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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首叹了口气,终究抬起千斤重的步伐向里面走去,绷紧脊背,每一步都行的格外艰难,这种感觉,比当初接管武联的时候还要力不从心。敲了敲门。
“流苏,是我。”
几乎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南流苏便立刻跑去开了门。此刻的她最迫切要见到的便是公孙大哥。
男女有别,公孙仪没有进到房间,只是和南流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琉璃怎么样?”
“她用的力道不轻,琉璃现在还在睡着,估计还要一个时辰才能醒。”
公孙仪自是明白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视线在远处一道房门上一扫而过。
“代姑娘她···”
“公孙大哥,你说琉璃醒来我该怎么跟她说。我在爹爹坟前发过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可是如今,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我···”
话还未说完便泣不成声,她这辈子的眼泪似乎都要在这一年流干。
公孙仪看着趴在石桌上肩膀不住耸动的人,听着凄凄厉厉的痛哭声,那种难以名状的愧疚感再度袭来。犹豫着伸出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
感觉到他笨拙的动作,厚厚的茧子穿透纱衣摩擦着她的肌肤,心中的悲恸一点点减少,某个想法在心中越发坚定。
南流苏愿以一辈子为赌注,只为完成三件事,为父母至亲报仇雪恨;妹妹余下的生活过的称心如意;还有就是,嫁公孙仪为妻,天上地下,生死相随。
“流苏,这件事我与顾庄主商量的意见,你要不要听一听。”
南流苏被这句话打回现实,心中虽仍旧悲伤,却不再无望。
擦了擦眼泪,以最坚强的面貌面对未来,她还有个妹妹需要照顾。
“顾庄主的意思是,尽快为琉璃和顾念举办婚礼,以正妻之礼迎娶,昭告江湖。我同样也认为,这对琉璃来说是最好的办法。”
书房里,他自是没有受了顾庄主一礼,除了尽全力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外,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即便是豪爽如武林中人,对于女人的贞操也是格外看中的。嫁娶已是最好的结果。
南流苏怔怔的听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面色绯红一双眼睛更是红的吓人。
“这就是你们商量的结果,侮辱了我妹妹还不够,还要继续羞辱她一辈子。我知道,四方镖局没了,我们姐妹自然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在你心里是不是也认为堂堂绝世山庄肯松口娶一名孤女,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我们即便再落魄也没有到那个下贱的地步,想让我妹妹嫁给那个禽兽,做梦。”
一直等到她发泄完,公孙仪好长时间没有再说话。
看着苍白着面孔强忍着泪水的南流苏,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让她胡思乱想。
“我们在柴房窗外发现了燃尽的迷蝶香灰烬,顾念所说十有*是事实。如此说来,无论琉璃还是顾念都是受害者。我之所以赞成顾庄主的提议,是因为顾念有时虽荒唐了些,却并不是一无是处,更何况有顾庄主的许诺,琉璃断不会受了委屈。这只是建议,若你们不同意,我自是不会勉强,你只要记得,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永远保护你们。”
这种近乎承诺的话,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口,并不觉得晦涩难言,只是肩上的担子更中了些。
听了这番话南流苏若是再理不清楚,也就枉受了十几年的文化熏陶。当即低着头向公孙仪道了歉,只说还要听听琉璃的意见便先回了房。
她需要一个绝对冷静的环境来细细打算接下来的事情。
流苏回房后,公孙仪并没有急着离开,仍旧坐在石凳上,看着不远处的柳树发呆。
“吱呀”一声,某处房门打开,从中走出一道浅青色身影,恰如雨洗过的蓝天,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我正迎着太阳伸懒腰,不经意看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高高举起的手臂定格在半空中,怎么还没走。
我的听觉一向极好,而且十分浅眠,再加上南流苏激动的那一嗓子,就算是死猪也得给吵醒了。两人之前的对话,我是听得清清楚楚,却依旧保持之前的立场,不发表任何意见。
有人曾说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统共分为两种:一种是,关你屁事;另一种是,关我屁事。
