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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没事……那就早些去歇息罢,天色也不早了。”
“我还……我还不困。”
常歌别开脸,看不见表情。
“可我困了。”
未曾料想到她会是这般态度,非墨心情顿然跌下谷底,酸涩难掩,喉中哽咽,踟蹰半晌,仍走上前去抱她。
“小伍,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你这样……会伤了我的。”
常歌死咬着嘴唇,几欲哭出声来,闭上眼忿忿地挣脱开他的手。
“萧大侠,别缠着我了……我们已经不如当初了,就算我求你。”
“当初?你想要怎样的当初,你说!”非墨一把抓着她手腕,眼里泪花暗闪,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不争这个盟主,不要子言他们跟着,也不住这宅子,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一起闯荡江湖……你想去哪里,我便陪着你去哪里。”
“非墨。”常歌流着泪轻摇晃着他双肩,喝道,“你怎么……你怎么能说的这么没所谓?苏卿死了啊!是我们害死他的,如今他尸骨成灰,你却同我谈这种事情……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在意苏卿的事情。”非墨不禁苦笑,“那般年纪,是我不懂事……不过害他死的人是我同你没有任何干系,你根本不必自责。该如何补偿师姐,我自会去做,你莫要再胡思乱想了,行不行?”
“补偿?……”常歌戚戚然,笑得无力,“苏卿都死了,你还能怎么补偿,你明知道……师姐没了他会活不下去的。”
“我不是神!小伍……”非墨抓着她的手腕又紧了些许,语气里颇为愠怒,“若我当时能料到会害死苏大哥,我决计不会有那样的想法,现在……现在你却这样,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常歌含泪摇头,吐不出一词。
看她眼神里的躲闪,非墨脑中混乱成一片,眼下连话语也无法自持,“苏卿的死,是因得我,我承认,我不反驳,你想怎样?你若是要我以命抵命,只要你一句话,我觉不会言半个不字!”
“好!”她一双眼充着血,朝着他道,“以命抵命,这是你说的!”
63、有情无情【二】
非墨微微一怔,心里骤然间如冰冻般寒冷,疼得刺骨,他慢慢松开手,泪水滑落脸颊。
“……好……”他冷冷笑道,“好,是,这是我说的,你可别后悔……”
常歌蓦地一下瞪大眼睛,尚没反应过来,非墨就摔下她的手,夺门出去。
外面的晚风呼啸作响,风冷,夜冷,他的心也冷。
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白明月怒气冲冲往她这里来时,常歌方回神。
“你混账!”劈头盖脸,她就这般骂道,直抓着她肩膀怒吼,“你对他说了些什么?你这死丫头,你就会欺负他,是不是?!”
想起她适才脱口而出的话,常歌猛地一颤,反而揪着她衣领,“他、他在哪里?他怎么了?”
白明月指着她鼻子,恶狠狠,“我告诉你!公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收拾你!”
常歌大脑一片空白,胸腔抽搐着翻腾,她跌跌撞撞跑出门,径直往他房间奔去。
游廊上来往有几个府中下人,前面的屋子皆亮起灯来,她顿然惶恐不安,心跳加快,畏惧得不知所措。
拨开几些个端药来的丫头,常歌愣愣地走进屋里,那其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
非墨正靠在床上轻轻喘息,脖颈上显然有一血痕,对面的子言满眼怨愤地与他对望,胳膊处已带了伤。一望见她走来,子言不顾伤势,气得发抖,狠狠拍桌。
“你滚出去!”
