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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只觉呼吸困难,剧烈的疼痛感顺着她的脚趾蔓延到浑身上下,像是被无数匹奔腾而来的野马踩成了碎片,她的心脏遭受着一次又一次的重击,但身子却仍激烈地抽*搐着。欢喜的眼前一片黑暗,她觉得自己似乎死掉了,但那浓重的血腥气却时刻在提醒她,她必须活着,必须为肚子里的孩子而活着。
娘亲,娘亲……欢喜不住地流着泪水,她想起了应竹,想起了景和国的御花园,那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反复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娘亲把她抱在大腿上,在她的发髻里插上一支含苞欲放的梨花。
有时候娘亲会挠她的痒痒肉,她一边躲一边大笑着向娘亲求饶。
“我心爱的女儿,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呢,可是我却没有机会抱抱她。”
朦胧中,欢喜看到应竹立在床前,轻轻地抚着她的面颊,她的眼神还像十几年前那样温柔。欢喜下意识地唤道:“娘,我是要死了吗?”
“怎么会?傻孩子,我会在天上照看你的,你是我爱的孩子啊。”应竹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了,欢喜想抬起手去抓应竹的衣襟,但她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娘娘,已经出来一个头了,娘娘再使把劲儿。”一个老嬷嬷大声喊道。水草傻站在一边,她看到欢喜的脸上全是泪水,浑身上下浸泡在血水中。水草心里一酸,悄悄用衣角抹去自己眼中的泪,她能做的只是不停地用湿毛巾擦掉欢喜额头的汗水。
婴儿的头卡在欢喜的下*体,从欢喜的身体中流出的血淹没了婴儿的脸,老嬷嬷们无不紧张地用手拽住婴儿的头,用力拉扯着。
她们十分担心,不知欢喜能不能扛过去,她的身子似乎已经被消耗殆尽了,若是再拖上一会儿,很可能母子皆亡。可眼下她们却无济于事,只能期盼着奇迹发生。
这时从房外传来尔夏的吼声:“欢喜,欢喜,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你回答我啊,欢喜!”
听到尔夏的声音,欢喜本能地睁开眼睛,她拼命往下挤着,猛地弓起身子,婴儿连同胎盘和胎膜一同流了出来。欢喜朦朦胧胧见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他的肚子上还挂着长长的脐带。
屋内十分安静,老嬷嬷不住地拍打着婴儿的后背,许久之后,婴儿爆发出了一阵啼哭声。欢喜觉得自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瘫软在床榻上,她的发间全都是汗水,褥子和身上的亵衣早已湿掉了,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欢喜勉强一笑,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尔夏推开子寻,冲了进来。他一看到满身是血已经昏迷了的欢喜,便无法控制地流下了泪水。
“欢喜,你醒醒啊,我是尔夏,我是你的夫君尔夏。”尔夏抱住欢喜的头,大叫着。
子寻轻叹一口气,他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尔夏,尔夏侧过头瞪着子寻,却见太医也跟在身后,他赶忙闪开身子,给太医让出了位置。
太医号过脉,沉思片刻说道:“陛下不必太担心,娘娘只是一时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
尔夏和子寻这才长出一口气,二人相视一望,却又都不好意思地扭过头,不愿再看对方。
椒房内一片混乱,嬷嬷们七手八脚地清洗着婴儿身上的血迹,没人注意到一个老嬷嬷脸色有异。她趁帮婴儿清洗手脚之际,用长袖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从袖口中掏出一支细长的竹筒。她悄悄扭开竹筒的机关,把它放在了婴儿的脚上。婴儿哇哇地大哭着,她赶紧把竹筒盖好收回了衣袖,无人察觉到她的行为。
“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一位老嬷嬷抱着清洗干净的婴儿走到尔夏面前,尔夏挠挠头,他动作异常笨拙地接过婴儿,举手无措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新生的孩子。
“陛下请和太傅大人先回避片刻,奴婢们要为娘娘更衣。”水草轻声说道。
尔夏一怔,他看看手中的孩子,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欢喜。犹豫片刻,他把孩子交到了子寻手上:“替朕好好照顾小太子,朕要亲自为娘娘更衣。”
子寻有些诧异地望着尔夏:“陛下,这……”
“让你抱着,你就抱着。”尔夏别扭地说道:“朕不想让其他人碰我的儿子。”
