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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铁剑门人趁着岑寂一阵恍惚,一剑刺向他的心口,意欲了解他的性命,却在剑刺出的刹那,被卫骊破空弹出的石子击中了剑身。
卫骊转身看向岑寂,衣袂飘然,宛若谪仙。
这的确是岑寂第一次见到卫骊。可他却忽的开口道:“老爷?”
卫骊一怔,随即无奈道:“还是被你猜出来了。”
岑寂道:“不是猜,是认。”
卫骊疑惑道:“怎么说?”
岑寂道:“头发。掉落的。”说完那几句,他再也不想开口。他觉得自己每多说一句,体力就失掉一分。
事实上岑寂在石室发现那青灰色的发丝后,便顺手握在手中,趁着和容孚说话的时候,悄然收起。次日白天时再拿出,才发觉那发丝其实是银白色的,只不过前一晚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暗淡无光,失了原本的颜色。
在场之人除了岑寂和卫骊,皆听得一头雾水。但不少人已隐约猜出卫骊的身份,面色半是惊讶半是置疑。
卫骊笑了笑,蓦地身形一闪,伸指朝岑寂点去,眨眼便封了他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
“孙大夫。”卫骊扬声唤道。
孙大夫在一旁早已心急如焚,此刻终于闻得一声传唤,连话都顾不上答便奔上前去。
“辛苦你了。”卫骊一负手,冲着孙大夫道。
孙大夫竟然摆了摆手,面上一副与卫骊极为熟稔的神色,“这么些年不见,老爷你还是这么客气。”
卫骊淡淡一笑,道:“不客气的话,怎能留得住你这神医?”
“哪里话,孙某的命还不是老爷救的。”孙大夫说着,手里也没闲,熟练得给岑寂的伤口上药包扎。
卫骊还未开口,忽听得背后一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不该来的。”
卫骊缓缓转过身去,悠然道:“空山祭,怎能缺了空山老爷呢?”
话一出口,在场之人神情各异,惊骇,质疑,困惑,敬畏,形形□,难以形容。
温黙吟冷冷地看着卫骊,“看来你是忘了曾答应我什么了,姐夫。”
卫骊淡淡道:“我是答应过你,无论何时,只要你找到合适的人选,这空山老爷的位子,我自当让出,哪怕你先斩后奏。”
“可你找的人,似乎并不合适。”卫骊瞥了眼岑寂,“他是个好暗卫,但绝不会是个好的岭主。”
岑寂扬了扬嘴角。
他没想到,最了解他的,竟然是这个从未会过面的空山老爷。
“谁都不是天生就能胜任岭主之位的,不是吗?”温黙吟反问。
“但也不是谁都向往那个位子的,不是吗?”卫骊道。
“一个人的一生想做的事太多,怎可能人人如意。”温黙吟蹙眉道。
卫骊墨眉一挑,“可你偏巧选了一个一生只想做一件事的人。”说着,卫骊淡淡地看了岑寂一眼,岑寂的目光却看向别处。不过卫骊知道,他不过是在想念另外一个人。
温黙吟紧蹙着眉头没有回话。她像一只逆风而行的丹顶鹤,任凭寒风凛冽,却犹自倔强地不肯低头。
“你与瑾岚最大的不同,在于瑾岚懂得用她得不到的,去换取她不想失去的。”提到温瑾岚的时候,卫骊一直清亮的双眸不由暗了暗。
温黙吟目光流转,蓦地哼道:“姐姐只拜托你照顾我,却没让你来管我的事。”
卫骊眯了眯眼,缓缓道:“这半生我只插手管过两件事,一是暂做这空山老爷,剩下那件,就是要带他走。”说话间,卫骊抬手指了指岑寂。
温黙吟微微扬起下颚,那熟悉的姿势令卫骊不由心生恻隐。她从小便是如此,每当遇到挫折和打击,总是不自觉的扬起下巴,仿佛一旦低下头便会一蹶不振。
温黙吟定定地瞪了岑寂片刻,一回身,将身后侍卫的佩剑猛的拔出,走至岑寂身前,扬声道:“七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一声七哥。今日我放你走,只是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剑,若让我再看见你,这一剑,我必定会讨回的!”
