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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笑了:“哎哟!那还有没有要给‘别人’带的话?”
话里有话!这个“别人”分明就是指小陆嘛!我的脸瞬间一烫,却想到了另一桩事情:“没有!不过……那个,那个小陆给我那把刀……真是他家祖传的宝刀?我……”
“那是当然啦,哪儿有拿不好的东西送给姑娘的道理?”慕容眨眼:“你拿了人家的刀,什么时候嫁过去?”
……我一口茶呛进嗓子眼里,慕容她真是直爽的妹子啊。
“别不好意思,说,有什么话我帮你带唷!”慕容笑起来特别好看,很有些单纯明朗的味道,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心思缜密的女校尉了。
“……说我不好意思拿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嘛。”我正色道:“他说是他以前用过的刀,因为太轻,不合手了,才……我才接下的!早知道那么贵重,我就……我就……”
“是啊,是他用过的,也确实不合手你要是用过天策府发的那种唐刀,你也会觉得这刀轻得不像话。”慕容轻笑:“不过这也不妨碍这把很轻而且不顺他手的刀是吹毛立断的好刀啊!这么着吧,我替你传话……不过,如果小陆回话要你把刀还他你怎么办?”
我想了想,想了又想,最后毅然答道:“不给!坚决不给!送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太过分……”
慕容扶额:“你还是赶紧嫁过去给他擦铠甲吧……反正人家的传家之宝也被你霸占了。”
“咳!”我又呛一口茶:“你们怎么总是开这种玩笑呢,谁告诉你们小陆喜欢我了?乱说要不得的。”
“不喜欢你干嘛送你那么贵重的刀啊?”
“他有什么理由喜欢我啊……”我觉得我的舌头在打颤。
慕容耸肩:“他有什么不可以喜欢你的地方吗?他愿意喜欢你就喜欢你咯,这有什么要找理由的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总是出现……下一章让小陆出来溜达一圈吧。
☆、第三十章
虽然慕容一再强调小陆喜欢我很正常,但我却没法相信这一点。
想起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够奇怪的。我和小陆见面的次数还不到十次,接触的时间就更是少的可怜。算起来大概还没有我和尉迟朝素打听皇城布防图那一次说话的时间长。
嗯,虽然想到他我的心脏会跳得比往常更快那么一点儿……但肯定是因为他们都拿我和小陆开玩笑才会这样的!
送走了慕容,我依然双颊发烧,默默在心中下了判断——当小陆自己来的时候我明明很正常嘛。什么?把他推下树?这明明也很正常……
不过仔细想来,我和小陆在一起,真的可能吗……?四哥是定远将军,可小陆只不过是个致果校尉。当然,就本事来说,他并不见得就比四哥弱,可出身这种事情摆在这里,他想升迁也不容易。
除非……除非爆发战事。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怎么能期待战争呢,难道就为了给他和自己的未来增加一点希望么?
正想着,那边娘亲却让人来叫我。我不知道她所为何事,但许是母女连心,我总觉得,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果然,出了我住的那个跨院,但见所有的下人都面色凄凄,有些人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更有人张罗着挂白幡。我顿感血都冲到了头上——难道爹那边已经确定……
我不敢再想下去,加快脚步朝娘那边赶去,甚至小跑了起来。这当然没有大家小姐的风仪,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紧不慢的话,也未免太不是人了一点儿。
进了娘亲居住的院子,我已经有八分确定自己在路上的猜测了——她那边的丫鬟都静静站在廊檐之下,一言不发,气氛让人窒息。
我脚下一绊,差点让门槛给撂一跤。忙忙进了屋,只见娘靠在一个大丫鬟身上,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娘……”我轻轻喊了一声。平素高贵娇艳的娘亲此刻脆弱得让人心里头生生地疼。
“七女子。”她应我,声音却呜咽:“你爹……他……你见不到他了……”
话音未落,娘亲又昏了过去。那侍女叫着让人来掐夫人人中什么的,我却手足无措,愣怔着看着她们忙成一团。只有娘亲刚才那句话在我心头反复盘绕——你见不到他了。
养长了的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针扎一样疼。我甚至能感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甲缝淌下来的触感,可人站在原地,就是没办法动一动。
其实一开始就应该想到吧。在安西都护府与大食人相争的前线,有那么多的雪山和戈壁,传说刚刚去那里的士兵连呼吸都难的……天上没有禽鸟,地上没有人踪。在那样的地方和军队失散,可不就是……
但四哥没和我直说,小陆更是以“怀化将军是福将”为由安慰我。于是,我也就当那个幻想是真实了,现在就益发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爹爹,我都忘记你长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可以不回来让我看你一眼呢?走那么早干什么啊,九泉之下,难道有什么比人间的温暖更美好的东西?
我开口,听到自己的声音僵涩:“我先回去……娘看到我会更伤心。”
不等她们回答,我便转身往外走。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一头就栽在了榻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过了好长一阵子才发现,瑟瑟枕已经完全被眼泪打得湿淋淋的了……
原来我一直在哭吗?脑海中模糊地闪过念头,我合着肿痛的眼睛,居然睡着了。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却做了好几个梦。梦里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而我自己似乎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站起来才到他腰。他抱着我用胡茬子扎我;捏一点点心填进我嘴里;把我抱起来,放在几案上,那几案上还铺着一张黄色的大图,依稀勾着山川河流。
我猜那是我爹爹。可我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清他的脸。
梦醒了之后,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后来无意中听丫鬟们提到“那天七小姐睡着了还一直在哭,真是孝顺”,才终于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真的,我记不清,想不清……那天所有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模糊的,影子一样的存在。
记忆要朝后拖到四哥亲自来看我,将一个冰帕子放在我额头上的一刻才能重新清晰起来。我睁开眼,看着四哥浓浓的黑眼圈和突然明显的眼袋,紧紧抿起的刚毅嘴唇,原本一片混沌的心智突然就明晰起来。
父亲不在了。姐姐们已经嫁人了,六哥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四哥也已经很累了。我不能这样下去,因为至少还有娘亲需要我撑着她。
那种明确的“还需要你做些什么”的感觉,让我对着四哥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虚弱得可以:“四哥,我怎么了……”
“昏了两天,高热。”四哥的声音也哑了:“我原本在兵部那边处理爹爹的后事,府上一直说你病了我还不信,等我回来就……别怨四哥好么?我一直都觉得你身体够好。”
“我也没想到我会病……可是,爹爹他……真的……”我觉得我每吐出一个字都格外艰难。
“真的。”四哥垂首:“遗体已经找到了……周围有二十多具大食人的尸体……”
我眼中一疼,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别哭。”四哥的手很粗糙,挨上脸颊的皮肤很有些疼:“爹爹是英雄啊。”
“我不要他当什么英雄!”我狠狠擦了眼泪:“我就要爹爹回家,不行吗?!谁爱当英雄谁当去,为什么我……我好不容易回家的!”
四哥咬紧了牙齿,好一会儿才说话,声音闷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奸贼,老子和他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要他死满一府!”
我惊骇,突然想起那个晚上他也曾说爹被大食人发现好像也确实和自己人的出卖有关,不由脱口问道:“谁?”
“那个畜生。”四哥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我顿时醒悟——被叫做那个畜生的,除了杨国忠还有谁啊?
“他为什么……”
“因为想防着高将军吧。”四哥摆摆手,斥退丫鬟小厮们才道:“安西都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