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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让我杀了你吧!”百里清急切地说,“算命的说,我活不过年底。但是如果能用这口刀多杀几个人的话,那些人的寿命就能转给我——多谢你成全!”
他提着金刀径直过来,伸手一拨老郭的脑袋,让他的头歪到一边,好把脖子露出来。老郭整个人都惊呆了,歪着头坐在桥栏上,一时反应不过来。
百里清朝掌心吐了口唾沫,把金河刀攥好,前腿弓、后腿绷地站好,先在老郭的脖子上比了一下,然后才高高地将刀举起。
冰冷的刀锋在脖颈上轻轻一触,已经让老郭所有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等一等!”老郭吓得大叫一声,猛地从桥栏上退了下来。他往后退得太急,又抱着一块石头,不留神脚下一绊,整个人顿时摔成了滚地葫芦。
“别动啊!”百里清放下刀,诚恳地追过去,“反正你也不想活了,就把你的寿命送给我嘛。”
“你想得美咧!”老郭爬起来,拼命去解那块石头。可是绳结绑得太紧,实在解不开,于是他只好硬把石头从绳套里抠出来,狠狠地扔到一边,“凭啥便宜你啊,俺活得好着呢!”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百里清提着金河刀,虽然喉头发哽,却也微微笑了。
玉娘和卞老太太
“菩萨,我怎样才能为我的夫君报仇?菩萨,我怎样才能杀了蔡紫冠?菩萨,我该怎么办?”
玉娘单手握着颈间玉坠,祝祷完毕,睁开眼来。迎面碰上卞老太太那仿佛要钻到人心里去的眼神,她也不由吓了一跳。
“婆婆。”
卞老太太眨了眨眼,转而慈祥一笑——却更见可怖了。
先前她们的至亲之人——玉娘的丈夫、卞老太太的独子——翡翠公子早逝,后来却被蔡紫冠盗墓时,毁去了尸身。
婆媳二人因此对蔡紫冠恨之入骨,不久前还去刺杀蔡紫冠,可惜功败垂成不说,反而还被蔡紫冠救了几回,现在又被蔡紫冠的朋友送回家去。
这里是阼州最灵的一座寺庙,婆媳俩回家路过,专门进来祈愿。
“师父,我想捐一条门槛。”烧过了香,婆媳俩刚想走,便听到有一个女子说道。
两人回过头去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满脸通红地和知客僧说话。
“善哉善哉,施主是要……”
“我要嫁人了。”妇人虽然羞愧,却也忍不住欣喜,“我……我丈夫前几年病逝,我这一次是二嫁,礼节有亏。村里的先生说,只有捐一条门槛,代我被干人踩、万人踏,才能化解我的罪孽。”
她一边说,一边向那和尚递过一个红绸小袋:“我打听过了,一条门槛五两银子,请师父帮我办理。”
“善哉善哉。施主稍待,我这就去为你准备。”
知客僧收了银子,匆匆到内堂去了。那妇人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回头看见玉娘婆媳,也不由微笑了一下。
“呸,有的人哪,自己做缺德事,还想着糊弄天地鬼神?”卞老太太指桑骂槐地嚷嚷起来,“老天爷长着眼呢!你做过啥不要脸的事,他都看得见!”她一路骂着出了佛殿。那妇人原本羞红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玉娘走过去,轻轻地拉住了那妇人的手:“我婆婆是一时气话,你别在意。老天爷若是长眼,也就不会让你的丈夫早死了,对不对?”
那妇人眼中的泪水登时扑簌簌地落下来。
玉娘的左手握着她的手,右手便帮她去擦眼泪:“何况大姐你这么年轻漂亮,守一辈子的寡,实在太苦了。”
她的右手终于触到了妇人的脸颊,妇人稍稍一愣,发觉触感有些奇怪,忍不住扫了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玉娘的右手,是一根黝黑冰冷的二齿铁钩。
锋利的钩尖在妇人的脸上划过,留下两道白痕,若再稍加些力气,无疑便要皮开肉绽。
“所以,你可以嫁,可以幸福。”玉娘的声音里仿佛还带着笑意,“只是你必须记住,这辈子都不要忘了他。”
金钩,钓起金鳖《今古传奇·武侠版月末版》2012011期 作者/
“师父……”美丽的少女怯生生地问,“你……你喜欢浓儿么?”
被称作师父的男子坐在花树下,半敞衣襟,仰面向天。
细小的花朵落在他的脸上,有的滚落,有的停住。他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去了。
“不。”他简短地说。
他是一个清瘦而清秀的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一条左眉画得又黑又长,宛如一根翠羽。
“那……师父有喜欢的人么?”
