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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俊元成家立业,王家父母虽然对他的择业略有微词,总算也放下了多年来提亲吊胆的一颗心。
可是,陈丽雅修满三个月的产假回刑部复职的当天回家,却发现王俊元留书出走了。
王俊元从画展回来后就有些心神不属,陈丽雅是留意了的,但是,一来,刚刚生产过后身体虚弱;二来,她想着有了孩子多少总能拴住些王俊元不羁的心思,尤其是,即使在她受孕大月份不能行房之后,王俊元都不曾外出寻欢,甚至没有伸手向她陪嫁的通房丫头。
可是,看完了王俊元留下的书信,依然穿着官服的陈丽雅扶额轻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终究,王俊元是心思不定的人。即使不是女色,也有别的东西吸引他离开温柔安逸的家庭。
原来,王俊元之所以留书出走,是因为看上了当日展厅中一副在角落中并不起眼的山水画。王俊元擅画仕女图,这次参展的作品也是一副规格内院的花鸟依人图。
可是,那种完全没有人物的杳袅飘渺的山水画,他画不来。但是,看了角落里那副显然不被业界权威待见的山水画之后,王俊云心中难以遏制的生出了想要亲近山水的愿望。
这次,王俊元出门,真的只是想要游历山水,为了怕自己旧习再犯,他一路轻装简行,甚至从来不再大的城市留宿,去小城镇也只留宿在不起眼的客栈,有时甚至留宿破庙山间。
要说王俊元一从小养尊处优的惫懒性子,一旦心中有了热望,反而是什么苦都能吃的下来,以前总是注重衣表的他,在三个月后到达画中所示的蜀州翠屏山之时,虽不说是衣衫褴褛,但也是胡子拉碴了。王俊元长得俊美,餐风露宿虽不及养尊处优让他身形明显的消瘦了下来,但心中有着难以压抑的热血沸腾的他,站在心心念念许久的山川之间,竟也有一丝遗世独立、飘飘欲仙的风姿。
从蜀州离开之后,王俊元并没有踏上回程,而是往京城写了家信,继续往岭南而行。
王俊元本就是个任情任性的人,祖母去世后的家庭生活,不温不火偶尔还带点甜蜜的和谐,他初始虽也没有厌烦,可终究,还是在画展之后按捺不住心中的热情踏上了旅程;刚刚离家,王俊元的心思还在妻儿和山川之间有过挣扎,想着看过翠屏山之后就赶紧回家。可是,一路旅行下来,以及真正的见识过翠屏山之后,王俊元的心思就有些散了。能够写信报平安,在他,已经是最负责任的表现了。
从蜀州离开之后,王俊元宛如脱开缰绳的野马,愈发的恣意随心起来,随走随停、纵情山水,甚至不知不觉间打破了自己决不再大城市留宿的念头,长期的跋涉又让他滋生出了既然停下来休息,就要住最上等的客栈要最好的享受的念头,然后,经历了一年半的旅行到达锦州的王俊元,回家的路上的王俊元,在锦州酒色生香的夜色诱惑之下,久违的,起了猎艳的心思。
然后,名动江南的游方画师王俊元,以自己洒脱的姿态、潇洒的言辞、傲人的才学(?)和久违的一掷千金,成了凌霄阁花魁之首化蝶姑娘的入幕之宾。
久违的体验,两个熟谙闺房之乐的身体,没多久就让王俊元登上了人间极乐,化蝶姑娘纵容着他,让王俊元两年多以来积存的欲\望发泄的淋漓尽致。本来从来不在妓院留宿的他,第一次,就那样睡在了化蝶的房间。
从来没有对吃到过的女子想吃第二遍的他(当然,他的妻子除外,不过,那也不是他自己猎艳得来的),餍足之后想着,“这样美好的感觉,真让人欲罢不能呀”。
然后,隔天清晨看到的那个素颜女子,温婉清丽的笑颜,更让他产生了进一步接触的欲望。
摇了摇头,王俊元喝下巷口早餐铺的一碗小米粥,自言自语道:“我果然是禁欲太久了吗?”
