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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我在他转身之前喊了一声:“这……刺客抓到了?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四哥愣了一下才答道:“你好生照顾他。”
我应了一声,见他们都出了门,才转身,走到榻边时腿已经软得抬不起来。
陆慎却睁开了眼睛:“人都走了?”
他声音仍然有些虚,但却不像是重伤的样子。我应了一声:“是……你的伤?”
“哎呦唐雪燕这王八蛋。”他侧了侧身:“给我把衣甲脱掉上药。这个混蛋……”
“唐雪燕扎的?”我的手原本已经按在了他铠甲上,听了这话,不由一僵。
“是!”小陆皱着眉,汗水从额上涔涔而下:“本来说好的是我在这边儿别个装着鸡血的脬子,他把那东西刺破便是,谁曾想这厮刀尖打滑,给我腰上割了好长一条口子!”
我手上给他卸了甲脱去衣,这才见他侧腰上果真一道深深伤口,长过手掌,深度约有一指。鲜血已经糊了一片,忙用净布沾了水给他擦拭:“让你骗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呃,因为将军急着抓刺客,所以干脆和冰魄的人商量,让他们冒充刺客今日行刺,然后借着提审的机会把他们调入将军府。一方面防着那边下手,一方面也就开了城门,造成我们已经不再防备的错觉——说起来冰魄和谁有仇啊?我昨儿听唐雪燕的口声,那帮家伙倒像是……冲着冰魄才来的。”
“呃……昨儿慕容也这么说。”我把浸满血的布泡进水盆中,然后挑了药膏给他涂上:“我猜我师父他们大约知道,可我……我真不知情。从我进冰魄到现在,似乎从来都没有碰到过什么秘密。”
“那么就不管他们好了……江湖恩怨,官府还是别牵扯了。”小陆的手指轻叩床屏:“你说呢?这几天我得装成重伤在这儿养着,倒是可以慢慢想想这事儿。”
“你也真是……”我叹了口气:“你受伤也是为了让这个骗局更逼真?”
“我哪儿想到唐雪燕的刀法如此不靠谱,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了——他用什么东西杀人的?”
“袖箭。”
“……老子记住他了,明儿的审讯我要亲自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他。”小陆恨恨道:“他和我保证刀法很好绝对不会有问题,还让我要特别注意假装受伤的时候要脸色苍白冷汗如雨,还告诉我一定要装着威武不屈带伤活擒刺客——结果那一刀过去老子当真脸色苍白冷汗如雨,虽然冰魄那几个刺客都够配合的,可大爷我带着伤啊!真伤啊!”
我实在忍不住想笑:“得了吧,还不是你自己答应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和唐雪燕联手骗我!”
“我这不是怕你去了万一那边也动手你有危险么。喂你轻点儿!我也不是铁打的我会疼啊!”小陆惨叫了一声,大概是我戳到他伤口了。
“我有那么不堪吗?”我又气又想笑:“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这样子多担心!”
小陆却嗤地一声笑了:“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你那么担心脸儿都白了,我看了觉得很开心。”
……这就是没心没肺啊!
☆、第七十七回
“这犯得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骂他的心思:“自伤八百杀敌一千,这种昏招都出,你当真是将军吗?”
“这招在我天策府武学里有个名目,叫做‘灭’。”小陆答非所问:“说回来,是男人都会为心爱的卿卿对自己的担心感到高兴的。”
“谁是你卿卿!”我就手在他肩上掐了一把:“没轻没重,再说了,我的关心有那么重要,值得你挨这一刀么?”
“第一呢我也没想真挨一刀,第二呢这也不全是为了骗取你的关心。”小陆带着三分笑,似是全不把伤口当回事儿:“这不都怪唐雪燕么——呵,说起来现在他应该正在被你四哥审讯,想必有一场好戏。我倒是想去看,可惜一动就疼啊。”
“老实躺着吧你,”我包好缠布,道:“我去看……”
“想都别想。”他手一抬拖住我手腕:“你夫君我重伤躺着动弹不得你却去看戏?太过分了,我会伤心的。”
“你哪里重伤了?刚刚不是还元气十足地说没关系?”
