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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尔夏就面临着这样的危险,在他和欢喜四周聚集了起码十头虎视眈眈的野狼,如果只有尔夏一人,凭着黑骏马以及他出神入化的骑射功夫,也许能突出重围。但现在欢喜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且黑马若是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奔跑速度下降,更容易落入狼口。尔夏沉思片刻,他把匕首扔到了欢喜脚前。
“攥紧匕首,看到狼不要犹豫,直接刺它的喉咙。”尔夏说着拉满弓,在黑暗中搜索着野狼的位置。
欢喜拾起匕首,微微皱了皱眉,她很清楚,用这种匕首对付狼,就好像用孩子玩的弹弓射大雁,绣花枕头不中用,尔夏被拖入到这种境地,归根结底还是源于自己。想到这儿,欢喜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对尔夏说道:“你速速骑上黑马离开此地,不用理会我。”
尔夏侧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欢喜一眼,一般的姑娘,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吓得哭出声来,然后求着自己千万别弃她不顾吗?这个欢喜,简直是古怪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闭嘴。”尔夏没好气地冲欢喜吼道,他本想告诉欢喜,自己怎可能是那种贪生怕死的男人,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你别多想,草原上的狼,全都成了精,能揣摩出人的心思,你若是感到害怕,它们就会趁机攻击你,打起精神来,帮我盯着它们,我会保护你的。”
天上无星无月,漆黑深幽的夜仿佛随时能把世界吞进腹中一样,欢喜斜眼瞅见双眼散发着绿光的野狼将肚皮贴在草地上行走,好似一条条无骨的毒蛇,随时会来到自己身边,吐出信子,给予致命的一击。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狼,那些饥饿了好几天的狼已经厌烦了同欢喜和尔夏周旋。曾几何时,它们是这草原上的霸主,但随着人类的到来,它们渐渐向偏远荒凉的地带迁徙,那些地方水草稀疏,连野兔野鼠也鲜少出没,野狼们为了自己的部落,为了瘦弱的小狼和哺乳中的母狼,决意与人类一战。它们的凶残与狡猾,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它们团团围住欢喜和尔夏,静静地等待着最佳时机进行攻击,欢喜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些狼就在她身后轻松地迈着步子,有些狼坐在尔夏的对面,借着夜色来伪装自己。只有欢喜面前的那团篝火,散发着温暖安全的光芒,但欢喜知道,过不了一两个时辰,篝火就将燃尽,那就是狼群出击的时刻。
比起自己的安危,尔夏更担心欢喜,从这个姑娘的伤口处流淌着鲜红的血,那浓烈的气味已经让狼群按捺不住地想要扑过来了。血诱惑着狼群,挑逗着狼群的味蕾。
尔夏猜得没错,一头狼如闪电般朝欢喜的后背扑去,尔夏心道不好,他迅速拿起弓箭,却发现完全没有射击的角度,欢喜的身子挡在了野狼前面。
“欢喜……”尔夏疾呼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欢喜握着匕首朝野狼的头颅砍去,那头野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得有些懵,一股浓稠的鲜血顺着它的额头流到了欢喜的小腿上。这血腥的味道加重了对狼群的刺激,它们已经不再顾及手持弓箭的尔夏,而是抖擞着精神朝着欢喜奔去。
尔夏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射出了第一箭。这一箭悄然无声,只有一阵不易察觉的小风拂过欢喜的面颊,在这阵小风中夹杂着点点血滴。
借着跳动的火焰,欢喜看到一只离她最近的狼头骨上插着一支箭,那箭从它的后脑穿进了眼眶,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它的眼眶涌了出来,那液体中包含了所有的狡诈与恶毒,所有的死亡与恐惧。接着,那个巨大的躯体便直直地倒在了欢喜的身上,欢喜感觉胸前一片温热,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待她再度睁开眼睛四下张望时,只见满地全都是野狼的尸体,淋漓鲜血染红了青青草地,它们面容狰狞可憎,像是怀抱着极大的怨气与悲愤而死,空气中飘荡着劫后余生的味道。
“欢喜。”尔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欢喜面前,他伸手擦了擦欢喜面颊上的血迹,温柔地说道:“怎么样,我不是说过会保护你嘛。”
尔夏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与孩子气,这令欢喜感到十分舒适,她笑着对尔夏说:“我相信你。”