子寻抿嘴一笑,没再说什么,而是低头抱着小婴儿进了偏殿。尔夏这出人意料的做法令他颇为惊讶,尔夏时常没来由地吃自己的醋,和自己吵架拌嘴,明明恨的要死,却也是十分了解自己的人。
适才当子寻看到欢喜那憔悴的面容时,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但能冲上去擦干她脸上泪水的人却不是他。
尔夏清楚的知道,子寻对欢喜的爱,并不比自己少,但那爱情却永不会转化成恨。所以,尔夏才会信任子寻,并把婴儿暂时交给子寻照顾。
子寻浅浅一笑,他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婴儿,这个孩子的身上,流着欢喜一半的血脉。子寻好奇地猜测着,这个孩子的外表是像欢喜多一些还是尔夏多一些呢?他私心地希望,这孩子能长得像欢喜,一个混世魔王已经令他头痛不已了,这要是再来一个小尔夏,子寻只觉吃不消。
“小家伙。”子寻轻声说道:“你一定不知道,你娘亲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而你爹爹,是这世界上最霸道,最讨人厌的男人。”
就在子寻愉快地和小婴儿聊天之时,椒房内,欢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她并没有完全丧失知觉,刚刚尔夏和子寻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只是她太累了,下*体那种疼痛感令她连眼皮都没法抬起来。
尔夏温柔地抱住欢喜的肩膀,轻轻地褪去她的衣裤,用沾了温水的毛巾认真地擦着欢喜的身子。成为爹爹,让他感到十分幸福,但看到欢喜这样的虚弱,他又觉得心很痛。刚刚他站在椒房外,听着欢喜的呻*吟声,只觉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是那个待她受苦的人。
他一直没有告诉欢喜,早在欢喜怀孕初期,他便吩咐过太医和稳婆,如果发生意外,一定要保住大人。比起婴儿,尔夏更在乎欢喜,他并非不爱自己的骨肉,只是没有像爱欢喜那样爱孩子罢了。心若是全被一个人占据了,很难再分出一小块交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孩子。
“你在哭吗?”欢喜浑身乏力,她微微抬起手,想要拭去尔夏脸上的泪水。
“你醒了?”尔夏又惊又喜,他死死攥住欢喜的手,像个小孩子似的吻着欢喜的眉毛:“娘子,我很担心你。”尔夏说着又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直到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天。”欢喜轻声说道。
“我怎么可能不需要你?!”尔夏嘟起嘴,他把头靠在枕边,嘀咕道:“你是我一个人的欢喜,永远都是。”
欢喜任由尔夏在她身边撒着娇,待他们二人甜蜜够了,欢喜才幽幽问道:“陛下,我们的孩子呢?”
尔夏立马耷拉下脸,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有了孩子之后,你就不再爱我了。”
欢喜哑然,她皱皱眉头。不待欢喜开口,尔夏便赶忙起身朝门口跑去:“孩子在子寻哪儿,我这就去抱来。”
欢喜望着尔夏的背影,甜甜的笑着。这个男人,每次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紧紧抱着自己,生怕自己跑掉。明明生性好动,却可以安静地瞅着自己梳洗打扮,他的眼睛里无时无刻不燃烧着热烈的爱情之光,让欢喜觉得很暖,很暖。
应竹死后,欢喜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株无人注意的小草,生长在深宫暗不见天日的墙角,但遇到尔夏,一切都变了。她像是一朵小花,被尔夏小心翼翼地捧在掌中,百般呵护。现在,他们有了孩子,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的美好。
片刻之后,尔夏抱着婴儿快步走到欢喜身边,欢喜接过孩子,把他搂在胸前。越过尔夏,欢喜看到子寻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欢喜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子寻点点头,无声地行过礼转身走了。
待尔夏顺着欢喜的目光转过头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欢喜轻轻抚摸着男婴的脸蛋:“尔夏,这是我们的儿子——景儿。”
“景儿,景儿。”尔夏快乐地大笑着,他把脸凑近到景儿面前,笑嘻嘻地说道:“景儿,叫爹爹。”
欢喜扔给尔夏一个娇嗔的眼神:“他现在怎么可能会说话。”
尔夏吐吐舌头,他猛地吻了一下欢喜的面颊,然而大笑着说:“景儿,你想不想亲娘亲?想的话就要快快长大哦。”
皇后诞下龙子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整个国都,自然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