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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起这么一个让人惊悚的名称。”问荆道。
“《山海经》记载,刑天与天帝争位,天帝枭其首,刑天不死,以乳为目,以肚脐为口,操干戚以舞。这个组织取名‘刑天尸’,其意可见。”孟极说道。
“如果是反天朝的,倒跟我们是同路的。”问荆说道
“未必,这种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往往亦正亦邪,谁知道他们私底下干得是什么勾当。”洛明说。
“洛明言之有理,总之我们要小心为是。”子南点头说道。
子南说完,跃上马背,准备赶路,只是乡间小路,到处坑坑洼洼,即便是好马,也走得费事。刚好他们刚酒足饭饱,溜达,溜达,当作消食了。
好在这条小路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峡谷口。孟极介绍说,这个峡谷以前是淇水的一个支流,后来河水改道,就干涸了。峡谷迂回,狭长,看不见尽头。两边壁立千尺,高山巍峨,林木森森。
“这地方,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毕方感叹道。
“我们快马加鞭,尽快穿过这个峡谷,务必万分警惕!陆吾,洛明和我,前面开路,虞公子和问荆夹中,你们三人断后。一旦出现意外,首尾策应,保护公子穿过峡谷,最要紧,千万不可恋战。”孟极嘱咐。
“明白!”几人齐声应道。
马蹄嘀嗒,与峭壁的回声叠加在一起,在峡谷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鸟鸣啾啾,落叶簌簌,这个峡谷充斥着一股萧瑟的杀气。
几匹骏马奔驰至峡谷中间的一个坳口时,突然前边轰隆隆地滚下巨石,扬起漫天的灰尘。子南一行急忙拉住缰绳,嚯嚯亮出宝剑。
粉尘消去,上百个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赫立在子南一行,不到十米的前方,峡谷前路已被滚石封住。后面又隐约传来马蹄飞扬的回响,那声音越来越近,眨眼功夫,子南一行就看见,在小酒肆遇见的那七八个人,已经横刀立马,站在他们的身后。
在绝壁峡谷遭遇前后夹击,情势变得严峻。
峡谷中有一刻的僵持,大家都在审视和掂量对方。
“公子的脚程快得很啊!”巫罗没话找话说。
“在下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前堵后追,意欲何为?”子南义正言辞地说。
“我不过是受人差使,忠人之事,想请公子跟我走一趟。”
“见谁?”子南言简意赅地说。
“公子见了,自然就知道。”
“你不觉得荒唐吗?”
“那公子,你有自信闯过我的天罗地网吗?”巫罗不答,反问道。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子南冷冷地说道。
子南一行向着黑衣阵列冲杀过去,一时间刀光剑影,呼声震天。黑衣人不像是寻常莽夫那样毫无章法地砍杀。他们很有组织,不但进退有度,而且颇通阵法。时而围成一圈,盾弩结合;时而一字长蛇,首尾策应;时而排成方队,左右出击。阵列的运用,无非是更好的发挥群体的力量,可是子南一行,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勇力,战略和智谋更非泛泛之辈可比,一顿饭的功夫,上百号人,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
巫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挥手,正要冲上去助阵
正在这时,山巅上,一声凄厉的长啸破空而来,响彻山谷。正在攻击的黑衣人,仿佛一下就被冻住一般,巫罗挥舞着长剑,也僵住了。接着短暂而急促的号角声想起,仿佛从云端滚落下的惊雷。
片刻的愣神后,巫罗和旁边的人嘀咕几句,几个飞跃,瞬间就消失了。
山巅上,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矗立在那儿,猩红的披风赫赫飞扬。他面前站着的人就是巫罗。
“浊音,我已经在峡谷部下重重埋伏,虞子南一行插翅难飞,你为什么要鸣啸收兵?”巫罗诘问
道。
“留着他对我们大有用处?”
