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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子寻,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炎原。
她本可以告诉尔夏实情,那样一来,乐府就将面临灭门之灾,而自己和炎原首当其中,会被凌迟处死。可欢喜并没有这么做,她用伤害自己来保全他们。这让乐泉的心中产生了一丝丝敬佩。
“既然已经擦肩而过了,就别再苦苦期待什么。”乐泉劝说道。
“橘子脸主人,你错了。”炎原微微一笑:“我从未期待过什么。”
如果说,炎原从未真正握住过欢喜的手,那么子寻就是那个在黑暗中放开欢喜的人。
傍晚十分,太傅子寻回到府中,他独自一人去了欢喜住过的宅子。房间里的布置摆设从未改变过,只是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不见了踪影。子寻依稀记得,欢喜曾告诉过他,在已经灭亡了的景和国内,有一条金色的河,那条河蜿蜒曲折一直流淌到皇宫。每到炎炎夏日,透过窗子可以远远望到一对对水鸟依偎在河中。
子寻笑着对她说:“未来的某个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条河吧。”那时的欢喜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应声。
直到现在,子寻才明白,在欢喜心中,能和她相携出游执手偕老的人,并不是自己。欢喜不愿点破,而自己却天真的认为,他们是相爱的。从尔夏当众说出要立欢喜为后之时,子寻便清楚地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许是和欢喜的相处太过悠然自得,以至于他忘记了,那个姑娘,并不是一位普通的歌姬,她曾经是骄傲的公主。纳她为妾,这个说法侮辱了她,也斩断了他和她之间那本就微弱的一点点情丝。
天渐渐黑了下来,子寻怅然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遥望天空。这本该是个有月亮的夜晚,可一层薄薄的雾却遮挡住了月光,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只觉忧伤。
从小便被世人称为神童的子寻,第一次感觉到了语言的神秘力量,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失去她了,子寻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他也曾暗暗怨恨欢喜,怨恨她看不到自己的一片真心,整整四年,陪伴在她左右,与她朝夕相处,形影不离。难道那些笑容和欢乐都是虚假的吗?难道她看不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一股无法言说的寂寞与疼痛吗?
但今日再见欢喜,亲眼目睹了她用刀割伤自己。子寻突然明白,在这个姑娘心中,自己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那样做,很大的程度上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她曾经的主人。子寻望着欢喜受伤的胳膊,一时感慨万千。他强忍住不让自己流泪,他很想告诉欢喜,他曾设想过掳走她,浪迹天涯也好,归隐田园也罢。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抛下浮华的一切。
无论如何,她并没有选择他,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感激。子寻颓然地用手拍打着脸颊,他猛然想到,三年前的一天,欢喜曾站在他面前,温柔地看着他:“子寻,起风了,估摸着明日院子里会落满花瓣。”
“你会为它们感到难过吗?”子寻好奇地问道。
欢喜思考了片刻回答道:“不会,那是它们最终的宿命,盛开,凋零,亦如人生。”
那样一个敏感纤细却又无比坚韧的心灵,总是能触动子寻内心深处,宛若一片羽毛划过心弦。
只不过,时光,这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再回来。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子寻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笑意。在感慨错失彼此之后,他做了一个决定,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改变他的一生。
第十六章:大典
这一夜尔夏并未住在太子府,虽然他很想抱着欢喜一同进入梦乡,但他却不得不连夜赶回宫中与大臣们商议登基大典一事。
饶是他如此繁忙,却仍坚持要待欢喜睡熟才肯离去。欢喜躺在床上,尔夏就坐在床头,陪她聊天,给她讲述刚刚经历过的战争。尔夏到底说了些什么,欢喜已经记不得了,她只是半睁半闭着眼睛,呼吸着尔夏身上的香气,慢慢地陷入到甜美的梦境中去。