话虽然粗俗了些,却不枉至理名言。
这一路上我有多热心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结果还不是好心当做驴肝肺。闲适的在门前做了个几个伸展运动,对于几乎要与那一堆石头融为一体的某人权当没看见。
公孙仪站起身,也不管人家看没看,朝着不远处伸胳膊扭腰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走出了院子。
心儿端着刚出炉的点心,从小厨房走来,正巧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下一阵不满,看着动作算不得雅观的自家小姐,口气多有埋怨。“小姐,公孙公子好不容易来我们院子一趟,你怎么也不请他进去喝杯茶。”
朝着她光洁的额头便是一个弹指。
“小丫头,别弄的你家小姐跟**急待宠幸的妃子似的。再说,这可是女儿家的香闺,不是你说的,绝对不能让外姓男子进来,否则会毁了我的清誉。”
☆、34。1 婚事
南琉璃在公孙仪离开后一个时辰左右醒了过来,那时候我正在用早不早午不午的一餐饭,突如其来的一声悲鸣吓得我直接掉了筷子,与心儿对视一眼,推开面前的佳肴,匆匆向隔壁赶过去。
好在之前便将院子里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倒没有存心看热闹的人。
刚走到门口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让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里面的情况比想象中要糟,小辣椒半跪在床上一手握着剪刀与南流苏争执不下,雪白的里衣染上大片血迹,腕上的伤口随着她的挣扎血流如注,滴落在床上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一边吩咐心儿去请大夫,一面快步走到床前,迅速点了陷入疯狂中人的穴道,这一招简直屡试不爽。
南流苏抱着夺来的剪刀缓缓滑到地上,心有余悸。
“你的手也受了伤,这里有没有备用的伤药,先止住血再说。”
“用不着你管。”她竟看也不看伤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却丝毫不掩其中夹杂的愤恨。
好心再一次被践踏,我对这姐妹俩的耐心彻底用尽,当即冷下脸来。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如今的你们有哪里是值得我算计的,莫不是我当初救你们是为了慢慢折腾?”转向被定在床上的南琉璃,口气依旧不善:“还有你,最好搞清楚状况。这件事情你和顾念都是掉进了有心人设计的圈套。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这是最愚蠢的做法。你的父母亲人拼死保下你们可不是要看你在这里自残。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自顾的说完这番话,南琉璃眼里的悲愤疯狂渐歇转而是一种深深的迷惘于无助,我却再提不起任何心思去帮她。
许是我的一番话起到了作用,隔壁再没有传来寻死腻活的声音,只是偶尔几声压抑不住的悲戚,听得心儿眼皮直跳,这丫头算是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事件,不由的同情起姐妹俩来。
“不知是哪个作孽的家伙,竟然对着无辜的人下手。”
一旦这些人有了利用价值便不再无辜。
我只是不明白,一旦公孙仪与顾家产生矛盾,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算计的目标便不单单是两个人,而是两股势力,武林联盟与绝世山庄。江湖上最大的两股力量冲突起来,必定武林大乱,这一乱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容易,比如,门派间重新洗牌、收服势力,安插眼线···
心儿还要说什么,被我扬手打断:“不关我们的事,不要多管,去帮我把笔墨拿来。”
时间又过了一日,待到两位当事人足够清醒,双方便坐在了一起。原本我不欲参与,奈何风扶远与心儿的劝说,说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又不是去打群架。
寻了处不显眼的位置坐下,我已经做好了自我定位。既不属于南琉璃一方,更不会为顾念说话,总之就是中立态度。
丫鬟们上了茶水后便自发退了出去,方圆二里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活物气息。不管是为了保护南琉璃的清誉还是家丑不可外扬,顾庄主终究是被膈应住了。
喝了口茶,视线环顾四周,无一人开口打破沉默,气氛顿时有些微妙。再看两位受害人,一个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垂首侧着身子,明显排斥外界与自我保护的动作。南流苏应该把那个善后办法说给她听了,南琉璃既然到了这里,想必已经有了自己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