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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尴尬的身份,还是越素净越低调为好。至于头上,只吩咐梳个简单的双丫髻,钗环也不戴,只绑了两根青色缎带。
她这一身装扮真是简洁大方,指向性明确。
对,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丫鬟!而且是匍匐在地苦求放过的可怜小丫鬟!
凌渊见到她这一身,皱了皱眉,但也并没说什么,只是颇有气势地招了招手,让唐蜜跟在他后面。
唐蜜偷偷打量了一番。
凌渊今天穿的是一袭墨灰色锦袍,普通的吉祥流云暗纹,腰间悬了块圆形玉佩,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身份。而他们才走出院门,就很快有个太监跟了上来。唐蜜心里又开始打鼓,期期艾艾地凑过去低声问:“喂,你真的叫凌渊?”
“嗯。”凌渊眼睛都不眨一下。
唐蜜顺着杆又问一句:“那你是干嘛的?”这次凌渊嘴角一弯:“算是……带孩子的吧。”唐蜜大惊失色,还真是小团子的“奶爹”啊?
凤仪宫似乎有点远,因为唐蜜发现外面停了两架抬轿,凌渊上了前面一座,一旁的太监朝唐蜜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上另一抬。
这一下她没机会再找凌渊套话了。
轿子走得又快又稳,唐蜜还在心中盘算着,轿子就已经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座巍峨华丽的宫殿,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凤仪宫。唐蜜本以为自己不紧张的,可脚刚一沾地,她就感觉自己背上起了一层汗。凌渊看了她一眼,见她愣愣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干脆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用怕。”
“放……放手!”唐蜜满脸发烫,低声怒喝。她又是瞪眼睛又是拽手挣扎了一会儿,顺便看一眼周围。还好,那些宫人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凌渊竟轻笑了一声,也不勉强,松了手当先走入殿门。
凤仪宫内早有宫人候着,一边引路一边传报:“皇上驾到——”
等……等等,真的是皇上……
这个欺世盗名恶贯满盈的大骗子!唐蜜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她认命地低着头跟进去,前面那片墨灰色已经微微躬身行礼:“给太后请安。”
尽管唐蜜心里的小人已经将凌渊虐打了成千上万遍,明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神情低头做乖顺状,她既看不到坐在高座上的太后,也瞅不到殿内的布置摆设,只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还有……地上铺着的织锦毯子花色倒是不错。当然,她还没忘记跟着跪倒在地拜了下去:“奴婢唐蜜参见太后娘娘千岁。”
“皇上不必多礼。”座上传来一个低沉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刚下了朝就过来也累了,先坐下歇歇喝口茶。”
“谢太后关怀。”
太后的言辞之中倒是对凌渊……啊不,应该是洛长恭,倒是挺关切,就是语气生硬,一看就不是真心的。而洛长恭也是配合得当,演出一番母慈子孝的样子。唐蜜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可太后只“关心”了皇帝洛长恭,却没对她这个半吊子小“奴婢”说平身,她只好一动不动继续维持着跪拜在地的姿势。
大殿里顿时寂静得很,落针可闻。
太后却半晌都没有要唐蜜起身的意思,这意思……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那团墨灰色真的就走上前坐下了,很快有宫人递了茶上来,接着便听见他用杯盖轻掠茶杯的声音。唐蜜憋屈地跪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浑身都难受起来,有些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可她知道,现在一定不能动!
她咬着牙竭力保持,又在心中祷告,希望太后能早点大发慈悲。然而太后还没说话,洛长恭就先开口拉起家常来:“今日怎么不见三表妹陪在太后身边?”太后还未来得及接话,洛长恭又接着道:“说来朕也好几日不见三表妹了。来人,去寻一寻蓝三小姐。”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蜜还不甚明白,心里一边默默地有点鄙视洛长恭见色忘义只记得自己的表妹,一边又隐隐觉得他是在为自己开脱。可这蓝三小姐跟自己罚跪有什么关系?她还在胡思乱想,就听见听见一个娇俏动听的声音远远而来:“皇上表哥……”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落下来,就硬生生地又收住了。显然是来人没做准备,一下子跨进殿门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唐蜜。
“这就是那个贱婢?”