“我奉巨子的命令,活捉虞子南回向阳,你这么做,让我怎么复命?”巫罗语气严厉地责问道。
“巫罗,你没听到收兵的号角吗?”蒙面人转过身,厉声地说。
“我只听命于巨子!”巫罗坚持道。
“你们巨子都得听命于我主人!你想违拗吗?给我收兵。”面具人毫无商量余地的命令道,说完甩身就走了。
“他娘的!”巫罗啐了一口痰,骂道。
随即巫罗将手指插在嘴边,一声尖锐的口哨,划过长空,跌宕在山谷。
顿时,山谷中的黑衣人,如鸟兽散,眨眼就在山坳的丛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子南一行惊诧不已,一切恰似做梦一般,要不是前方的滚石依然在,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这班人来去这么神秘迅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子南一行诧异的同时,也在庆幸。他们没有时间去探究,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先穿过峡谷,这个地方实在不宜久留。
22夜未央 庭燎之光(四)
子南走后,宛若心事重重。晨起梳洗罢了,倚窗而立,一站就是半个时辰。看着飞花落叶,心中百味杂陈。尤其,那株高大的凤凰树,一树红花在蓝天下火一样地燃烧着,生生地把人的眼睛都灼痛了。
问心见状,上前说道:
“原来虞公子是个贼。”
“你说什么呢?”宛若有些生气地诘问道。
“他偷走你的心,现在还带走你的魂,他不是贼是什么?”
“看我不掐你!”
宛若追着问心,从楼上到楼下,从前院到后园,一路打打闹闹,两人跑累了,依在廊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宛若的心情也舒畅多了。
“你简直就是一只水晶猴子,你看你多刁滑的。”
“公主小时候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这几年的心思都用在两地相思上,不是望风兴叹,就是抚琴寄情。哪像我,闲着没事只能找人拌嘴,自然就磨得伶牙俐齿。”
“哎!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真好!就是麦麸馍馍太严厉些。”
“要不是她,凭公主小时候的顽劣性格,哪能有耐心学出一手好绣工。公主应该感谢她,不然公主您就得穿着自己缝制的拙劣礼服出嫁了。到时出丑就出大了。”
“这倒是。顾妈妈现在怎么样了?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因为资质异秉,宛若十二岁那年,宛夫人特意为她,聘请了世外高人教授她琴棋书画,从此她再不去璞玉阁,宛夫人对她的要求也越发严格了。
“她出宫了。”
“为什么?”
“我想想!对!就是去年六月的时候,那天,因为遭到顾妈妈的训斥和责罚,宛晴回来后高烧不退,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宛晴的生母龚姬,在君上面前哭得泣不成声,说宛晴之所以病得这么重,都是因为被顾妈妈折磨的。君上一怒之下,就要将她处死,是夫人求情,说顾妈妈这些年对公主们的教诲尽职尽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君上宽待处理。君上就将她交由夫人处理。夫人顾念她无儿无女,希望还将她留在后宫,让她照顾先君的遗孀。顾妈妈谢过夫人的恩泽,却拒绝继续留在宫中,她自请为已故的穆姬去守灵。”
“顾妈妈是穆姬的陪嫁侍女,到底是主仆一场,她终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也许夫人故意瞒着你,是怕你难过。公主,是不是问心多嘴了?”
“多嘴?你除了这张嘴,哪还藏着嘴,让我看看。”宛若煞有介事地说。
“问心只是希望公主开心。”
“问心,我们去看看顾妈妈吧。”
“公主,你没开玩笑吧。”问心惊讶地叫起来。
“穆姬陵就在城东凤凰山北麓,又不在深山绝谷,干嘛不能去。”
“可是那一带是王陵所在地,是禁地,不能随便出入的。”
“闲人不能随便出入,可我是公主。”
“可是公主,君上和夫人要是知道了,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了。”
“谁让你担当了,这不是有我吗?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让翠竹陪我去了。”
“我去。”问心艰难地下决心道。
宛若和问心扮作小宫人的模样,拿着公主的令牌,以为公主采买东西为由,竟然闯过了层层关卡的盘问,顺利地出了王宫。
虽然大兵围城,可是国人依然得吃饭穿衣,生活还得照常,所以街市依然人来人往,只是城外的小商小贩再进不了城了。金街上显得较平日里宽敞多了,也有秩序多了。宛若看见市井的热闹,兴奋而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