“有。”男子惜字如金,但每一字,都令女孩脸色一惨。
“师父。”女孩简直快哭出来了,“到底什么是喜欢?”
男子虽然不动,却也看得出,他稍稍愣了一下。
花朵簌簌落下,男子低下头,张开眼,哑然失笑。
“喜欢……”他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柔和了,“就是你想对她好,你要对她好……”
男子微微笑着,可是笑容却渐渐地越变越冷,越变越狰狞。
“为了她,你可以不顾一切。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你也会觉得幸福。”
1
花浓走在屏风镇的街上,一群男人的口水打湿了鞋面。
她实在太漂亮了,宫装高髻,肌肤胜雪,莲步轻移,暗香浮动,甚至还有两只蝴蝶,围着她翩翩飞舞。在这庸俗喧闹的街道上,她高贵得宛如画中仙子。
男人被她那绝世的容光一照,就先酥掉了半边身子。而偏偏更要命的是,她好像是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美的。她的眼神懵懂,全无防备,在满街男人的注视下,迷迷糊糊地往前走着。有点心不在焉,又像有点不知所措。
这迷路了似的神情,更令男人们想入非非起来。
几个闲得没事的混混,本来是在墙根下晒太阳,一看见她,彼此使个眼色,都围了上来。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呀?”
“咱们路熟,省得你跑冤枉路啊!”
“还有坏人呢!”
“当然了,咱们肯定是好人。”
花浓停下脚步,两只蝴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在她的鬓边,一上一下,急促地拍着翅膀。
“你们别管我。”她看了看他们,小声说。
这毫无反抗力的一句话,简直像是在说“你们快来欺负我”似的。
四个混混,一个秃子、一个红鼻子、一个歪脖子、一个二尾子,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
“妹子,说什么呢!”
“哥哥一番好意,你别误会啊!”
“太伤心了,这笔账咱们可得慢慢算!”
“都怪你们几个,饿死鬼似的,吓着人家了!”
混混们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风雨不透,说着笑着就把花浓围在了中间。
“妹子,你真香啊。”
“比小桃红还香。”
“去你的吧,小桃红一股口水味!”
“我看看涂的什么胭脂?”二尾子的那个,忽然伸手就往花浓的脸上摸去。
花浓仓促一挡,格开了他的手,想要逃走,可是四个混混却都挺着胯,用那下流的姿势,令她推不得、看不得。
两只蝴蝶飞得更急了。花浓被围在四个人的中间,羞得满脸通红。周围的路人虽然愤愤不平,却又没人敢招惹这几个号称“屏风镇四兄弟”的无赖。
“你们……你们再这样,会受伤的……”花浓勉强说道,只顾躲开混混们的蹭撞,却被那秃子一把抓住了两只手腕。
“我怎么受伤,你打我么?那你打我呀,你打我呀!”他拖着花浓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捶着,“你打我吧,你打死我算了!”
“好!”他的背后忽然有一个粗豪的声音答应道。
秃子忽然飞了起来,有一个人抓着他的后脖领子,扔小鸡似的,把他扔出了两丈远。
剩下的三个混混吃了一惊。
现在顶替秃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雄赳赳的大汉,豹头环眼,杀气腾腾,左手里捏着一支竹签穿着的糖人。
“你是谁?”歪脖子问。
“你爹!”
那大汉“呼”的一巴掌,扇倒了歪脖子,飞起一脚,踹倒了红鼻子,剩下一个二尾子,被他牛眼一瞪,直接软倒在地。
“买个糖人儿,你都能跑出这么远。”大汉把糖人递给花浓。花浓委委屈屈地接过去,大汉“嘿嘿”一乐,回手一拳,又把那刚爬起来想要偷袭的秃子重新打趴下。
“屏风镇四兄弟”一向以死缠烂打闻名,一旦吃了亏,立刻此起彼伏地跳起来和大汉动手,被大汉叮叮当当,揍了个奄奄一息。
“老子的女人,你们也敢调戏?”四兄弟被打得动弹不得,大汉一脚踩在二尾子的屁股上,摆个打虎的造型,下了结论,“不知死活!”
“我不是你的女人……”花浓举着糖人,固执地抗议。
这大汉,自然正是“青鬼”杜铭。
半个月前,他对这美得让人魂飞魄散的花浓一见钟情,追求之下,几乎把命都给送了。还引得蔡紫冠他们,好一顿嘲笑。
偏偏他是个真正的倔头,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