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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冷哼一声,“我看不止你家丫鬟鲁莽,连堂兄你,也有些不知轻重。”
“箫不明白王爷的话。”
余战立时火了,几步上去拎起余箫的领口,顺势将他推了个趔趄,“你少装蒜!父皇叫你来这儿守皇陵,你倒好啊,还守出桃花运来了。怎么,预备搭上绍渊的公主,寻机会翻身么?”
早荷赶紧张开双手护到余箫身前,好像一只护卫的老母鸡,一时情急也就嚷嚷道:“喂,你不要诬赖好人。我家王……少爷根本不认得什么公主啊。每天在这里看守陵园,家也没了,爵位也没了,吃穿都少得可怜,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还要来找他的麻烦?”
余箫还来不及相拦,就让正愁没有由头下手的余战揪住了话柄,紧接着恶狠狠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本王‘你’?堂兄既然管不住自己下人,本王就来帮你教训。给我打!”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偶,最近卡滴厉害,在拼命存文中,55555,下次周二更。不要抽打!OTZ
☆、难中贵人
他话音一落,几个侍卫如狼似虎扑了过去,拳脚雨点般砸到早荷身上脸上。余箫大惊着挥手阻止,“你们做什么?哎,别动手。”
余战不说停,那群人岂会罢手?
呼喝声中,主仆两个都进了包围圈子,彼此狼狈地拉着,不晓得胡受了几拳几脚,松手各自摔倒在阶前的泥地上。早荷瞧见情形不对,奋力翻身爬起来,直接整个儿趴到余箫身上,阻挡着暴雨般落到主人身上的凶狠,“不要打我家王爷,啊,呜呜,不要……不要……”
余箫此时恨极了自己的羸弱,使劲想推开拼命护着他的丫鬟,却被身上的力道压得全然无法动弹。只能一迭声屈辱地恳求着,“早荷你快起来……求你们了,别打了,她只是个孩子啊。她什么都不懂,别打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们别打了……”
一声声悲切,一句句痛楚,曾经的锦衣玉食,曾经的尊严意气,如今只能低到尘土里,被人反反复复践踏无休。无情的拳脚倾泻在人身上引得闷响连连,覆在他身上的早荷不断地颤抖着,却咬牙死不离开。
余箫只能吃力地抬起头,哀哀望向余战的方向,尽力喊道:“你怎么说都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她,我求你放过她。”
“停!”余战发了话,那些人就住了手。
余箫忍着浑身不知多少处剧痛,半坐在地上扶起早荷的身子,急切地问:“你怎么样?”
视线对上那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心却破了一个大洞。早荷的眼眶被打裂了,右眼已肿得看不见眼球,血胡乱贴着散掉的头发,顺着青紫发胀的面颊凄惨地蜿蜒。早荷却哎哟一声,捂了自己的胸肋处就往后倒,呻吟着,“好疼啊。”
余箫欲再扶她,却又怕失手碰到哪里,令她伤得更厉害。百般焦灼间,余战那不沾泥土的鞋尖已然杵在他眼皮底下。
“本王就是要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什么痴心妄想。有些人你配不上,就主动躲远些。别以为到了今时今日,本王还念什么亲戚情分。如果你再做什么让本王心烦的事儿,下次伤的就不是个丫头这么简单。你听懂没有?”
余箫满腹意气消沉,双目浑噩只关心着眼前的早荷,却没吭声。
“聋了?问你听懂没有?”余战只当他还在要强,一脚踹在余箫的肩上。可怜余箫毫无防备,这次却是结结实实狠撞上了一边的石块,掌底一麻渐而化为尖利的刺痛。
世间苦厄无边,本就是弱肉强食。他不求,不争,可惜这么一丝清净都不可得。还有什么好辩解的,除了……余箫苦笑着吸了口气,才抬起眼,淡色的眸子流淌着化不开的悲凉,“懂了。王爷的话,箫都记住了。”
“每天来山上找你的女孩子,她晓得你的身份么?”
“箫没有提过。”
“你呢,可知她是何人?”
单薄的双肩却沉默了,进而轻道:“随你信还是不信,箫与她不过是朋友相交,并无他意。”
“朋友?你不是说笑话吧?以后若让本王抓到一点干系,别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
余战撂下最后一句狠话,才满意了,带着侍卫趾高气扬地下了山。这个傻兮兮的堂兄没有透露身份倒正好,如此一来,余箫主动消失后,李娉总是无处可寻。他倒可趁此和这位公主来个山间偶遇……
山路间脚步渐远,夜气开始弥漫扑袭。
余箫望定斜躺在一边的早荷,眼中却源源涌出两道清流,柔声已是哽咽,“早荷,早荷,你怎么这么傻?”
