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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伍……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师姐求你了,我求了你,你把苏卿还给我……”
“……”
“百香。”红药扶着她站起来,心疼地替她抹去眼泪,宽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且先不要这般激动。”
“……师伯,你救救他……”朔百香紧咬着下唇,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那凄绝的声音,令常歌心里隐隐生疼,抽搐不已。
她伸手擦了擦泪水,用手撑着地,步履蹒跚地往山下走去。
“小伍。”
尚未走出几步,手腕便忽的被什么人拉住,她微微启唇,回转过头。
对面的那人,一双眸子里满是歉疚和担忧,让她一肚子的根本火无处去发。
他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
一而再再而三的。
她眼下只觉得很累,一点也不想再管他的事情。
任他想怎么做,想怎么闹,想怎么玩,她都没气力。
她心头……已经乱得如一团麻,她也好恨。
好恨自己当初在安龙寺,没有狠下心来一口拒绝他……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
“你为了救你爹……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却搭上多少人的性命。如今这样,你可开心了?”
拼尽了气力,把手抽了回来,她充血的两眼不过只看了他一瞬,便头也未回地朝山下飞奔。
那般的速度,他尚还没触碰到她的衣衫衣角,就再也看不见踪迹。
非墨举步往山下跑去,才走出不远,却觉四肢百骸涌来一阵刺疼,他用剑撑着地,半跪着喘气。
“萧师侄。”红药拉过他手腕把脉,轻声劝道,“你如今五脏皆有受损,怕是走火入了魔,莫要再动内力……”
不等她道完,非墨就强撑着站起来,“不行。”
“小伍,小伍她……”
他摇摇晃晃走了没几步,眼前却蓦地一黑,直直便倒了下去,失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苏卿大哥你好,你的便当已经热好了,今天格外还加了一根火腿~请笑纳。我是来表示,本文马上准备走悲情路线了~百香和苏卿的坑到这里已经算填完了,这会子总算知道相爱相杀的滋味了吧……话说其实我觉得有一丢丢凄惨的感觉啊= =||| 苏卿哥哥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以后都不吐槽他啦。武侠君表示,再见……下一部小说再见= =|||我快写吐了,我这辈子写的武打戏加起来也没最近这几章多啊……我去。_(:з」∠)_小顾【真·福利】就要来了……(咳咳,假的= =
56、败也萧何【零】
大雨终究是在入夜时候停了。
刚进城不久,身后的城门就悄无声息地掩上。常歌回头看了一眼,朱红的城门被雨水洗过,映着旁边的灯光,昏黄的一团在那上面,模模糊糊。
不知道为何,从灵山上下来,一路竟走到了这里。兴许潜意识里,她仍把这里当做是家。回想那日赌气从家里跑出来,一晃这就好几个月了,家里会是怎样一副光景?爹爹他此刻,又在不在?
街道上湿漉漉的,行人甚少。再过一阵,就该到宵禁,她路过的一家店铺正好在收摊子,猛然间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方才想起,自己好像有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但看现下并未有什么店开着,恐怕只能等明早再做打算。
脚上的鞋子踏了一地的雨水,“啪啪”溅起水花来,声音分明的回响在巷中。
行至街中的岔路,左拐往北而行,对面正碰见打更的人从她这边走来,擦肩而过时,好像有意无意瞧她一眼,继而转过头,仍旧敲着更嚷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常歌颇感奇怪地停下脚步来,皱着眉注视着他,待看他走远了,这才继续前行。
前方的巷中一丝光也没有,暗沉沉的死寂,只偶尔能闻得一两声犬吠。
这条路按理说她应当非常熟悉才是,为何走了这许久却一直不见常家的大门?
常歌在原地来回徘徊了好一会儿,正抬头,猛然瞧见那块微有些破烂的匾额,夜色昏暗,虽视线不清,可隐约亦朦胧看出“常府”两个字。
微蒙了灰尘的门上,那几张白色封条触目惊心。
常歌这一瞬如坠云里雾里。想她不过才几月没有回汴梁,为何家里会变得如此模样?
