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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人才。”
顾子江觉得今日真是天上掉了馅饼,自己转道手,还能挣上一笔中间引见的横财,眉开眼笑忙不迭地答道:“有有,下官还认得好几位同僚,都是一颗忠心为国。公主若愿见,他们今日便可赶来相见。”
“会带来本宫的新衣裳么?”
“决不敢少。”
“呵。”倾瞳冷笑一声,垂下的鸦羽敛住了眸中煞人的杀气,“本宫说笑呢。大人只管先呈一个名册上来。本宫回朝后,自会传人来见,那时再作计较。”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倾瞳眼见他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终究咬了咬牙,抚摸着一旁眯着眸子的雪狼,“追冰,现在咱们留他一条狗命。等他把那群浑蛋官员都连串子交给我,到时候一群胖瘦高矮,随便你挑了当晚餐。你说好不好?”
追冰似乎真听懂了她的言语,不屑地打了个哈欠,将脑袋别到一边。倾瞳不由笑了,拍了拍它的头,“你也嫌吃了不消化?那算了,我总不能不够朋友。不过追冰,我不是让你带人去找琼脂之果的下落吗,你怎么会在此处?要是你能说话多好,我很好奇那个答案呢。”
追冰只是偏了脑袋看窗外,灰色的眼珠子在光中如透明的冰。
贪官有个好处,便是不缺银子和面子。顾子江的速度很快,不到午后时分,就置齐了车马。倾瞳亲见他的家宅雕栏画栋,四房来讨好自己的妻妾们都穿金戴银,绝非普通官员俸禄可以承担。连赶路的马车也极其奢华,看来野渡的孟婆无意说的种种,都是事实。
而历越的顾子江,显然并非一人。如今整个历越官场因为余承天晚年的多疑昏庸,早已变得腐朽不堪。要重建体系,换清官场,需从根本整理,还需要一把更利的刀刃。可是余箫……倾瞳微微蹙眉,皇兄怕是没法子做这把刀,如今内忧外患,他的身体,他的性子,都难以平衡这样残酷的形势,唯有像……
倾瞳猛地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连带想起那个霸道的帝王。也许是路上一段遭遇吧,令她不由欣赏那人的理念,也不觉将大狐狸与凌帝比较。他们二人都是人中之杰,也不尽相同。
大狐狸是个聪明到十分、勤力到十分的男人,只要他想,无事不能成功。但是她总心疼他淡淡疲倦的神情,希望他活得更自在一些——一轮明月,一片青竹,清静安然无忧而无恼。
然而凌帝寇天,他如烈日般个性强烈。对这个天下,他满怀抱负激情。他的雄心,他的治国之道,翻天覆地狂妄直接,却并非无理或者愚蠢。
一个是精钢的盾,一个是玄铁的矛。他二人的这一战,看来必是棋逢对手避无可避。
而她除了尽力提早告知大狐狸自己平安的消息,让他安心,居然不能如几日前一般,毫无疑虑地直接参战——既然答应了司紫,她就必须信守诺言。
不是对大狐狸没有信心,这是这一战,必定生灵涂炭,惨烈异常。
倾瞳思索着,幽然叹了口气。她连夜出逃,半途在林中已是体力不支,却在几乎绝望时意外遇到了追冰,靠着雪狼的帮助才平安脱险。而后一阵忙碌周旋,直到此刻才稍微放松下来。伤口虽然处理得很好,但毕竟是一箭穿透了身体,动一动还是钻心的疼。倾瞳服了药,浑身软软的再也支撑不住,就倚在追冰身上半睡半昏迷了过去。
迷蒙之间,天地弹指翻转。
万里之外,赛思河上寒雾初笼,但闻阵阵浊浪铿锵。
水面颠簸不停,无数全副武装的战船带着兵器的冷色逆水而上,弧形的船头被大浪打得不住作响。一个清瘦俊美的男人立在最前方的船舷上,刺骨的江风吹乱了修卓的白衣墨发,却吹不乱他面上的淡漠从容。
柴青上来禀报道:“前面就是与历越交汇之地。”
“好。所有战船减速前进,做好迎敌准备。哦……”雪衣丞相沉吟片刻,盯着远处露出一丝冷笑,“敌人已经来了。”
果然,前方转弯的水道,隐约出现了几艘战船。大船一片青黑,显然布满钢铁布甲,猛虎烈日的旗帜,竖在船头若隐若现,鲜明威风。
那个红发玄衣的男子越发耀眼,他远远地做了个手势,似乎友好的招呼。
数根利箭如蝗,竟自逆风嗖嗖射来。
雪衣丞相只是漫然挥手,“铁壁铜甲。”
随他声落,绍渊船头上忽被推上无数巨大的墨盾,挡住了数百数千的箭羽。
雪衣丞相再命,“过河之卒。”
训练有素的战船顿时轻快地围成一个弧度,只有丞相所在那一只最大的战船,扬帆鼓风全速朝那头行驶过去。站在船头的白衣行云流水般搭箭拉弓,一道炙热的火光便沿着弯弓激射,直插入那边的船身。与此同时,他身后飞起千万火箭,铺天盖地扑向那边的木船。
堰丘的木船船身立时带了火星,船上的人迅速灭火。还是有被火箭击中者,惨呼中跌倒落水,江上开始蔓延一股恐怖的火油和血腥的气味。
这,算是打了招呼吧。
雪衣人轻轻挑眉,却不用气劲,不过和平扬声,一字字却清晰送入人耳,“凌帝犯我边境,意欲如何?”