☆、第一章
天道元年,三月二十三日,朔州。
从早晨起,天上就飘起了雪花,不是零星的小雪,而是鹅毛大雪。
傍晚时分,雪还在继续着,因为前两天天气回暖,只穿了一件夹袄到学堂的林蕃,此刻,正面色发青、牙齿打颤的行在回家的路上。
不止牙齿,连整个单薄的身体都在寒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即使这样,林蕃并没有双手抱臂佝偻着身体,也没有加快走路的步伐。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挺着了腰板,迈着如常的八字步走在雪天里。
这种死板不懂变通的性格,该是经过了岁月积淀的老人才有的,可是,林蕃却是未及弱冠的年轻小伙子。
终于走到了家门前,林蕃在门廊下拍了拍身上的雪,进屋之前跺了跺已经冻麻了的双脚,才走到主屋东厢的一间雕花房门前敲了敲门道:“母亲,我回来了。”
出于林蕃的意外,门里并没有如以往一样传来回应声。
林蕃又敲了一遍,提高了声音道:“母亲,我回来了。“
仍然没有回应,林蕃颤着手推开了房门,房间里没有人影,他暗暗吐了口气。
林蕃的母亲,心脏不好。
林蕃到书房放下书包,又回房换了一双干净的鞋,把湿掉的鞋抽出鞋垫放在炉灶边烤着。做完这一切,他去了厨房,敲着厨房的门道:“母亲,我回来了。”
这一次,林蕃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他试探的推开门,厨房空无一人。
林蕃提高了声音在门廊下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连房门都没带,就慌乱的跑出了房门。这一次,林蕃没有顾及形象的一路直跑到了巷口的诊所。一进门,林蕃就抓住诊所值班的护士道:“我母亲在哪一间?”
护士是林蕃隔壁家的三女儿,她皱着秀眉道:“林大哥,你冷静些。林大娘没有犯病,她跟槐树巷的桂婆婆一起去了茶楼。”
听到林母无恙的消息,林蕃放开护士的肩,红着脸道:“荷花,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被唤作荷花的护士揉着自己的肩撅着嘴道:“每次林大娘一犯病,林大哥就这样,我都习惯了。林大娘说她在灶上给你焐了菜粥和窝头,你不用等她了,自己先吃吧。她会在外面吃了再回家的。”
林蕃依然红着脸道:“谢谢你,荷花。”
荷花垫脚拍着林蕃的肩道:“不客气,林大哥。只是,林大哥成亲的时候,嫂娘子头上的插花,一定要送给我。”
林蕃结巴地道:“成???成亲?什么成亲?”
荷花猛地捂住嘴,顽皮的眨了眨眼,指缝张开道:“这是秘密,林大娘说不能跟你说的。”
说完,荷花露出了一个故作意味深长的笑容。
告辞了荷花,林蕃双肩微陀的回了家。
八月初六,吉日,宜嫁娶。
这一天,林蕃任教三年来第一次请了假,穿上了红色的喜服,一脸严峻的神色骑着马走在了迎亲的路上。
隔年六月十八,干旱了数月的朔州城迎来了第一场甘霖,未时刚过,林蕃就早退在雨中匆匆跑向家里。
林蕃的妻子岳氏,今日生产。
林蕃匆匆跑向产房道:“如何了?”
林母推着林蕃出房门道:“谁让你回来的?女人家生孩子有煞气,男人不能看的。”
林蕃喘着粗气低下头道:“对不起,母亲。孩儿只是???”
林母那张因为经常生病和很少微笑而憔悴的面露凶相的脸上难得挤出半个微笑道:“林家就要有后了,你的心情,母亲理解。只是,在我孙儿出生当天你就擅离职守,以后,如何能给他做好身为人父的榜样?”
林蕃头低得更低道:“对不起,母亲,孩儿知错了。孩儿这就回学堂去。”
林母拉住林蕃道:“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在家等吧。只是,仅此一次。过了今天,你可要做好为人父的样子。”
林蕃声音激动地道:“谢过母亲。”
因为是头胎,加上胎位不正,林蕃的妻子,折腾了两天两夜才生下孩子。
第一天过后,林蕃曾经跟林母说要把他的妻子送到巷口的诊所。可是,林母以“女子之身,岂容丈夫以外的男子碰触”为由,严厉训斥了林蕃,打掉了他的念头。
结果,林蕃的妻子生产过后大出血,还是被送往了医院。不是巷口的那间私人诊所,而是市中心那间州立医院。
医药费,自然是经商的岳氏的娘家出的。即便是这样,林母还因为岳氏的身体被别的男子看过了,而耿耿不悦。
岳氏生的是个女儿,而且,因为产后伤了身子,被医生诊断为再不能受孕。如果不是碍于岳家的财富地位,林母都要逼着林蕃休妻了。
林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