她往前走了几步,至门下轻轻把几根蜘蛛丝撩去,正欲推门进去,忽的闻得不远处传来说话声音,常歌抬头看去,只见前面被院墙挡住的地方赫然立了数只火把,似乎慢慢在向这边靠近。
她刚触及到门的手不由收了回来,还没弄明白是何境况,整个人忽的就被拉到偏僻的一处墙角。常歌心头一凛,脱口就道:“谁?”
“嘘——”
那人捂着她的嘴,低低凑到她耳边,“是我,别说话!”
她忙转过身,借着不太明亮的月色,看见来者那双隐隐含星的眸子,侧脸的轮廓弧度尚好,薄唇如刀削,端俊儒雅,丰神俊朗。
顾沉衣并未注视她很久,目光移向街上,前面刚巧有一队巡街的差役走过,腰间的佩剑随其步伐发出清脆碰响,声音整整齐齐的,在街上分外明晰。
他二人在角落躲了约摸有半柱香时间,等确切再听不得半点声音了,顾沉衣方才松开她。
“发生了什么事?”常歌抓着他衣衫就问,“为何常家会变成这样?”
“……你且先莫激动。”顾沉衣摁住她的手,左右又看了看,正色,“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你跟我来。”
*
汴梁东街的梅林附近有一间素雅茶楼,临水而建,因得其间布置文雅颇得不少读书人心意,故而白日前来吃茶吟诗作赋的骚客文士络绎不绝,生意红火。
点上灯,又熏了些香。店里的伙计将一壶热茶恭恭敬敬呈上来,摆在桌上,用茶杯烫了几回,方才把茶倒好,递给常歌。
她轻声道谢,接过茶来捧在手里,低头小心啜了一口,一句话也没有说。
兴许是习惯了她往日那叽叽喳喳的性子,偶然这般安静下来,顾沉衣竟甚是不自在,只看她呆呆盯着手里的茶杯看,目光里空洞洞的,瞧不出悲喜。
这样的神情,令他无端心中颇有些添堵。
窗外,湖边吹进来的风将帘子掀得老高,直吹到她耳畔,吹得那几缕发丝尽数落尽茶水中,可她却是无知无觉一样。
大概实在不能忍她这般表情,明知道眼下时节并不算冷,顾沉衣还是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拉紧,随即又到她跟前去,伸了手指把她落到水里的头发挽出来,犹豫了片刻,问道:
“你……还好吧?”
常歌勉强挤出点笑容来,声音轻轻的。
“好得很,到底还活着。”
顾沉衣在她对面坐下来,自拿了个杯子倒茶,抬眼瞟着她,“现在朝廷到处派人搜捕你,大街小巷都贴了你的画像。饶得是你这回晚上回来,如若是白天,早就被人抓了……”
常歌双眸微抬颦了眉沉声问他:“我爹涉及通敌之事,当真如此么?”
“要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明白。”他饮完一杯茶,眉峰一挑,接着道:“听我舅舅提起,似乎是有人见你爹同荒石村的人常有来往,且亦有人将荒石村通敌一事上报给太师,好像便是因此被参了一本。”
“荒石村?……”她听罢,眉宇间露出一丝诧异。回想那日在村里,的确是有见那村长和一个神秘黑影谈话,当时没有看清他容貌,难道那个人……就是爹么?
“常家上下一个没留,几乎全被腰斩了。”顾沉衣皱着眉,静静言语,仔细观察她神色,“眼下就只你,和几个家丁逃脱在外。虽常知书有说你已不是常家的人,但朝廷似乎并没有罢休的意思。”
她脑中混乱零散,据他这么说来,那么当初在常家,爹曾当众侮辱娘亲的事,会不会也只是为了替她躲过此劫呢?即使记忆里,他仿佛非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可潜意识中她自己竟有些倾向这种设想。
楼下又闻得那巡逻的步子走过,常歌放下茶杯,将头搁于手臂,趴在桌上幽幽嗟叹口气,眼神黯淡无光。
就感觉是一夜之间,她便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哪里都容不下她一般……
“你往后怎么打算?”见她良久没有说话,顾沉衣忍不住开口。
“……要我,送你回苍木居吗?”
苍木居?
她动了动胳膊,眼前瞬间就是朔百香声嘶力竭的哭喊,怒目对着她,说:“我恨不得你死。”
出了这样的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原谅的,那个地方,想来也不能去了。
常歌埋首在臂弯间,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