那个红发的男人却立足不动,一刀扫开了夺命的箭羽,迎风扬起一阵大笑,“不用废话,要么你放手让我取了绍渊,否则,便是你我一战!以为这点火箭能奈我何?”
“现在交人,我或许可考虑与堰丘和解。”他在如雨的火芒中沉声。
红发帝王顺手将一支擦身而过的箭羽生生捉住,折断了,豪吟越发狂妄,“容易得很。你想要她,就跟着来!”
一扬手,战船原地打转,却当真往回驶去。
丞相狠握紧了拳,“快追。”
大船乘风破浪,毫不犹豫转过盘踞的山势。江水奔入峡谷,水道亦变得狭窄,只可容一艘船过。湍急的水势无处可泻,便构成一个个大小旋涡,险极的一段蜿蜒水道。绍渊人擅水战,行船更为平稳,在这样的形势中显然略占优势,船队不断接近前面的目标。
天地迷蒙间,扬起一串奇异的哨音,似尖啸,又似召唤。泛潮雾气流动起来,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在掀动风声。近了,更近了,一个绍渊兵大喊一声:“鹰,是鹰群!”
尖锐的喙,嗜血的眼,如篷的巨翅张开,带着疯狂的速度往下俯冲。利爪但凡沾上目标,便连皮带肉撕下一片淋漓。比起上次枫林中匆促召唤出的鸟类,专门训练出的鹰群,破坏力自然胜过数倍。
绍渊兵将大惊下用盾牌躲避猛禽的攻击,兵矛霍霍反击,却斗不过这样凶残的猎手,屡被天上的飞兵奇袭成功。头船受扰难以前行,后头的战船便踯躅成串,在身后的旋涡中越发难以维持平衡。
鹰羽漫天,刺耳的鹰唳与大浪相交,周遭万仞巨峰好像都合围而来,凄厉压抑人心。一片混乱中,白衣丞相只是四顾观察。左右两边的柴青和鬼和尚立剑合力回护他在中央,奋力劈杀。
鬼和尚一掌劈飞一只巨鹰,宽大衣袖早被撕成碎片,不由得恼怒地骂骂咧咧,“打便打,躲在后头利用这些傻鸟有什么意思?浑蛋畜生,给老子滚。”
柴青凝神守在左边,“什么时候了,少说两句!”
“洒家怎么做,要你教?”鬼和尚不满地回瞪那个木头般古板的老对头。
“你后头!”柴青一声低啸,意随剑走,青剑如虹迫得一只巨鹰怪叫飞开,总算护住了鬼和尚肉乎乎的光脑袋。他自己的右臂却被另一侧的巨鹰掠过,顿时见血受伤。鬼和尚斜刺手刀解围,龇牙吸气,“算我欠你一次,回去请你喝酒。”
“哼。”
丞相蹙眉好像思索了片刻,遥对着五丈之外那头战船上以声御鹰之人,轻笑如春风吹拂,“堰丘水军原来不堪一击,需要这些旁门左道来乱人阵脚?”
银箫一晃,已静垂在唇边,似冥夜清雨,暗波逐火,清越直上。寒音仿如游龙,带着内劲与虎啸的哨音凌空相交。那哨音一顿,亦越发诡异尖利,与箫音交叠似钢针扎入人耳。
白衣微微一震,柴青眼看不好,居然一掌印在丞相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