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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请柬,总不能浪费了。”
“请柬不是我送的。”
“我知道。”
“……”
“他敢请,我为什么不敢来?”
“你想做什么?”
“不要紧张。”梁薄笑了,眼角微微泛红,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女人的头纱,“我只是想看一看,我最爱的小女孩,若是披上我亲手设计的嫁衣,究竟会有多美……顺便,砸个场子。”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促狭意味,叶臻不太能分的清真假,本能便退了一步,差点被繁复的裙裾绊了一跤。
“看你吓的。”他赶忙拉住她,“都快要嫁人了,还那么不稳重,不过一句玩笑,听听便罢了。”
叶臻仓惶望着他略带疲惫的眉眼,只觉喉中□,发不出声音。
忘记曾经究竟有多少次,她偷看他的侧脸,然后被他逮了个正着,目光相撞间,她总是不争气地红了脸。
而如今,她看着他,仍有犹豫,却不再避让。
“都还好么?”梁薄问。
“嗯。”她出声,下意识地反问,“你呢?”
“不是很好。”他的语气淡淡地,并无埋怨的意味,好像是在陈述一件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
她呼吸为之一滞,终究无法太长时间的承受他深沉的目光。
“我昨天……”她犹疑的开口,“回了趟家,你不在。”
他“嗯”了声,“我刚刚回国。”
“你去哪儿了?”她几乎脱口而出,可一回想又觉得管的太宽泛。
他只淡淡一笑,没有追问,却也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新婚礼物,喜不喜欢?”
她看着盒中静静躺着的一套首饰,久久说不出话。光泽如此璀璨,在明亮的灯光下,灼的她双目微微发痛。
渐渐的便有点潮,她捂住眼睛,觉得鼻中发酸。
“哭什么,妆会花掉的。”他温声安抚,小心翼翼的,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晶莹,很自然的在她光洁的额头烙下一吻,“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她肩头依旧瑟瑟。
“收了请柬,总得随份礼的。”他温声宽慰,“你不用多想。”
她抿着唇,努力遏制着,却是徒劳无功。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准备拥抱她,却极为克制,几番挣扎之后,还是垂下手,“耳坠掉了?我给你戴上吧。”
她点头。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结婚也这样马马虎虎,丢三落四的。”他靠近她,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冰凉的耳针一同熨贴着她的耳垂——他离她是这样的近,在梦中,在回忆才存在的距离,此刻却存在于眼前。气氛太微妙,她应该说些什么。
“纫玉说……她很喜欢那双翅膀。”
他“嗯”了声,细心的整理耳坠上的流苏,笑道,“刚刚看见她了,她还特地跑过来和我说谢谢。”
“梁薄。”她声音有点哑,“你不该在这里的。”
“我知道。”他颔首,望了眼精致奢华的,与厅堂不过一墙之隔的化妆间,“只是有点不太放心,想再看你一眼。”
“……”
“行了,你没什么事儿我也先走了。记得,别太傻,对别人太好,对自己太苛刻。”
“梁薄。”她忽然拉住他的衣袖,“我婚礼过后,就会回英国。”
他脚步顿住,并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头。
“嗯。”他点头,云淡风轻的态度,“也好,记得和小唯多多联系。”
“我……”她轻轻啜泣着,犹豫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不要说。”他却打断她,慢慢的,将衣袖从她手中抽离,“也什么都不要做……哪怕你再有任何,任何……我都不知道我,我还能不能控制的住……算我,求你。”
她已经放了手,他却反而驻足不前。
挣扎良久,终是回头,拥住她,俯□去,在她唇上印下克制而轻柔的一吻,尝过了那胭脂滋味,他心口忽然剧烈的痛,像是中了毒,无异于……饮鸩止渴。
“如果可以……每年寄一张纫玉的照片给我。不要电子邮件,要那种……可以碰的到的。”
退开步伐,他握紧双拳,望着她嫁衣如雪,纯净灿烂,心中痛楚。
再无留恋。
再……不能留恋。
“你在做什么?”一记幽然冷语自走廊尽头抛来,瞬间击碎他余温未散的回忆。
梁薄抬起眼,看见苏牧天站在那里,面色阴郁,眸光微闪。
他走过去,带上门。
“不要再做蠢事,好好照顾她。”他出言提醒,“还有,我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承诺,明天……”
“我该怎么做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苏牧天冷冷地回敬,“只是你是什么人,刚才又在对我妻子做什么?”
