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堰丘特有的蓝莓果和冰水混合而成,甜饮而已。”
倾瞳这才耸肩接过来,“看在凌帝打算没饿死客人的分上,今天这事就算了。”
算了?怎么个算了?
寇天倾身垂首,发丝被风拂上她无瑕的面,“都知道了?”
“差不多。”
“嫁给我。”
倾瞳不禁冷笑了,“你们果然是母子。”
长夜外的月色倾照着她的坚冷,好像永远不会融化。寇天忍不住环住她的双肩,灼烧的目色闪闪如星,“你明知我的心意真假,我要娶你,是因为我想娶你,与你的身份毫无关系。”
倾瞳困难地欲挣脱他的桎梏,“可是我……”不防唇上一暖,那人炽热的唇已经短暂地压了上来,又擦唇而过,将她拉进怀中,“别说。”
她不接受,不爱,不喜欢,对他毫无感觉,这些话,他不想听。
她的馨香,冲淡了经载的思念,他想沉浸在这种甜蜜的幻觉中久一些,再久一些。
倾瞳摆脱不了,指尾一转凌厉朝上,被半途截住。银光下针尖寒芒凛然,寇天神色一黯,“你就这么想我死?”
倾瞳趁势退出他的怀抱,“别讲得这么严重,凭小小杜倾瞳,怎能奈何凌帝分毫?”
寇天愈拢了浓眉,“作为大芙的后人,你就想号令朕不成?”
“凌帝多虑了。倾瞳今夜只是听了一个故事。然而往事已矣,中间许多波折巧合,如今也无法就确认什么。凌帝日后欲实现太后夙愿,光复大芙也罢,雄霸天下也罢,甚至有心寻找大芙宝藏,倾瞳都可配合,愿将娘亲唯一的信物双手奉上,只要用毕物归原主即可。凌帝只需归还我幽州十二郡,答应不论日后如何,都不危及我历越子民,与我箫帝和平共处。倾瞳便不会与凌帝作对,也会将今日之事彻底忘却。这个答案,凌帝可还满意?”
黑发纷纷随风,月照一双清莹如水的眸。
寇天这才发觉,那里面静燃着两簇柔色焰火,仿佛收了利爪的小兽,微微一点亲近温存就令人惊讶欢喜,胸膛都随着一涨一涨地暗潮汹涌。
若是她肯属于他,若是她肯……
他不禁一指足下浩荡的皇城,“我要堂堂正正夺这个天下,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怜悯。不过你,必须属于我!你我一心便是堰丘历越一心,你的子民便永不会卷入战火。”
“这是要挟?”
“不。这是邀请!”
倾瞳有些受不住他的瞩目,轻翘了翘嘴角,“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必须做个抉择,那么我与这天下,你会作何取舍?”
她,与天下?
寇天一时怔住,就见对面女子沐在一派泻银的光间了然一笑,说不出是自嘲还是悠然,“所以说,凌帝不必勉强。我饱了,时候也不早了,有事明日再谈吧。”
她站起身,优美地点瓦而起,轻花般旋放月夜乾坤,转瞬便轻盈没入了黑暗,将寇天一人孤零零地丢在了殿顶之上。
夜晚的风越发烈起来。寇天一仰头,闷闷饮尽烈酒,又去了母亲那里。夜纭的面色并不太好,再盘问了一遍倾瞳的种种,闭目心神不宁地思索了好一阵子,问道:“若她不嫁你,你预备如何?”
寇天踌躇了片刻,咬牙摇头,“她定会嫁给儿子。”
夜纭垂首,披落的红发遮住了她那双紫芒微阴的瞳人,“别太乐观。以她之能之性,我看未必!没有她,也许无法开大芙宝藏,我们损失不小;不过若是她从了他人或与你作对,却比没了十个宝藏更加危险,你心里应该有数。”
“母亲不必担心,我有计划!”寇天偏了偏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窗外。
窗外浓云闭月,殿外的银纱红灯笼一颗连着一颗,亮了整夜,照着烦恼人的无眠。
倾瞳在城中受到了上宾待遇。她在司马府住着,每日陪伴大姐,助她用药净身后,才戴了斗笠遮面到外头走走。司马锦每日唯恐招呼不周地山珍海味伺候预备,怕她身边银票在此处不易兑现,特地每日都将现成的银子备好放在屋里的桌上。
不过银子于倾瞳还真是全无用处。因为这些时无论她走到哪里,看风土买小玩意儿,吃茶饮酒,就愣没赶上一次可以自己挥霍银子的时候,每次的答案都是已经付过了。倾瞳也不信邪,偏偏跑去城外一个荒芜的半山上看风景,敲门进了一间民宅,笑眯眯地讨了点水喝,就瞧见墙角一个兽骨的拐杖,下头连着铁头冰锥。那拐杖轻巧古朴,瞧着也十分实用。一时想起师父多年来腿疾缠身,发作起来行路困难,遂眼珠儿一转,要向人索买。
她才谈妥了价钱,要付银子,从旁插进一个媚红的身影,径直将银票丢到那人手中。转身对上倾瞳笑吟吟的眼,就知道中了计,没好气地转身就走,听见倾瞳清丽地扬声:“喂,要不要打一架?”
