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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树顶我才发现树上除了枝桠再无其他。之后我便大着胆子跃上了宫墙,在那宫墙之上我看到了一只绣花履,我知道那一定是赵夫人的,想来当时的赵夫人一定也是如我这般爬上了梧桐树,而后跃上宫墙,最后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拖着断腿避开巡卫来到了太子宫门前,最后冻在那里,我依稀记得那夜似乎下着雪。
自那以后我爱上了攀爬那棵梧桐树。我时常趁所有人入睡时独自爬上梧桐树,而后跨步跃上宫墙,就那般坐在宫墙上荡着双腿。
又是一年元宵,母亲告诉我,宫里宫外热闹非凡。而幽思殿却依旧平静如水,我坐在宫墙上,远处依稀传来编钟和磬的合奏声,而我的头顶却是始终是一片灰蒙蒙。我站起身看着的远方,想看清那里是怎样的天地,渠州城明亮的夜景将远方的天空映衬的一片辉煌,耳中依稀传来人来人往的车水马龙声,我想我是爱着这座城池的,否则我怎会那么渴望将灵魂交给那片天地。
☆、第二章 静夜风转话悲凉
空无就是在这样一个夜里走进了我的视线,他提着昏黄的宫灯从永巷的尽头朝我走来,手中的宫灯被风吹的一明一暗,素净的白色长袍随着夜风款款律动,如同仙人。随着他律动的白袍,我的心也在款款而飞,我想…我遇到了爱情…
我就那般看着他由远及近的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而他似乎并未看到宫墙上的我。
“你是谁?”当他走过我脚下的时候,我问出了声。
他停下脚步,抬起了头,烛光从薄锦中透出来,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他的脸一半映着浅浅的光,一半影在黑暗中,而墨色的眼犹如夜空中闪耀的星子。
“空无。”他浅浅一笑,声音如同清泉。看着他的笑,我不自觉的恍惚了。
空无…外傅空无么?我默默念着他的名。来送食膳的宫女时常会红着脸低声讨论外傅空无,她们说他眉宇纯净的犹如初生的孩儿、她们说他虽身在天下权力与欲望最集中的地方却纤尘不染、她们说他博古通今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我从不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却不知何时也记下了他的名。没想到今日见到了这个人。
“公主?”空无再次唤我。我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刚才竟不知不觉的失神了。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么?”我很好奇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为何会引来他。
“我知道。”
“既已知晓,为何来此?”
“太子连日夜惊,总说夜夜能听到太初宫最北端传出哭泣之声让他夜不能寐,故而前来看看。”空无抬头看着我,眼眸亮若繁星。
我轻笑,“太子听到的哭声不是此处传出,现已夏初,赵夫人已经死去快六个月,自赵夫人死后幽思殿便再听不见哭声。”
空无淡淡一笑“谢公主告知。”便转身要走。
我见他要走,便急忙叫住了他,“外傅莫走。”空无是我见到的除宫役外的第一个人,我不想让他就这样离开我的视线,赵夫人在时我与赵夫人时常坐在石阶上,有任何心事我都会与赵夫人说,即便她一句也不曾听进去,自夫人死后我已经太久太久不曾与人聊过天。
空无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一明一暗的宫灯将空无照的整个人都虚无了。
“既然您是太子的师傅,那么你一定懂得许多?”
“不敢。”空无回答。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我看着空无说道。
“公主莫要问的太难。”
“一点都不难。”我指着漆黑的远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那边有些什么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听到空无的回答,我那指着远方的手不禁垂下,心生黯然:“既然天下都是王父的,为何我却只能呆在这方寸之地。”
此时的空无竟失了言语,他只是抬头用他那如夜星般的眸子看着我。
“空无你去过么?宫墙之外的地方,你去过么?”我看着黑夜幽幽说道。我渴望知晓外面的一切。
“去过,幼时师傅曾带我云游四方。”空无回答。
“那是怎样的地方?”