说完,她长剑一横,生生将长剑掰断,用力掷在地上。
“你走吧!”鲜血顺着温黙吟的左手汩汩流下,温黙吟再也不看岑寂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慢。”
卫骊冰冷的声音忽如山风刮过,生生让在场众人打了个颤。
诡变(改标题)
“慢。”卫骊忽然开口道。
温黙吟顿足,却不转身,“你还想怎样?”
清风徐来,银发翻飞,卫骊的表情在扬起的发丝下若隐若现,在场之人皆是无法看的清楚,可又都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压抑的肃杀之气。
风止,发落,卫骊冷冽的声音同时响起:“我等了这许久,你还不出来谢罪,难道真要让我亲自动手么?”
温黙吟面露疑惑,转过身去,却见卫骊长袖一扬,青光一闪,接着听得衣衫簌簌,一黑衣男子从屋脊后翻身而下,手中却握着那把适才被温黙吟折断的长剑。
落地的男子身形颀长消瘦,面上带着一副银质面具,正是空山岭第九暗卫影疏。
温黙吟登时便觉不妙,不由朝影疏看去。
“如果不想我出手的话,那你就自行动手吧。”卫骊斜睨了影疏一眼。
“你不能要他的命。”温黙吟心里打了个突,影疏是她唯一的心腹,也是唯一让她觉得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卫骊一甩袖,冷哼道:“难道我卫骊的徒弟,就可以任人暗杀吗?”
影疏将手中断剑随手一扔,接着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刀。那刀看上去像极了画影,却比画影长了几寸。
影疏握刀的手苍白干瘦,五指细长,骨节清楚地凸起着。
“你以为杀了方霍,将罪名嫁祸于岑寂,就能断了班澜对这小子的念想?”卫骊面色甚为阴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空山祭后,下一个遭你毒手的,就是小徒班澜了吧?”
影疏不答。他也无法回答。幼年的一场大病令他从此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看上去不比一尊铜像更有生气。银质的面具隐去了他的表情,唯有那双眸子能证明他是活的,是个能呼吸能行动的人。
只是那眸子并不明亮,目光斑驳萧索,却又似是一眼能看到人心底去。
影疏握着短刀的手动了动。
他是左手拿刀的。他很少左手拿刀,因为他左手比右手出刀更快。
可惜他遇上了卫骊。
杀手的直觉真是准确的可怕,所以他感觉的出,卫骊是个可怕的对手。
影疏将目光转向温黙吟。
温黙吟说过,她很讨厌影疏看她,影疏的眼神比他手里的刀更尖锐。可此时温黙吟却迎着他的眼神,眸色一片若有所思。
偌大的空山岭,真真正正属于温黙吟的,只有影疏。她知道他的心思,可她却把他当成了一种习惯的存在。
或许正是因为早已习惯,所以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
温黙吟胸口一窒,看着影疏的眼神蓦地划过一丝黯然。
不过是一闪即逝的哀伤,影疏却笑了。
只是没人看得见他笑了。
众人看见的,只有破空而出的刀光和急闪而过的黑影。
刀光苍白的刺眼,犹如强光照射下的雪地。
如果影疏的攻击对象不是卫骊的话,那么卫骊一定会在此时意态闲适地欣赏影疏无与伦比的瞬间爆发力。
不过卫骊似乎真的在欣赏,因为当刀尖堪堪碰触到他的衣衫时,他仍旧没有躲避,而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找死。”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出口就被山风吹得神魂俱灭。
可卫骊出手却一点儿也不轻,宽袖下修长冰冷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扣上了影疏手腕上的脉门,生生断了短刀的去势。
影疏似是愣住了,他如何也没想到卫骊只用了一招便将他制住。
那一刻,卫骊离他很近,近的他可以看清卫骊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甚至连卫骊的声音都近的令他感到窒息。
“你是武学奇才,单论招式内力,杀你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