火媚倏地转身,咬着牙恨了一声:“火媚不敢。”,也懒得再隐匿身形,笔直下山去。
倾瞳拎着拐杖跟在后头,不紧不慢地随行,虬石间行路颇为颠簸,野山羊和小鹿在不远处蹦跃,行路的人只听到呼呼风声和脚下的砾石摩挲。倾瞳端详着前面闪烁妖媚的虹影,好一会儿才又道:“为什么想杀我?”
前面人顿时惊顿了脚步,火红发丝顷刻凝结硬冷。
后头女子依旧丝帛施然,擦身而过之时,淡淡语如梵音,“我并非怕你,不过亦无心与你为敌。原本欢不欢喜只关乎两人之间,你难道不懂?”
哈,讲得还真洒脱!
火媚一怒也不管会否穿帮了,恨恨地瞪着那个灵妙的背影,“别说得好听。你不过是不在意他,叫你碰到一个无法放弃的人,难道你能想得开忘得了么?”
倾瞳回首,青衣丝带随风飞拂,唇角烟云般的浅笑竟无端令人心头发紧,她轻轻地说:“忘不了,不过就是自己疼,也须怨不得人。”
袅袅语音飘上高天,牵引得云水风声遥遥。蓝天收了清幽薄恨,零落重散在万水重山之外,一行行色匆匆的人马之间。
打头那人一身浪花般飞扬的优雅白衫,似乎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沉宁的模样。疾驰一阵,他忽然勒马,抚住胸口低咳了几声,一旁褐袍的柴青就赶紧迎上来,“大人,是否需要用药?”
那人摆手冷清地拒绝,“不碍事!”
“今晚怕是赶不到关口了,要不要就在棉城歇一夜?”
抬首看了看渐晚的天色,莫怀臣却没言语。稍缓一会儿,一直落在后头的刘慎之终于七荤八素地赶了上来,一面擦汗喘气,一面对上柴青直递的眼色。他顺势瞥了一眼马背上的白衣,才摇着脑袋斯文地叹气,“柴总管别瞅着在下,不中用的,走吧!”
早在一载之前,他就觉察大人变了。
绍渊莫相依旧运筹帷幄,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在绍渊一言九鼎,不过终究有些什么,变得不同了。就好像,大人本不擅饮酒,这一年里,却常自对月小酌,桌那头无人持杯的满盏美酒,经久在月光中晃漾涟漪。
一年前,自己受命暗中控制绍渊形势,所以未曾亲至历越。但从柴青的只字片语,他能大致判断,大人的改变,是因为一名女子——绝美,绝智,传奇纷纭的女子。
大人为她煞费了心思,费了心却不求结果。那朵白玉芙蓉,是大人珍惜万分的宝贝,送去了又被原物奉还,大人在书房中静坐了整个下午。自己送卷宗进去,听见大人轻叹了一声,不知是笑是叹,“天意!”
天意人心,本是难以预料。
所以当大人得知那个传奇的女子动身去了堰丘,而堰丘的另一股势力也欲对她不利,立刻丢下一切大大小小国事日夜兼程赶往堰丘之时,他不曾劝。
美人乾坤,大人应该也自有取舍。
况且他亦有自己谋算——大人一年不现的寒症突然复发了,目前虽然还算康健,可是随后而来的症状实在难以预料。听说一年前名冠天下的死风老人寻到过大人入了宫,随后大人居然神奇地康复了,对疗病过程大人却只字未提。大人一向颇有威严,柴青只是猜测大人的病大概与那个女子脱不了干系。他虽然不敢肯定,不过若是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