“公主想知道什么?”空无反问。而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想知道什么?我想知道的太多。识事起,我便从未离开过幽思殿,母亲和夫人们也从未告知我外面的世界有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永巷的尽头除了那走不到尽头的回廊和落满尘埃的无痕殿以及那漆黑的大铜炉外还有什么。
空无看着一脸茫然的我,兀自道“公主,外面的世界如同幽思殿并无二。您觉得幽思殿是个怎样的地方?”
“是乐土,我在这里快乐的长大,这里拥有我许多的回忆。是牢笼…囚禁了我和夫人们。”我的手中握着母亲为我做的翔翎回答,如今这只翔翎以及破旧的无法再踢。
空无看着我的眼:“那么这个王宫也是乐土,同样亦是牢笼,整个郑国亦是。它们蕴育了王室后裔,蕴育了千万百姓,却也在敬王乃至整个王室的脖子上都套着一个无形的枷锁。”而后空无微微一笑“而这个枷锁,公主的脖子上并没有。幽思殿安宁而安全。”
又是这句话,安宁而安全。可是即便如此,我依旧渴望知道外面的世界,十四年,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除了天空中的飞鸟和水中的游鱼,我看不到任何活物。我的生活如同一湾死水,年复一年。
“公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空无这样告诉我,我便不再说话。是的,至少我还活着,至少我还能看到飞鸟、看到流云、看到欢流而过的溪水。空无并不喜欢同我说外面的世界,我便不再询问他,只是俯身看着空无,片刻道“你怎么知晓我是公主?”
“郑国敬王有一女,齐姜夫人所生,彼时的齐姜夫人乃是王最宠爱的妃子,而公主的降生也揪动了无数人的心,那个晚上,整个皇宫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在等待您的降生。您降生的那一刻霜露浓重弥漫全城,而西方天柱山上泛满红光。您的降生无人不知。”
我一直以为我的出生无人知晓,没想到竟是这样,“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呢?”
“告知我这些的是我的师傅。”空无回答,而后看着我说“而公主的名讳亦是家师所取。”
原来我的名字不是王父和母亲所起“那么空无天师知晓我名字的含义么?为什么是弥萨?”
空无摇头,只道“当年齐姜夫人怀着公主时,家师曾为夫人占卜过一卦。”
“卦象如何?”
“若为男子必征战四方,若为女子必是亡国之祸,祸倾天下。”空无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撞进了我的耳膜里。亡国之祸…祸倾天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主,齐姜夫人用自己的荣华富贵保全了你的性命,还请公主珍惜才是。”空无还在说着什么,我却无心再听,是我…是我害了母亲么…曲夫人时常说郑国的灾难近了…也是因为我么…我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撰着,耳中刺痛不已,只觉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而后竟两眼一黑失了知觉。
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幽思殿的寝塌之上。我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发现并不疼,而身上也无一点外伤,便急忙起身跑向宫墙边的梧桐树。身后传来母亲的叫唤声,“弥萨,你怎么了?”
我转头看着母亲,不知该说什么,昨夜我分明记着自己心痛的要昏过去,而后两眼一黑自宫墙上一栽而下,而此刻我竟毫发无损的在寝塌上醒来。难道昨夜的一切都是梦吗?那么空无呢?他是如何进了我的梦。
我想问母亲昨夜我是何时睡下,却又怕母亲觉得奇怪便缄口改而问道“母亲,是谁为我取名叫弥萨?”
“是巫虚天师为你取的名。”母亲微微一笑,将那没有手指的手伸向我,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为什么叫弥萨?”
“弥足行远,萨祭天下。”母亲缓缓出口。
弥足行远……萨祭天下…我默默念着,而后轻轻问道:“巫虚天师是不是有个徒弟叫空无?”
母亲回头看着我疑惑道:“空无与太子辽同年,你从未出过幽思殿,你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