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祁暮刚才就觉得眼熟,此时便点头道:“象啊。这蛇在雪峰山上挺多的,还金贵?”
郑大夫眼睛睁大了:“这种赤睛蛇产自西夷,只生活西夷与云阳交界处的高山上,是难得的稀品,你说你那什么地方很多?”
祁暮道:“就是我们落霞镇那边,嗯,当地人叫玉龙山。”
郑大夫打量着祁暮说:“这位夫人,我怎么看着你眼熟,我见过你么?”
祁暮笑道:“郑大夫记性真不错,咱们是在二年前见过,半夜里让您去救了一位中焦梧的人的。”
郑大夫点头:“那我记得,不过两位都是少年啊,原来那位年少点的是个姑娘。倒是旧识了,是哪位看病?”
祁暮拉过祁峰:“是他。”
郑大夫仔细瞧了瞧祁峰道:“原来又是跟我们郑家有关,他中了红纱,不过是旧毒了吧。”
祁暮大惊,简直要佩服得五体投地:“您还没诊呢,真神啊。”
郑大夫摇头道:“郑家的毒,我们一看就知道了。你瞧你相公的人中和耳下,有一条淡淡的红线,如果是新中的,红线必是十分明显,而且不止一条。如今却只是淡淡的,不是毒性被压制得很好,便是旧毒,复发了。来,随我去前堂再细诊过。”
郑大夫的说法和上京的郑姓大夫说的完全一样,祁暮提起上京的那位郑大夫,他点头说:“那是我堂兄,他和我是郑家的异数,他是又制毒又医人,我是只医人不想再制毒,说起制药的本领倒还是他强些。”
又道:“红纱和碧绡不是郑家最毒的药,却都是极难清的药。你居然两种都中了,也甚是稀奇,稀奇的是你还活着。其实我们郑家人对红纱和碧绡融合在一起后会发生什么也没把握,故而堂兄才让你们寄希望于云宝和释兰。你说你已服了半粒云宝,那还得尽快找到那半颗,因为云宝的成份里也有一些是有毒的,只半颗恐怕又生变故。因为释兰排毒,堂兄此言恐怕也是想要释兰作引吧。”
祁暮忧道:“您是说,必须还得有释兰?”
郑大夫认真道:“没有释兰,只怕是解不净,只能多延几年寿命而已。”
郑大夫又取出银针道:“我先给你相公针探一番,看看是否真有碧绡。”也不知他往针上涂了什么,又在祁峰的几个穴位上插上了针,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拔了针,沉吟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不是碧绡,可能跟碧绡成份相近的毒吧。似乎中了也有段时间了,解过毒又没解净。其实换了别的人也许早就解干净了,但他因为身上有红纱,就解不干净,现在毒相缠绕,种得颇深,还真是难解。”
郑大夫忽又回到那锦蛇身上来:“那玉龙山似乎常人都上不到顶,而那蛇儿却是生在较高的山间谷地的,故而这蛇难得。郑家人为了制碧绡,也是年年重金购买的。”
祁峰忽道:“您是说这蛇毒是用来制碧绡的?”
郑大夫点头:“其他人是拿它来制碧绡的,我却是取了蛇毒做解药。它的毒是碧绡的主要成份,其他还有几样草药,却是寻常的了。”
祁峰道:“那我可能并非是中了碧绡。暮儿你可记得去年你被这蛇咬,我帮你吸毒而中了毒的事吗?”
祁暮自然记得,还是靠的凝雪丸才解的。
郑大夫却又道:“你除了这蛇毒外,可还曾中过毒,比如寻常的夹竹桃什么的?”
祁暮脑海里闪过他们从留义庄逃脱时祁峰中箭的情形,一般箭上的毒倒都是取自树的汁液,倒有可能是夹竹桃。她回答:“有,中过毒箭。”
郑大夫点头:“这便是了,只是中了与碧绡成份相同的毒。”他又抱歉地说:“可惜,这几种毒融合后,我也不知如何治才最恰当,因为用药不慎会加快毒的发作。只能靠解毒丸强压,就只怕这解毒丸也不能长久压制。还是看我堂兄最后能否配出药来吧。”
出医馆的时候,祁暮沉默不语,祁峰走出一段后,揽住她的肩道:“不要这样了,大夫也没说一定没救啊。就算不能完全解毒,有凝雪丸压着也是可以过的。倒是,你先前冤枉晴玉公子了。”关于丛颢崐下毒的事是郁磊告诉他的,他当时就说不相信,说虽然他与丛颢崐对立,却相信他是个坦荡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那种场合下毒。
祁暮也颇觉自己鲁莽,可是她心头总是对那封信耿耿于怀:“也许他只是没找到机会呢?”又难过地说:“哎,这回,倒是我害了你发旧毒,两次中毒都是为了救我。”祁峰忽将她一带,停住了脚步:“暮儿,怎么这么想,我不救你还能救谁?”
