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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逐流低下头,伸手展平酒坛子上的红盖布,低声道:“我想给他他最需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虐的时候,我觉得我最好保持沉默……
47知心识意
这一日;端月帝座封凌韵正和心腹大臣宓仪一同批阅奏折,宓仪突然拿起一封相当厚实的奏折;递到他眼前。
看到那奏封上盖着的端月武魁的大印;封凌韵几乎要以为这是有人假冒林逐流所为;可打开一看;他眉间的皱痕便越发深了起来。
这哪里是奏折,说是一封恐吓信也不为过。
林逐流这女人,一辈子也没跟他提过什么要求,将军、武魁、安平侯;都是他主动给她的。可她竟为了那个叫贺兰戎予的男人;给他呈上了这样一篇奏折!
“帝座,林逐流的这折子……”宓仪试探地问。
封凌韵狠狠合上奏折;在临书台上烦躁地来回走动。
贺兰戎予竟然会拼死守住戈锁城;这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先他是他身边的隐羽,这人不争名不夺利,低调得让人害怕,所以他一直对他有所防备。
其实他知道,贺兰戎予是柄上好的神兵,锋利得让人害怕。他怕自已用不好,反而割伤了自己,所以将他送给了林逐流。
后来他查出了萧魅竟是封暮的皇子,便更加笃定这人留不得。
所以在罗流反叛后,遥女买通洛瑜关的首将、私刻秦离的大将军印是,他便故意纵容了她,甚至给这个一辈子过得糊里糊涂的蠢女人提供了不少便利。
他不能容忍一个敌国的皇子,与自己同出一个母妃的敌国皇子存在于这世上。
这是对端月国的侮辱,也是对他父皇的侮辱。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贺兰戎予竟然发现了罗流是细作,他更没有想到他会拼死帮林逐流守住戈锁城。
不应该是这样的,凭贺兰戎予的能为,若是与罗流站在同一边,依靠这次的机会必定能打下戈锁城。
是,他相信林逐流会把戈锁城夺回来,可萧魅即使渡河回了封暮,至少也会被封为王爷,什么样的荣华富贵不能到手?
他就那么喜欢林逐流?喜欢到可以放弃他这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荣华和尊严,委委屈屈地跟在她身边?他真的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男人。
“帝座,要答应林逐流的要求么?”宓仪又问。
“她都说出那样的话了,不答应成么?”封凌韵咬牙苦笑,拿起御笔将奏折批号,递到宓仪手中。
奏折寄出的那天晚上,林逐流一夜无眠。
前一晚她坐在南篱关的一方小帐中,点着油灯给封凌韵上了这样一封奏折。
林逐流是武将出身,写奏折本就是她的弱项,就好比前些日子小春城的瘟疫,她写给封凌韵的奏折上也只写了寥寥数笔:速派医者往小春城。
可这次的奏折,她写了一页又一页,却是怎么也写不完。
倒是不担心封凌韵不会认真去看,也不担心封凌韵拒绝她的要求。她这二十多年驰骋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这还是第一次向封凌韵主动求一样东西。
这是萧魅最需要的,也是她最想给的。
林逐流没有去军机营探视罗流,因为没有必要,这男人让她的心冷透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怎么好,遇人不淑这样的事情每每在她身上上演,周而复始。
可就是因为遇到了太多太多忘恩负义的男人,萧魅才显得弥足珍贵。
现在的她真的没脸见他,可又抑制不住想见他的心情。极力压抑着,却还是来到萧魅养伤的那排小屋,只见柳棋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等她。
“他怎样了……”她走到柳棋面前,低声问他。
“恢复得很好。”柳棋点头。
“……”林逐流没有说话,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上前两步,将柳棋抱得紧紧的,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三个字:“谢谢你……”
柳棋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背,“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林逐流的嘴唇动了动,低声问他:“萧魅……他醒了没?”
