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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现在,除了你之外,我很难再找到一个愿意陪我喝酒、听我发牢骚的人了。”
一直摆出一副临战状态的欧阳念黎,听了陈丽雅的话,强装的面具碎裂,眼泪如泉水一般从眼眶中溢出来。
陈丽雅没有说话,只是对欧阳念黎张开了双臂,欧阳念黎踌躇半晌,终是闭着眼睛抱紧了陈丽雅。
那天直到最后,欧阳念黎口中,都没有说出对陈丽雅道歉的话语。那并不是致歉就能被原谅的事,同时,那也不是需要道歉的事,他只是把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放在心里,连传达给对方的念头都没有,一直持续着,为这份感情纠缠了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年岁月而已。
喜欢一个人,这种心情本身,是不需要像任何一个人致歉的。
只是,这件事对陈丽雅的冲击,以及两人之间友谊的结缔,却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消去的。
但是,即使这样,陈丽雅还是对欧阳念黎伸出了手,即使不能原谅,可是,依然是朋友。
翌日,当林茧把这件事告诉姜鸿时,姜鸿听完,手撑着林茧直直盯着林茧道:“是不是被丽雅的魅力折服了?越来越不想接受王俊元的感情了吧?”
被说中心事,林茧语气含愠道:“皇上,这样捉弄认真烦恼的我,特别有意思吗?”
姜鸿伸手拿了一块林茧带来的蜜饯仰头放进嘴里,一边发出声音咀嚼着,一边道:“嗯,有意思哟。朕这一生,都得不到心爱的人;看到明明情意相通,却顾虑别人而不敢踏出一步,还拿第三个人做挡箭牌的你,就觉得心情特别好,特别有意思哟。”
林茧把碟子拽到自己这边道:“皇上是魔鬼吗?明明吃着蜜饯,却还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来?”
姜鸿伸出上身,鼻尖几乎碰到林茧的鼻翼,看着她一双杏目渐渐圆睁,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才拿了个蜜饯,同时,带着碟子坐回对面的座位道:“欲\求不满的人,性情一般都会扭曲。朕自认已经比佛陀还善良了,绝对是天朝史上最勤勉、最克己、最体恤百官万民的帝王,如果连看戏和戏弄你的乐趣都没了,朕这个皇帝做得,不,是朕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林茧咬了咬下唇,灌下一口茶道:“只有林茧这样的玩具,还真是皇上的不幸。”
皇帝笑嘻嘻的吃完最后一个蜜饯道:“别这么贬低自己吗?能够做出让朕不顾及的一直吃的蜜饯,还能让朕每周都能听到丽雅的心声,你自己的事还能拿来给朕解闷,对朕这么有用,你应该从心里感到骄傲才是。
不过,说起来,朕昨日忙里偷闲散步路过尚宫局,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呢。听崔尚宫说,他从小生长在寺庙,过了三十岁却突然还俗了,只做素斋,最重要的,跟以前的你一样,他以让别人掩嘴偷笑的认真态度,大声的当众说出,朕是天朝至高无上的人,能够为朕做膳食,是他最大的荣幸。
简直就是,为了要让朕吃到他做得斋饭,才离开生长了三十年的寺庙,踏入红尘的态度。
比起这些,他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让人光是看着,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清爽呢。
所以,朕决定了,在春节前的这两个半月,一日三餐,都要茹素。”
“皇上,偏食偏饮有违养生之道,您身负整个天朝,绝不可以做出这种可能有损自己健康的任性的事。您的膳食,还是交给太医、御膳房一同决定为好。”
“是这样吗?那就改成,食谱依然按照御膳房制定的,每日用他的素斋做餐后点心和夜宵好了,少食多餐,对身体应该有利无害吧?”
“您偏宠一人,其他的御厨,会困扰的。”
“又不是后宫妃子,说什么偏宠?再说,朕在朝堂上已经努力压抑自己的意愿做到‘公正清明’了,私生活上,朕还不能有所偏好吗?”
“不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朕要是把那个御厨一直留在宫中,会影响口福居的生意,对吧?
你还真是贪心呢,朕属意的御厨,还有史上最年轻的御厨,那一对颇具特色的兄妹,都在你的酒楼兼职吧?你自己因为受伤没有参加最后的甄试,却是拐走了今年新进御厨的五分之三呢。要是你当上了御厨,是不是要把朕的整个御膳房,都搬到口福居的厨房呀?”
