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赞,然后才问我多少钱。我告诉她5元钱,她却给了我10元钱,我正要找钱给她,她笑着说不用找了。我把钱硬塞给她后,她却不走,坐在凳子上和我聊天。
“你是美院毕业的吧?看得出来,你的绘画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哪个学校的,中央美院?”她问我。
“不是。”我冷冷地回答。
“酱紫的啊!”她似乎对我的冷淡不以为然,歪着头说。“酱紫”就是“这样子”的意思,现在一些新潮女孩都喜欢“酱紫的啊酱紫的啊”说话,似乎不会一两句酱紫的啊就不能被称为新新人类。
然后她又问我住在哪儿,我告诉她我住在圆明园附近,她便惊喜地问我是不是画家村的。我点了点头,她便告诉我,她叫吴琼,是一家报社的记者,正想采访一下画家村。接着,她便拉开采访的架势,向我提出了一二三四五等等问题。
我说圆明园没什么好写的,因为搞艺术的人就是这么生活的,像美国的格林威治村、东村等等画家村,没有人会觉得他们的存在也是一种新闻,我认为圆明园画家村与它们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因此,我建议她最好别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酱紫的啊!”她显得有些失望地说,然后便站起身来和我道别。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公园门口,不知怎么,我突然产生很失落的感觉。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第二天她又出现在了北海公园。这次来,她仍让我给她画像,给她画完后,她再没提出要采访我的要求,拿起画就走了。第三天,她竟然又来了,和第二天一样,她让我给她画了肖像后又走了。
到第五天,当她准时来到公园再次提出给她画像时,我拒绝了。我觉得这样画来画去的没有意义。她在施舍我?还是吃饱饭没事干拿我找乐子?我懒得想。虽然有钱挣,但我不愿意再给她画像了。
见我拒绝再为她画像,她像抓住了我的把柄似的耍赖皮说:“艺术家,我早就盯上你了,你跑不出本小姐的掌心了。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给我画像,二是接受我的采访。”我赌气地说,我两样都不接受,然后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眼神望着她。
春暖花开,前行的路上有爱相随(8)
她被我盯得不好意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觉得挺好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是可以互相感染的,像比赛似的,我们两人不顾游人的奇怪目光,在公园里哈哈大笑了足有3分钟。停住笑后,我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告饶说:“防火防盗防记者,好好好,我接受你的采访。”
“采访”没有在公园里进行,因为我刚答应接受采访,吴琼就得寸进尺地提出,她要到画家村看看。见躲不过去,我只得答应。吴琼背起我的画夹,出了公园拦了辆出租车,我们便直奔画家村而去。
一路上吴琼问东问西,对我们这些“艺术家”的所有一切都感兴趣,我也应付差事似的一一作答。快到画家村时,我回答完了她提出的所有问题,于是两人便沉默下来。
画家村到了。出租车开到小巷口进不去,我们只好停下车步行来到小院。进了屋,吴琼四处打量我的小屋,见屋里只有一张床、几只破碗,墙角堆满了我的画,旁边是简陋的绘画工具,便说,“真没想到,原来你们画家这么穷!”
我苦笑着说,“你想像中的画家是什么样的,开着奔驰、宝马,住着别墅?我又不傻,有钱还会去公园给人画肖像?不瞒你说,我都三个月没钱付房租了,要不是遇到你这样的观音菩萨,说不定我现在已经饿得没力气说话了呢!”