再去雪峰山倒也颇顺利,竹轩书房的暗格内本还有半瓶凝雪丸,她先全取了,又拿了那张方子,比照着在雪峰山采齐了药材,熬成膏药,再制成丸子,这些事她以前曾帮师傅做过,此时倒也不太为难。下山的时候,她带上了师傅的映日刀。
回端州的路上,祁暮始终情绪不高。祁峰逗了她几回,她也只勉强咧嘴一笑。祁峰道:“我得了消息,岳父岳母就要离京了,不如请他们到默庄住两天,你们也一年多未见了。”祁暮心里也是想着娘的,听他提议,心里着实感动于他的体贴。
回到端州,还没等祁峰给京城辛府传信,倒有辛府的信来,说辛靖携夫人已回了南郡,想来他们去雪峰山时,那厢便已出发了。一南一北,来回也太辛苦,祁暮只好先按下这心思,只等找到那半颗云宝,祁峰身子好一些再动身去南郡。
而上京又有消息传来,竟是正德帝龙体违和,想要祁轩跟在眼前。祁轩此时已回到默庄,只等秉过他们夫妻俩便要上京。祁暮只怕有诈,不敢让他去。祁峰道:“也不必过于紧张,上次谈判时我便看他脸色发暗,有些不对劲,只怕也有人给他暗中下毒了。再说事情真伪,彭师傅自会有消息来。”果然隔了一天,便有飞鸽传书到,证实了正德帝确实是龙体有恙,祁峰和祁暮决定亲自陪着祁轩进京,祁辕也带上了。
祁峰其实还是不放心的,不知正德帝的病情到底怎样了,没有听说不上朝。但无论如何,祁轩都有可能参与政事,甚至摄政,他必须在一边帮他找好人脉,以后也能让他顺利接手。好在,彭师傅已被他推荐入仕,目前在了吏部,父王的另一个门客张先生也被彭师傅找了回来,如今在户部挂着职。好在,朝中还有一些怀义王府与淳义郡王府的旧交,这些人虽说官职不是太高,所据位置却是相当重要。再说,当朝的太傅严子刚是个刚正而忠厚的人,必将会鼎立扶持他的。这些,他一路上都与祁轩一一交待清楚,祁轩默默地记着了。
祁暮这一路都有些仄仄的,祁峰知她可能是一直担心着自己的病,心思重,笑颜难展,便也小心地绕开那些话题。其实祁暮虽然是为他担心,但也知道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只是不知怎么的,近日总有些倦怠,总觉得有些忧郁,她知道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大家的心情,白日里便装得兴致勃发,晚间却是支持不住,本想服侍祁峰好好休息的,却总是等不到他与祁轩谈完话便自己睡着了。
京里的形势比他们想象得要好。祁岷似乎是有些心力交瘁了,倒真是真心将祁轩当作继位人,看到祁辕也跟着来了,尤其觉得高兴。只是他的身子究竟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医无法,每日战战競競的。祁轩住到了宫里,祁峰暗地里托人看顾他,只怕正德帝的后宫也不那么太平。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平静的水波下不知又会涌起怎样的暗流。
正德十二年十二月初九,北狄正德帝薨,太子祁轩即位,号启德,即位当日,即册立了皇太弟,旧怀义王孙祁辕,据说,这是正德帝驾崩前交待祁轩的。
祁轩执政,怀义王祁峰日日上朝。
那日,祁峰下了朝回来,因与祁轩商量事情,到家时已是午时了,却看到祁暮呆坐堂前,等他吃饭。他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暮儿,发什么呆呢?”
祁暮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等你吃饭呢。”
祁峰道:“你若饿了你就先吃吧,这段时间事情多,陛下会多留我一会儿的。”
祁暮道:“人一个一个地都走了,这里这么冷清,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下饭。”
祁峰有些歉然道:“暮儿,我知道你不习惯这样的生活,但眼前却是没有办法,我总得再帮轩儿一把。等局势稳定一些了,我再带你回端州吧。”
她摇头道:“我没事的。我知道轩儿他需要你,把他一个人扔在宫里也怪可怜的。我只担心你,只怕你太累了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