“皇皇上,您有话就说,没必要靠得这么近吧?草民耳朵不背。”林茧说着,努力往后仰着上身。
“可是,朕的眼睛不好呀。只有靠近了,朕才能看清楚,朕选定的这个玩具,是一只乖乖的兔子,还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林茧退到墙角道:“不管是兔子也好,还是狐狸也好,总没有人类狡猾。我承认不想让道之兄一直留在皇宫,但是,那不是因为害怕口福居的客人减少,而是,而是,他好像对跟皇宫相关的一个人,抱着异样的情愫,他是因为那个人才决定还俗的。
但是,但是,从他的语气中,我猜出那人不但不知道他的感情,而且,完全不可能回复他的情愫。所以,我想,为了他好,还是让他尽量减少在皇宫中的时间。
慢慢的,在接触了更多的人事之后,放下那份不可实现的感情。”
姜鸿收回身子道:“那样即使站在人群中,也仿佛感觉在化外的人,原来也懂得男女之情呀。
不管能不能实现,他愿意追求,本身不就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比起在开始之前就放弃的人,还有两情相悦却顾虑他人而不敢跟喜欢的人牵手的人,他不是更勇敢、更诚实吗?
即使是朕,也没有权力要求他放弃,你怎么能替他决断?
而且,可不可以实现,这件事,不是旁观者所能决定的。不能因为你自己不幸,就想让身边的人都跟你一样变得不幸。即使你觉得这是体贴,对当事者而言,也许不过是妨碍。”
“所以,皇上才不阻止陈姑娘所做的事吗?明明,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最痛苦的人是她。连在旁边看着的我,都能感受到那份痛苦,皇上难道不心疼吗?”
“因为心疼,所以,顾及着不愿意接受王俊元的感情,甚至拿姜爵当挡箭牌吗?你这样,不是温柔,只是残忍和软弱而已。
就算朕从心里爱着丽雅,可是,她的幸福不是朕,即使她为了追求那份幸福而痛苦,朕也只能在一旁看着而已;同样,就算丽雅如何的恋慕着王俊元,王俊元的幸福不是她,因此,就算王俊元并不是铁石心肠,他却只能拒绝丽雅的追求。
‘求不得’,本就是人生必经的八苦之一;于此相对,两情相悦,是何等的幸运,万千人中,也许不过只有一对。
可是,你却迟迟不敢迈出一步,浪费上天的恩赐,这样的你,真是该遭报应,下十九层地狱,受万劫不复之苦。
不过,朕也没有立场和责任指摘你就是。毕竟,看着你不幸、烦恼,朕从心底里觉得快乐。每周的一个半时辰,是朕抛开国事,难得放松的时光。朕还想让这种生活,多持续一段时间,所以,你尽情地顾虑、尽情地烦恼吧。”
“皇上指摘的已经足够,不过,草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就是。比起两个人相守来,更多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嬉乐,更加快乐,我还想更多的了解大家,也想让大家看到更多的我。所以,短时间内,我不想结束这种烦恼。”
☆、第二十章
正月初一,刚刚用过早餐,林茧就被陈丽雅派来的下人请到了她的府邸。是她自己的刑部尚书府,而不是王家。
林茧下车,站在门前等候的陈丽雅迎上前来道:“新年好。不好意思,新年初始就把你找来帮忙。”
“新年好,反正我在家里也是被珠婶拉着到佛前上香,所以,反而要谢谢你把我叫出来呢。孩子们呢?”
“看你一直捏着袖口,准备了红包吧?很遗憾,两个孩子去给爷爷奶奶拜年了。不过,我有提醒他们你今天会过来,只是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在午饭之前放他们回来。”陈丽雅说着,对林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走在陈丽雅身边,林茧斟酌着道:“你这样搬出来,老夫人那里,会很寂寞吧?”
“那边离学校比较近,开学之后,两个孩子依然住在那里。要说寂寞,反而是我会比较寂寞呀。
不过,我跟俊元离合已经快八年了,一直住在王家,也不合礼数。
而且,我都过三十了,要是不想孤独终老,也该给那些在我少年时迷恋我的人,一个追求的契机了。
尽管,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愿意追求这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