欢喜的这句毫不做作的回话反而令尔夏有些不好意思,他猛地抱起欢喜,朝着黑马走去。欢喜伏在尔夏结实的胸口上,她第一次觉得,男人要比女人更孔武有力。被尔夏抱着前行,欢喜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袍子早就破成了碎条,她几乎是全身赤*裸地坦露在尔夏面前。但尔夏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他紧紧地抱着欢喜,步子坚定且从容。
就在不久前,欢喜还担心是否会葬身于狼腹,但现在,她却在尔夏的怀中,他们二人沉默不语,没人开口提起之前的那场生死对决。薄薄的雾笼罩在草原上,让人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真实的梦境。
尔夏并非没有注意到欢喜几近赤*裸的身子,事实上,当他抱起欢喜的那刻起,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脏处破土而出。周围暗淡无光,但欢喜的身子却散发着某种淡淡的光彩,尔夏甚至有些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掌会划破欢喜那娇嫩的皮肤,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却又让人沉醉不已的感觉,让他不想放开手,只想一路走下去。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他走到黑马身边伏在它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匹黑马就侧身冲红马打了一个响鼻,红马怯怯地瞅了尔夏一眼,它像是有灵性般知道今日尔夏和欢喜所遭受的意外同自己有关,它内疚地走在黑马身后,亦步亦趋,全然没有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尔夏就这样抱着欢喜,朝着营地走去。在他们二人心中产生了一个相同的念头,若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该多好。走过草原与溪流,走过平地与山川,走过年轻与年老。无论身在何方,只要一直相依偎地走下去。
欢喜用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尔夏的面孔,在她的心中藏着一个小小的不足为外人知道的秘密。每当午夜来临,她就会躺在空荡荡的床上,用手臂搂住自己,那是一种隐蔽的幸福感,像是母亲的拥抱又像是情人的厮守,让人觉得十分快乐。
就在欢喜与尔夏沉醉于如烟如梦的夜色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傅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太傅子寻出行归来,听闻欢喜已不在府中,并且无人知晓她的去向,气得他一头冲进了大夫人的房间,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双手死死攥住乐正瑶的双肩。
“你把她送去哪里了?”子寻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
“子寻,你弄痛我了。”乐正瑶一脸惊恐地望着子寻,她可怜兮兮地回话道:“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你不在府中,她纠结了一群好吃懒做的下人卷了金银细软跑掉了。”
“不可能!”子寻怒视着乐正瑶。
“这有何不可能的。”乐正瑶嘟起嘴,轻声说道:“等我发现她们逃跑后,便派人去捉拿,谁知欢喜竟然勾搭上了太子尔夏,现在她已身在边境军营里了。”
“尔夏,怎么会是尔夏?”子寻一怔,他随即想起几年前在丞相府中,欢喜曾偷看尔夏和雷先比试武艺,莫非从那时起……不可能,从那之后,尔夏便奔赴边疆,二人不可能再见过面,更何况,尔夏连欢喜的名字都不知道。
“怎么不会是尔夏?!”乐正瑶反问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丞相府中,找烟容问个究竟,欢喜额头上的月牙疤,正是尔夏弄得。”
“什么?”子寻紧咬着嘴唇,直直地瞪着乐正瑶。乐正瑶见自己的话产生了效果,不由得微微一笑,整整四年,她放低身段,去接近讨好那个叫烟容的下贱女子,终于她对自己放松了戒备,把欢喜的过往一一讲了出来,这其中就包括,欢喜额头那块疤痕的来历。
“子寻,别执迷不悟了,她不过是个亡国公主,下作的歌姬,你不该对她动情……”
不待乐正瑶说完,子寻便把她推倒在地:“够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起。”说完这话,子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乐正瑶见状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她觉得,总算是把欢喜这颗眼中钉给拔除了。依子寻的脾气,定不会跑去边境向太子要人,即使跑去又能怎样,他难道想和太子尔夏争歌姬不成?更何况,到了杀人如麻的尔夏手中,欢喜那纤细的身子骨,能撑上三天就不错了。
子寻,终还是自己的,只要再耐心一些,乐正瑶这样对自己说道。
第七章:温存
欢喜记不清是何时到达的营地,又是怎么睡在尔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