尔夏在欢喜耳边轻唤了几声,确定心爱的姑娘睡着了,他才恋恋不舍地在欢喜的额头印上一吻,起身奔赴皇宫。尔夏,这个六弓国里最霸道的男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软温和起来,也许那种柔软只在面对欢喜的时候才会迸发出来。
那颗万丈雄心,因为爱情的滋润而变得更加强健有力。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尔夏在与欢喜的相处中,发现了生活本身所蕴含的美。
让尔夏稍有遗憾的是,他不仅仅是一个男人,更是六弓国的新皇帝。
御书房内,尔夏皱着眉头怒视着丞相关尹。就在刚刚,关尹递上了一份奏折,奏折写的很长,但却可以用短短一句话来概括,请皇帝收回成命,决不可让一个亡国公主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结尾处署了多位在朝中任重要职务的大臣名字,这令尔夏感到既愤怒,又难堪。
尔夏甚至想直接拔剑让关尹血溅大殿,用以警示其他官员,他要册封欢喜的决心。可那终究是孩子气的做法,面对这个善于察言观色且异常精明的丞相,尔夏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让他臣服于自己。
他刚刚登基,百废待兴,正需要依靠朝中这帮元老,可他又绝对不愿在大婚一事上做出任何的妥协。就这样,他和关尹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僵持不下。尔夏心里头明白,关尹结党营私、暗操权柄、欺上瞒下,这些都是老调重弹的陈旧把戏,可偏偏在各朝各代都能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就在此时,太傅子寻立于御书房门外求见。尔夏冷笑了一声,该来的不该来的全来了,他倒想看看,这个被誉为六弓国内最聪明的人士如何令自己改变主意。
子寻从从容容地迈着步子进书房,行了礼之后,他站在关尹的身边,不悲不喜地望着尔夏。
“太傅前来求见,也是为了朕的婚事?”尔夏抬高了下巴,不耐烦地问道。
“正是。”子寻不卑不亢地说。
“那么太傅是打算给朕推荐你的表妹表姐之类的,还是干脆把你那个守着贞洁牌坊的嫂嫂送给朕作为登基贺礼呢?”尔夏故意提起乐正瑶,想要借此让子寻感到难堪。
谁知子寻抿嘴一笑,他拱拱手说道:“回陛下,微臣前来,并非请求陛下收回成命。臣深知,陛下与欢喜姑娘之间的深情厚谊。”说到这儿,子寻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顿了顿继续说:“下月十日,乃大吉之日,宜嫁娶,过了那一日,就要到下一年立春才可举行大典。”
子寻说完这话,还不待尔夏做出反应,关尹就咳嗽起来。关尹搞不懂,自己的这个好兄弟今日是怎么了,他心爱的女人被皇帝抢走,他非但不表示出愤懑,还支持尔夏迎娶欢喜,这一切,全都乱了套……“陛下,万万不可,那欢喜……”
“丞相大人。”子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关尹的话:“这是陛下的家事,做臣子的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关尹哑口无言,是只能瞪着眼睛瞅着子寻。既然太傅子寻也不反对皇帝纳娶欢喜,其他低品级的官员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大家全都叩了头,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子寻走在最后,他正要跨过门槛,却被尔夏唤住了。
“你这是何故?”尔夏起身走到子寻面前,审视着他。
“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子寻直截了当地说道,他故意狂妄地省掉尊称,这倒令尔夏对他产生了几分赏识之意。
“难不成,你还想把她从我手里抢回去?”尔夏讥笑道。
子寻苦笑一声,他侧过头,轻叹了口气:“即使我想,她也不愿。”
尔夏被子寻逗得噗哧一笑,他赶紧收敛了笑容,故意板着脸说道:“你知道就好,退下吧。”
子寻冲尔夏一笑,那是一个孤独的笑容,让尔夏感到了一抹苍凉。
刚才见到子寻,尔夏以为将不可避免地动起手来。他对这个曾经是欢喜主人的男人,心中一直怀有敌意。他们朝夕相处了四年,面对这样一个璧人,欢喜难道从未动过心吗?
并非是尔夏患得患失,胡思乱想,恐怕无论是什么样的男子,面对情敌,都不会淡然处之。但随着子寻的那番话,尔夏知道,这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已经选择了放弃,也许那并不意味着忘情。但在未来的日子,他会把那颗心掩藏得很好。
尔夏猜得没错,子寻,输掉了心爱之人却仍要维持风度的太傅子寻,他要用另一种方式去思念欢喜,哪怕她已被别人拥在怀里。
第二日清早,尔夏赶回太子府,欢喜已经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