“至少别人都当我是重伤了。”他眨眼:“为了伪装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配合点儿?再说,同我多待一阵子有那么为难么?”
“受伤的人得休息啊。”
“我睡,你陪着,不行吗?”
“可我会无聊啊!”——天地良心,我说的是实话。
“……你会吗?不是最喜欢趁我睡着之后在我脸上乱捏么?”小陆的眼神里明晃晃三分鄙视:“别以为老子懒得睁眼就不知道。”
“……啊我我没有我……”我觉得我鼻尖上一下子就沁出汗来了:“你怎么这么缺德啊。你知道怎么不说啊,我会不好意思的……我……”
“我给你捏就是。”他不理会我抓狂一般的胡言乱语,只把眼一闭:“在这儿陪我。”
……捏人脸这种事情在对方知道的时候进行还有什么乐趣!
于是这次我当真老实地在那儿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小陆睁眼:“我都快睡着了你怎么还不捏?”
这就叫冤家啊。他自己不睡也不让我走开啊。接下来我的日子过得堪称是悲伤:每天给他换药,换药过程中要各种被调戏;一天三次“伺候将军用膳”,还都得我去喂——他大爷的,明明伤的不是手啊,你自己吃饭能死啊?动一下疼得脸一颤,到底要多能装啊,当初浑身是血依然和没事人一样朝着敌军大阵冲过去的那个陆慎不是他么?!
“这是……渴望关爱呢。”当我一脸死相地和来拜访的慕容小声抱怨的时候,她些微有点儿尴尬,可是眼睛里却满是狡黠灵光:“你好生惯着吧,你家的郎君,不祸害你祸害谁啊!”
“我的天哪——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吗?”我捂着脸:“老崔说让他娶我的时候就知道……”
“那时候大概是不知道的吧。”慕容摊摊手,不怀好意地格格笑:“老崔又不是他媳妇,怎么知道他能这么赖皮的——陆慎在天策府还是有名的肃静坚忍,你们成亲之前他应该也还是那副绷得住的样子吧?”
我苦着脸点头。这人当真是不可貌相的——或者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慕容说的一点儿不错,当年我怎么知道安静沉稳且武艺高强的陆慎会有这么能撒娇如此能赖皮的一面!
而且大概是我没有知人之明的原因,连唐雪燕我都看不透——这厮当年不是强大的杀手么?不是飞花掷叶也可伤人么?这一刀差点给陆慎豁开算什么?我还真不相信他是无意的,但事先不和陆慎说,却多少有些过分了。
所以啊,在听丫鬟他们说四哥和唐雪燕那你来我往斗嘴一般的“审讯”中唐雪燕吃瘪的段落时,我都在心里很不厚道地叫好。
不过后来几天,我却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了。小陆腰上的伤虽然割得很深,可过得数日痊愈得却极快。府中所用伤药自然是好药,然而纵使是神药,也绝对不会让伤口愈合得如此之快啊。
于是我在小陆翻书翻到睡着之后溜了出去。我已经向小丫鬟打听了,唐雪燕他们几个暂时都拘在四哥那个跨院的偏房里头。
但是,倒霉的人永远都是倒霉的,不管作出多少努力去准备去预谋,都是会倒霉的。
请让我先缓口气来说清楚为什么我用“倒霉的人”来称呼自己:那一天,距离唐雪燕他们的假刺杀已经过去七八天了,小陆的伤都快好利落了,那帮子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动向——其实在我去找唐雪燕之前我还想过了,如果他们再不动手,四哥就总得拿个办法来处理唐雪燕,而很不幸,处理杀手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于是想保住大家的命,就必须给他们找个还不能死的理由……
当时我还很认真地考虑了要找什么样的理由,然而,当我见到唐雪燕之后,一个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刺客来了。
那时我才进房间,四哥也在里头,见我来了还颇为惊奇地要开口说话。此时唐雪燕和我的师弟以及徒儿也在,只不过是松松地被反绑了双手——感谢四哥还算给面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