“……”她哑然无话,只看了眼非墨,流着泪摇头,“……对不起。”
“我叫你滚出去!……”子言几步上前,正欲发火,手臂却忽的被非墨拉住。
他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
“不妨事。”
听得他此话,子言越发怒火中烧,喝道:“你这样惯着她,你有什么意思?你当真要为她去死吗,萧非墨,好好看清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自然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非墨眉峰轻蹙,缓缓转过头,一双眸子里淡然无波,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认真道:
“是这世上,我最在意的女子。”
常歌扶着门,整个人慢慢坠了下去,她心头难受,痛入骨髓般,千万情绪一涌而上,连站立的勇气也没有,就只抱着膝,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她想不到的事,都发生了,如今像是再怎么躲也躲不过去一样。她原以为只要自己能逃避,一切都可以当作过眼云烟,可直到现在她才了然,有些事情到底是没法逃的……
子言看了看她,又回头对着非墨瞪了一眼,终是没说话,他将小药瓶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踱步出屋门。
房中霎时一片寂静,无声无息,静的有些毛骨悚然。
窗外灰暗的天色隐隐开始变淡,兴许用不了多久,新一日的黎明便将来临。常歌把头埋在臂弯中,听着周围清浅的动静,分分毫毫入耳。恍然间,这五年的日日夜夜在她眼前尽数闪现,从当年爹爹在众人面前对她的羞辱,到苏卿过世,到被朝廷通缉,到流落塞外……兜兜转转这许多圈子,她最后还是回了汴梁。
或许冥冥中,她是逃不掉的……
有人在她面前蹲下来,缓缓伸手环着她双肩。语气里有些凄然:
“小伍……我们俩不吵架,就这样静静说话,可好?”
闻见他声音,常歌颤着身支起头来,看向他,那伤口上缠着的白布微有些渗出血来,眸子里却仍旧清清亮亮的,不曾后悔也不曾气恼。
看了半晌后,她竟是捂着手,摇头哭道:
“对不起……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头顶,非墨长长叹了口气,将下巴抵在她发间,轻轻道:“别的都莫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觉罢,万事都有我,好么?”
他这一句话说得何其简单,常歌也已是身心疲倦,不愿再开口,靠在他怀里,手指颤巍巍地抚上他脖子上的伤,半途却又被他拦住。
非墨略有尴尬地咳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我先抱你回房睡觉。”
常歌垂下眸来,没有拒绝。
“嗯。”
春末时节里,气候暖意融融,非墨的胸膛上温度可亲。不知是不是真的困了,她也未说什么,因怕又说出什么来让他胡思乱想,往后的事情,隔段时间再想也罢,她如今只想安安生生休息。
毕竟,这个世间,她最不忍伤的那个……还是他啊。
立在屋外偷偷看了许久的白明月和子言悄然走出来,像是心中有大石落地般,骤然皆松了口气,相视一笑,不言而喻。
*
四月末,春日渐渐在花香里过去了。
天色微明,曙光渐露,阳光透过纱窗洒进来,空气里还能见得些飘飘浮浮的尘埃。
佑子十几日前就跟着她娘往郊外镇子上住下了,不过闲来时还会跑过来,求着非墨教他些武功。但佑子娘又希望儿子能考功名,拿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故而也多次和非墨提过,他也只得教点防身的东西,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自那日后,常歌又发了一回烧,昏昏睡了几天,心境也就平稳下来了,不常说些刺激他的话,也没再提要走的事,于是两个人的关系便如此不冷不淡的沉淀着。
她不愿再提往事,不过是被他的举动吓到,虽偶尔也会发呆出神,但比起最初见面到底好了许多。非墨看着她日日表情的变化,自也不焦急,只耐心的等。
朝阳初生,绿草茵茵。
小心推了门进来,白明月端着药碗轻手轻脚走到桌边,放了托盘却往床上瞧。那床的另一头摆了个小竹篮子,里面花花绿绿的,不知装了些什么,被衾里的人一动不动,看似睡着。
她唇边微微勾起弧度来,小声清了清嗓子,换做非墨的嗓音来,装模作样地低低道:
“……还没起?”
明显看得那被子上起伏一下,常歌装睡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翻身过来看她……
“该失望了罢?我可不是公子啊!”白明月不同她客气,径直就坐了,招呼她起来,“就猜你没睡,来喝药吧。”
常歌略有些无语地盯着她片刻,方才点头爬起来,在桌上捧了碗,咕噜咕噜一口喝尽。
白明月自不是个记仇之人,即使上回因她害得子言受了点轻伤,不过多少也从非墨口中听说过她的往事,倒对这个曾经的富家大小姐的遭遇很生理解,瞧她心底多半亦留有情念,故而便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