“酱紫的啊!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去公园画肖像是为了体验生活呢!”她略显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我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看上去她还是个小毛丫头,大概大学刚刚毕业,就分配到她那个刊物做了记者,没受过人世间的凄风苦雨。
我不想再跟她谈这个话题,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便堆起笑容对我说,“跟我谈谈你的画吧。”我走到墙角,拿出几张画给她看。
“画得不错,挺有才华的。”她一边看一边说。见我在一边只是笑并不接她的话,她继续给我鼓劲,“哎,你以为我在骗你?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你别以为我不懂行,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绘画功底,你是很有前途的一个画家哟。”
见她很真诚的样子,我开始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于是我便找到知音似的,跟她大谈我的那些绘画,仿佛自己已是个成功的画家,已得到了人民大众的认可,并将跻身伟大画家之列,供后人瞻仰。而吴琼听得非常认真,还时不时地在采访本上记下我的话,有时还会为我那些刻意的幽默而展颜一笑。
这次“采访”很愉快,也进行得很顺利。离开画家村后,过了几天,吴琼给我打电话,说她的文章已经写好了,想先给我看看,让我再提些意见。我让她来画家村,她说好吧,我们在北大附近的红房子咖啡屋见面。
我收拾打扮了一番,步行着去红房子咖啡屋与吴琼见面。“哎,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曾经的梦想也是画家。”坐下后,吴琼把玩着手里装橙汁的玻璃杯,望着我说,“那时候,我常穿着一件宽大的麻布T恤,上面涂满油彩,四处招摇。”
“后来发现做画家很难,所以放弃了?”我猜测着说。
“哪是酱紫的啊,和你一样,是家里死活不让我考美院。但我可没你那么勇敢,和父母斗争到底。我呢,见父母那么伤心,就放弃了这个梦想,后来想想做记者可能也不错,就读了新闻。现在,我写关于画家和画的文章,岂不是一举两得?”
“酱紫的啊!”我学着她的腔调说,把她逗得笑起来,边笑边握着拳打我,我在躲闪中把咖啡碰倒了,洒在了她的衣服上。
我们就这样瞎闹着,后来吴琼取出打印好的《画家村,中国最后一块艺术圣土》给我看。我翻了翻,觉得她写得还真不错。我装模作样地给她提了几条意见,她都认真地一一记在采访本上,说回去以后再按照我的意见修改一下。
从咖啡屋出来的时候,我提出送她。不料她反过来要送我,我没有“拒绝”,今天的吴琼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也更性感,我感到眼前一亮,不觉动了坏心思。只是,看上去吴琼并不是那种轻浮浅薄的女孩,而是显得比较庄重。
我们一路慢慢地走,我用眼角的余光瞟见吴琼也在打量着我,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很漂亮。走到村口,我们已经吻在了一起。我弄不清是谁主动去这么做的,只是感觉接吻实在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也感觉到男女之间的关系原来竟如此微妙。
这吻来得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先兆,也没有什么道理。大概是咖啡的朦胧意境遗留到了村口,大概是由于当时的黑暗天光使双方都对对方产生一时的依赖,而更可能的是像我对她一样,她对我一见面也已有好感。
不管出于哪一种原因,反正我当时卑鄙地觉得,我应该有一个固定一点的女朋友了,哪怕仅仅为满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要也好。我们吻了足足有5分钟,然后不约而同地相拥着走向我的小屋,我为自己想有一个性伴侣的想法而略显惶惑,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那晚,吴琼并没有留下来,只是在小屋里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不过,在我把她送到村口等出租车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又抱在一起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吴琼的文章《画家村,中国最后一块艺术圣土》在她所供职的刊物上刊登出来后,很快被全国各地近百家报刊转载。为了感谢她在文章中对我的“吹捧”,我请她来北大附近的红房子咖啡馆喝咖啡,她欣然应允。
春暖花开,前行的路上有爱相随(9)
吴琼打扮得很时髦,酒吧光线幽暗,适合于谈心,也适合谈情说爱。落座之后,吴琼给我要了杯意大利黑啤酒,自己要了杯薄荷宾沾。喝着咖啡,吴琼开玩笑说,“一杯咖啡就想把我打发了呀,也太小气了吧。我让你出了那么大的名,你得好好感谢我才是呀!”
我苦笑,“我是想感谢你来着,可我感谢得起吗,就是这杯咖啡,也要让我饿三天肚子省吃俭用才能凑足钱。”见我这么说,吴琼关心地问我,如果我真揭不开锅了,她可以帮助
我。我笑着说还没有混到这个地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肯定会向她求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