刚才那声音还既柔和又悦耳,可到面对唐蜜的时候,就一下子变成了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不屑冷气。原来“邀请”蓝三小姐是这个作用,她这么一出声“提示”,太后再也不好意思当作不记得地上还跪着个人。
“胡说什么。”太后先是轻斥了一句,才又朝着唐蜜严肃道:“哀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竟把你这丫头给忘了,快起来吧。”
唐蜜谢了恩,强忍着浑身的僵硬和酸痛慢慢地站起身来。
“抬起头让哀家看看。”太后又吩咐道。
唐蜜微微抬了抬头,却不敢乱看,只用余光微微瞥了一眼,总算是费力地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太后蓝氏。太后保养得宜,看起来极为年轻,竟像是二十七八岁美貌端庄的少妇,但唐蜜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太后的实际年龄怎么也有三四十岁了。再看一眼她的穿戴,倒不如唐蜜想象中那般金光闪闪,既低调内敛又尽显雍容华贵,更凸显她高贵的身份和迫人的威仪。
“生得倒是个安分样子。”太后眼皮抬了抬,神色缓和了几分。
“太后姨母……”蓝三小姐又开始撒娇。
先是“皇上表哥”,又是“太后姨母”,这个蓝三小姐倒真是会喊人,非要在每个尊称后面都加一层亲戚关系不可。只是太后的确是她的“姨母”,但洛长恭却并不真正是她的“表哥”,她真正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应该是早逝的先帝洛长雍。唐蜜觉得有些好笑,正瞥见一个穿了一套水蓝色宫装的少女从身畔走过,直朝太后扭了过去。
“这个丫头生得丑,看着又蠢笨,想来皇上表哥用得也不趁手,不如姨母赐给侄女儿,让侄女儿好好tiao教一下,也免得姨母和表哥看着厌烦,好不好?”
这一番俏语加娇嗔,是个人听了心都会软化几分。可唐蜜听在耳中却是一阵冷汗。自己要是真的落到这个娇小姐手中,恐怕有得好一番折腾!
洛长恭又适时开口了:“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让朕先陪着太后用早膳吧。”太后看一眼洛长恭:“皇上说得极是。”
蓝三小姐心有不甘地扶着太后从座上走下来,瞪着唐蜜。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听宫大人说这丫头聪慧懂事,又擅厨艺,今日早膳就由她来服侍吧。”说着倒先由蓝三小姐服侍着下去更衣,准备去隔间用膳了。洛长恭故意落后几步,等太后走了才凑过来。
“好好表现。”
表你个头!唐蜜瞪着眼睛恨不得一口把洛长恭给吞了。但想一想人家现在可不是“凌渊”了,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唐蜜顿时矮了半截,不情愿地哼唧了一声:“是,皇上。”
洛长恭低低叹了口气:“我一直不告诉你身份……就是不想你这样。”
他说什么?他说了“我”!这说明他并不在她面前摆皇帝的架子。可这样还是不对的,他以为逃避皇帝这个身份他就不是皇帝了吗!还骗她说自己叫什么“凌渊”,让她三番四次地抱了侥幸的心理。实际上,他就是个可恶的大骗子!
唐蜜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小女子承蒙皇上多番照顾,实在是感恩戴德三生有幸。”
这次轮到洛长恭咬牙切齿无可奈何了。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多做解释,只好愤愤然甩袖准备离去。临走前一抬头,却看见唐蜜额间浮了一层细密的汗,他心下又软了。一个小姑娘即便再聪明再懂事,猛然经受这一番折磨,心下肯定也是惶恐不安忐忑害怕的。
洛长恭掏出一方明黄色的帕子塞进她的手里:“擦擦脸。”
唐蜜一愣,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乖乖地擦了擦汗,正想着这擦脏了的帕子要怎么办,却见洛长恭伸手又将帕子拿了回去,一点都不嫌脏地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这……真的妥当吗?唐蜜有些心虚。
“你放心,我定当尽力护你周全。”洛长恭又低低补了一句,这次不等她回答真的转身就走了。
殿外的小太监简直是掐准了时间进来的,低着头并不看唐蜜:“请唐姑娘快些跟我过去,别让太后等久了。”
唐蜜还沉浸在洛长恭的那句话里。
什么叫“定当”啊“尽力”啊,听起来都不是很牢靠。并非是唐蜜秉性多疑不相信人,而是她自小就长在小街小巷,后来爹娘相继过世,她就完全靠着自己摸爬滚打地一路长到现在。要真的总是光想着倚靠别人,她早不知死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