早荷眨眨眼却也哭了,满脸的泥土汗水和血水,看着越发可怜,“他们,好不讲理。王爷,早荷……好疼。”
“我先搀你回去。”余箫费力爬起来,才小心翼翼架起早荷,却听她直抽冷气,“啊啊,肋骨,肋骨那里不能动,痛……”
余箫吓得又将她放下,后来换了无数姿势,总算从左边半扶半抱着能往前拖几步,余箫折腾得满身泥汗,早荷却坚持不了一丈便气竭。主仆两个走走歇歇,几十级石阶却辛辛苦苦爬了快一个时辰。
到了最后都筋疲力尽,几乎以为此生都爬不到终点了。月色一暗,眼前却多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儿?”那人的声音沉悦好听,字字简洁。
余箫讶然抬首,看见那人英俊十分的面容,却是前段时间来为他送过驱虫药草的男人。是,童若的人。
“臻王余战来过,我的丫鬟为了保护我受伤了。这位……这位义士,能不能帮我……”
不等他说完,杜魏风已然蹙眉接近了些,只是在早荷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得罪了。”却无比轻松地横抱起分量颇为不轻的早荷,飞掠几步,便进了院门。
不过一会儿,余箫跟随而至,他的指正离开榻上早荷的腕。
“她需要接骨。有烛火么?”
“有,我这就去弄。”
烛泪冉冉,余箫立在一旁,眼巴巴望着杜魏风娴熟地为榻上的早荷接骨上药,而后取了化淤散给她吃了,点了那丫头的昏睡穴。早荷总算不再呻吟不住,安静睡着了。
杜魏风才站了起来,“应该没有大碍了。我把化淤散留在此处,她醒了再吃。”
“多谢,多谢义士!大恩大德,余箫铭感五内!”余箫一面深深拜下去,不防却被一阵强烈的眩晕激得差点栽倒。幸而有杜魏风伸手扶了一把,“王爷不必多礼,还是先把自己伤口处理一下吧。”
余箫伤得也不轻,掌中都嵌进了石子,身上也有多处淤伤。杜魏风边为他包扎伤口,边询问因由,余箫才苦笑着略微讲了。过程自然尽量简短,却不曾觉察到杜魏风身上慢慢笼起的一股森冷杀气。不过那个男子由始至终埋头专心着大夫之责,对整件事不置一词。
末了要走,他只说了一句:“内伤非我所长,我叫她来。”
余箫急得带了点虚音,“别告诉她!”
杜魏风不禁回首,神似不解,余箫才淡淡地扯唇,“她性子急,要是上来看到我这般模样,肯定也不自在。现在禹华的情势这般乱,我看她也有很多挂心的事儿。这次虽然凶险,到底我主仆二人性命得存。日后我只需要安分待着,应该也就没有麻烦了。所以童若那儿,请你不必多言,过几日好些了,有机会再说。”
倾瞳的确整日心神不宁,眼前之事瞬息变幻错杂。
一是寇天苏醒了,却一状告到承帝那儿,非说是有人半夜潜入了卧堰阁,下毒谋刺未遂。他这次好运没被害死,要是在路上又被追着行刺,岂不冤枉死了破坏两国和平?
他当然大咧咧地耍赖,然而事关国体,余承天不想接茬也要接茬,于是暂定为他找出凶手,等真相大白了再恭送他这个事儿精回堰丘。
那日在船上,她和魏风是等寇天走后许久才易装回府,不愿暴露行藏。这下倒给了此人逗留禹华的机会,真叫人气闷。
今日一早,这个不知收敛的男人居然派人送了三坛好酒。装酒的坛子都是上等樱花瓷,白釉之上樱瓣飞舞,瞧着无比精贵。府中人的七七她们围着坛子啧啧称赞,说要用来当花瓶,而杜魏风更直接,一剑劈翻了三坛酒,曰:“他的东西容易藏毒。”
倾瞳心里其实有点可惜那些酒。酒倒未见得有毒,可惜送酒的人,却如师兄所言,实在不宜招惹。反正满院子酒香四溢,醉倒了不少蜂蝶。她怕杜魏风再去找寇天晦气,干脆拜托他去西陵探望余箫,顺便为他们带一些东西。
杜魏风走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