一天也没有多少进账,就往她的盘子里扔了1块钱硬币,老妇人听见当啷一声响,抬头见是我,便冲我笑了笑说:“大兄弟,你在这儿讨钱,我也在这儿讨钱,大家都不容易,你还给我什么钱呀!”
这位年纪比我妈还大许多,却谦虚地把我称做“大兄弟”,老妇人的那句“大家都不容易”,其实是挺幽默的一句话,可我听了不知怎么鼻子一酸,差点流下了眼泪。是啊,大家都不容易,说不定我在同情她的时候,她也正在同情着我呢。
能在这儿做自己喜欢的事,是我多年的梦想,这种追求难道是一件值得别人同情的事吗?况且,同情我的又是这样一位其实更值得别人同情的老妇人?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是我人生的进步还是一种倒退。
来北京后,有人告诉过我,你的声音太像齐秦了,没自己的特色,这样是红不起来的,我没怎么理会他。这东西不是我选择的,它长在我身上我总不能连自己都不喜欢它吧,我从来不否认我特喜欢齐秦的歌,但我对音乐对生活有自己的态度和理解。
我将来不一定非要走红歌坛,这种愿望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过特别强烈的时候,我只喜欢水到渠成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努力把它做好,能否得到别人的肯定、能否成为著名歌手并不重要。我有我自己的梦想,我只是喜欢唱我想唱的歌,即使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地铁口抱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我也无怨无悔。
纽约是个艺术的大都会,据说那里的很多街头艺人都是技艺超群,完全可以上卡耐基音乐厅去演奏。但为什么他们会在街头或地铁站里表演呢?说白了就是一种生活方式。
是的,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崔健的一首歌中唱的那样,“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它让我忘掉没地儿住”。
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它让我忘掉了生活的烦恼与忧愁,对我来说,生活中除了唱歌我找不到任何乐趣,唱歌就是我的生活,我的精神,我的物质,我的生命,我的天使和地狱。
当我坐在地铁口或地下通道弹着吉他唱歌的时候,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的歌声与众不同,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些目光从不同的角度注视着我,它们或是游移的,或是专注的,我能感觉到很多同样寂寞的心在聆听,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地铁口唱歌,除认识那位老妇人外,我还结识了一位新朋友。
他是搞摇滚的,因为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大家都叫他小五。小五是山东人,今年20来岁,虽然年纪与我相仿,但“北漂”的历史却比我长得多。搞摇滚的人打扮得都比较有个性,他头发极短,耳朵上戴了四个耳钉,其中一个戴在耳廓上,左鼻还戴了一个银色的鼻钉。他住在树村,树村是个摇滚村,那儿聚集着一大批像小五这样有志于献身摇滚事业的人。
与小五相识的过程,说起来挺有意思。一天,我正在地铁口唱歌,小五下了地铁从地铁口钻出来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