“白天醒了一会,喝了药就睡下了。这次他真的是伤得狠了,左腿被傅北陵的羽箭射穿了不说,身上伤口也增加了不少。他的身体极为虚弱,料想守城这五天不仅没睡,连水和饭也没怎么用,最后还受了你当胸一箭……肺叶被刺穿了……”柳棋看了看林逐流,不可置信地说道:“阿逐,你到底怎么回事?不问青红皂白地给他一箭,这根本不像平常的你。如果说你因为萧魅的反叛而杀他,我怎么样都不会相信,因为你舍不得。当初殷重海与邱殇那样对你,你不也没把他们怎么样?你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你看到的,我就是想杀他。”林逐流面无表情地道。
“你就一定要瞒着我么?”柳棋叹了口气道:“萧魅胸口的那一箭,根本就是避开心脏射入的。你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先进去看看他吧。”
林逐流点了点头,往萧魅房间走去。
走到房门口,林逐流恰恰看见卓娅从里面出来。
“卓娅……”她朝她笑了笑。
“别误会,萧大哥没人照顾,韩小四只得叫我来照顾他。有些人的心也不知是什么长的,萧大哥病得最狠的时候不知道照顾着,眼看他好起来了才知道过来。”卓娅板着脸说完,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拦在她面前:“你不会是故意来气他的吧?萧大哥现在刚睡下,他一定不愿意见你的。”
“我也知道他不愿意见我。”林逐流垂着头,右手不停地拨弄自己腰间的系带,“我不会吵醒他,只看他一眼就走。你放心,我知道轻重,这个时候他病得正狠,若是看到我,怕是会气得吐血。”
“你也知道?我以为你想进去气死他!”卓娅狠狠瞪了她一眼,提起裙摆大步离开。
林逐流看她走远,便伸手推开萧魅的房门。
房间里极静,只听得萧魅的呼吸声,微微有些急促,料想是因羽箭插穿了肺叶的缘故。
林逐流站坐萧魅的在床沿上,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从饱满的前额到修长整齐的眉毛;从上挑的眼角到卷翘浓密的睫毛;从挺直的鼻梁到柔软温热的唇瓣。她认真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满眼的温柔,满眼的悔恨。
萧魅生得真好,俊俏又风流的模样让她初看到他时,竟觉这人像是薄情之人。
可他的情那样深重,重到让她拿不起……
齐风告诉她:傅北陵攻城的这五天,萧魅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南篱关的城墙。由于戈锁城遭受的是焚邱和冲城的夹攻,他便将最精良的兵将都调至了明珠湖,自己用蓝营的兵士与傅北陵的精良兵马周旋,战得苦不堪言。
他……拖着被羽箭射穿的腿,整在城墙上站了五天!
而她这个傻瓜,居然远在昴丹城中,因为那三张莫名其妙的密信,就相信了他会背叛她!
说什么关心则乱,都是些自我安慰的借口。
她本来最该相信的,就是萧魅啊……
林逐流轻轻捧起萧魅垂在身侧的手,见他的眉峰微微一蹙,连忙收回双手,倏地闪身躲到床帘的后面。
良久,见萧魅没有动静,她才敢又回到他床前痴痴地望着他。
不多时,韩小四和卓娅走进萧魅的房间,小四的手中拿着药碗,卓娅拿着药箱。
“我们要给萧哥换药。”韩小四硬邦邦地对林逐流道。
“那我先出去。”林逐流将手伸到萧魅额前,却在将要触及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收回手,暗暗在披风下捏拳,贪恋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林逐流没有回头,所以她没看见她出门的那一刹那,萧魅睁开了眼睛。
“萧哥,人都走了,看她干嘛?”韩小四没好气地问他。
“她……”萧魅收回盯着门口的目光,接过小四递给他的药碗。
她受了委屈,我心疼……萧魅心里想着,一口将那苦涩的浓汤喝完。
“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对我们紫营的人都这样怀疑,算什么头儿!”韩小四愤愤地一拳砸在床头的桌案上。
萧魅皱了皱眉,“小四,你别这样说,将军是端月的武魁。”
“武魁又怎么样?!武魁就可以放箭乱射人?!”
萧魅正色道:“端月的武魁,最先想到的应该是保护一国的百姓,不让他们流离失所,不让他们饱受战乱之害。因为林逐流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