梁薄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胸口的一股郁气终于散了点,他微笑,“苏牧天。”喊了声他的名字,“我知道,你我之间的矛盾,我应该用很多更成熟,更理智的方式来解决,毕竟我大你十几岁,早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也不该以大欺小,但是,现在,没错,就眼下,我特别,特别想揍你一顿。”
他逐字逐句,分外温文尔雅的说完这些话,然后顿了下,继续保持着那份亲切的笑容,“她那么护着你,我不想让她伤心。而且你这张脸还要留着结婚,我不想牵连到谁面子上都不好看,所以还是算了。”
苏牧天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我刚刚在做什么。”他转过身,相较于对面那人的满面阴云,他气定神闲,“你既然送了我请柬,那我当然要赴约,但又不想白来一趟,所以,真抱歉,我吻了她……嗯,你的新娘。”
到底是涉世太浅,苏牧天显然没他对于自己情绪那般收放自如,不想忍耐,一拳便挥了过去。
梁薄闪身,截住他的拳头,轻易推开他。
“我不会还手,原因我不想再重复。”他冷哼,“可况,你根本不必非得跟我过不去,你已比我幸福很多,你待她如此,她也能一遍遍的原谅你,而我犯了错,她却连改过的机会都不肯给我,甚至连纫玉也……难道你想跟我换吗?”
他语气里的浓浓的讽刺淡淡的哀愁,让苏牧天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慢慢平静下来。
“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我自作孽,没了活路也怨不得别人,既然她待你宽容,那也请你善待她。”
抛完最后一句,他却不再说话,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长长的走廊里,空旷而悠长,脚步声格外显著,更显寂寥,苦涩一笑。
这一别,下一次重逢又是何时?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吧?即便同在一个城市,相见都如此艰难……更何况,她又要飘洋过海,这一回,再无机缘了吧?
他们这一生,真的缘尽于此。
“梁薄。”苏牧天忽然喊住他,“纫玉其实已经四岁了。”
他脚步顿住,轻笑,“我已经知道了。”
“……”身后良久无声。
“所以,你真的不必再气我。”他说。
“我没那么无聊。”苏牧天反倒有点生气了,顿了一下,忽然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难得的有点疲惫,“巧克力里,纫玉最爱吃DeLafée,也只吃那个,讨厌吃胡萝卜,牛奶一定要加糖,她最喜欢粉红色,裙子上一定要有蝴蝶结……““苏牧天。”他忍无可忍,他一定在自己面前要这样炫耀?他求而不得,有可能今生都再无可能得知拥有的……几乎咬牙切齿,“你今天一定要和我……”
“我希望你能记住。”他轻轻的说完,再无声响。
忽然间觉得哪里有点古怪,回首时,走廊空荡荡。
……
小时候随着母亲参与一场她友人的第二次婚礼,那个阿姨涩然一句话,她铭记至今,一直无解,却在今天终于懂了通透,那个阿姨说,婚礼的表皮多么光鲜,多么耀眼,那都是给别人看的,热闹喧哗之时你是否真的如来宾所艳羡的那般幸福,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曾经期盼过,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无数次,想象着自己披上嫁衣究竟是什么模样,窃喜过自己站在礼台之上,究竟有多么美妙开心……
“梁薄,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们不是已经结过婚了么?”
“那不算数的啊!你答应我的婚礼呢?”
“哦……再等等吧,孩子生下了就办。”
……
“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
“再等等,等孩子再大一些。”
……
再等等,再等等……如今总算……
“叶小姐,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疾病还是健康,不管是年轻还是衰老,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那位先生,永远爱护他,安慰他,陪伴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从回忆里抽身。
她垂眸,轻声,“愿意。”
台下掌声雷动,以为她转瞬即逝的犹豫是羞涩,以为她眼角的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