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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鬼没好气地低低反驳了一声:“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两个不靠谱的人。要不是他们,盘云山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师弟——”红药皱着眉轻声呵斥他。桑鬼抿了抿唇,自顾喝茶生闷气。
“好了,以后时日还长着,有什么事慢慢再说也不迟。”红药拉着非墨在她坐下,正和常歌并排着,“你既是我师弟的儿子,往后我自会好好照顾你。凌风可曾教过你什么功夫吗?”
“教过。剑术……”说话间,常歌悄悄用手肘碰了碰他,非墨转头正瞧见她一脸得意地小声笑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师父肯定不会放着你一个人不管的。”
话虽是如此说,但他心里却半点喜悦都没有,反而烦闷至极,他索性一声不吭地垂下眼,沉默不语。
“剑术?”石青把手里的茶杯往桌边一搁,“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学剑罢。你师父也算我徒弟,辈分不可乱,往后你称我师公便是。至于门下其余弟子,就同辈而论罢。”
“是。”他抱拳拱手道,“多谢师公。”
红药越看他越是欢喜,不由笑道:“这孩子比起他爹来沉稳多了,我可是喜欢得紧。日后得了空闲,要想学医术我也能教你。”
石青赞同的点点头,又对着桑鬼吩咐道:“师弟的毒功也可传授他一些。”
“我?让我教他?”桑鬼大为不满地拍桌表示抗议,“练我门下毒功都是要自小打好基础,他这半道上凑来的我可不教!教也教不好。”
“诶,师弟,话也不能这么说。”红药耐着性子同他解释,“那些偏难的功夫自可以不教,你捡些简单实用的来不就成了么?”
“说的是。”不等桑鬼开口,石青就替他回复道,“过几日我就带他回苍木山,正巧空城师弟也在那里,倒可让他教这孩子一些星象占卜,奇门五行之类的东西。”
红药笑道:“如此甚好。”
……
看这几位的反应,像是有愧于非墨他爹一样。常歌心里胡乱猜了些缘由,可无论如何能让他武功有所进展到底是好事,她伸手轻轻扯了他衣摆一下。
“非墨。”
“嗯?”
“这下捡到宝了,你该乐了吧?”常歌往他鼻尖上拧了一下,笑道,“我那么多位师父都肯教你。假以时日,你就成举世闻名的大侠了。”
看她笑得灿烂,非墨只觉得徒然伤感,蓦地问道:“你就这么想我跟着他走?”
“那是当然了。”常歌想也不想就道,“我身上的盘缠已经被你和十三花得差不多了。回程能少你们两个人的口粮,我不知道多开心……”
“我还有一百两。”他急忙打断,“可以都给你的。”
“说什么傻话。”常歌略有不悦的皱着眉扯了他面对自己,“你方才不是已经答应石青师父了吗?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可以反悔?”
“我……”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常歌又道:“再说,你也就那一百两能拿得出手了。平白无故又想塞给我?门都没有。”
“……”
这里正说着话,外面忽有个小童急急跑进来,对着桑鬼行礼道:“真人,顾家公子求见,说是有事要向您辞行。”
“顾家公子?”石青瞥了一眼过来,“是何人?”
“让他进来。”言罢,桑鬼慢条斯理方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继而才道:“是这丫头领着来的,我怎知道什么人。”
“说起来……”红药侧头把常歌的手拉到自己掌心,拍了拍,“小伍这丫头,此回是私自离家的罢?可让你爹爹好找啊。”
“哼,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桑鬼抱着臂,不屑的冷哼。
石青闭着眼悠悠喝茶,“正好同我一起北上,我也有事要往汴梁走一遭。”
交谈间,门外的顾沉衣款步踏进殿中,手上一把泼墨山水纸扇缓慢摇着,颇有些风度翩翩之感,只见得他在中央站定,对着一干人鞠躬行礼。
“这两日多谢桑真人款待,因家父忽传信唤在下回家,故而就不多待了。”
“无妨。”桑鬼微颔首道,“不必如此客气,这一代山路蜿蜒,我派人送你山下。”
他又是一鞠躬:“多谢。”将转身时,朝常歌看了一眼,想他这几日也是帮忙甚多,出于礼貌,常歌也对他点了点头,算是送行。
“这位少侠。”顾沉衣还没走到门口,石青忽站起来叫住他,“不知令堂可是顾家三夫人?”
“呃?”顾沉衣莫名地转头回身,颇感奇怪地对他又行了一礼,“正是家母,道长莫非同我母亲熟识?”
石青所有所思地抬起头来,“说不上熟识。不过令尊最近替你安排了一桩婚事,恐怕此番找你回去多半是为商议此事。我想,我们正好能够同行。”
“真有此事?”他眉峰不自觉皱了起来,家中催促他早日成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往年不少人前来说媒,到不知这回又是哪家。
“原来这位就是顾沉衣,顾公子?”红药低头看了看常歌,又往他身上瞧了一眼,笑道,“果然是斯斯文文的,一表人才。”
顾沉衣忙又施了一礼:“道长过誉了。”
石青往常歌那方向瞅了瞅,点头道:“难怪你们两人认识。”
常歌听罢就觉得这其中有古怪,“三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爹爹未曾同你说么?”红药笑着轻抚她的头发,“前不久江南顾家的三夫人才带了一大堆聘礼上你爹那儿提亲去了。我看你爹爹那模样,应当是许了。”
非墨猛地一怔,惊愕地抬头看着她,常歌尚还没反应过来,却是被他瞧得头皮发麻,随即才愣道:“许了?说……说笑的吧!?”
“无论如何,你也是时候回家了。”石青冰冷冷扔她一句话,“明日就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常歌咬了咬牙,无话可说,最后只得一腔怨怒地狠狠瞪那边的顾沉衣,后者甚是头疼地用扇子敲了敲前额,心头暗叹不已。
倒是没料到他爹是这么一个说风就是雨的人……想必舅舅一定费了不少功夫罢……唉……
午后阳光正好,即便冬季在南方也有如此柔软温暖的光芒,直直的透过帘子的缝隙洒到床上。眼皮上被这样的光刺得微疼,非墨抱着被子,往床里边儿缩了缩,而后又抬手遮挡。
睡了一个时辰,现下倒是清醒起来,了无睡意。他睁眼看着床顶上的雕花,静静出了一会儿神,目光不觉移到旁边立着那把剑上,剑柄的明黄色穗子随意散开,上面纹饰很生复杂,想必编起来也费精力的罢。
记得她好像说,不常送人东西……
非墨坐起身来,拿了那把剑在手,仔细观看。这么多年他看了无数次,剑身上的每个角落都记得清楚。食指挽了剑穗打了几个圈,然后又松开。
这一刻,心里的情感似乎变得奇怪。
为什么无端的好像很钝痛……
和师父死前的感觉不太一样。那时,是一种撕心裂肺的伤心和不舍,可如今原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却觉得惶惶不安,焦躁难受,一阵一阵的刺疼不断袭来。
明明应该有很多事情要问那些道长才对,眼下反而一句话也不想说,整个人都倦倦的。
躺在床上浑身发热,他索性穿衣起来,推门出去透透气。
回廊两旁苍苍翠竹入目即让人心情沉静,冷风拂面,偶尔几片竹叶打在衣衫上。宽敞的道袍到底不适合他,怎么穿都觉得行动不便。
非墨沿着这一路低头而行,脑中说不出是想得太多还是根本什么也没有想。
正饶过一处平台,将抬眼时,耳边忽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我说大小姐,您放过我行不行?都说了这事儿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顾沉衣一手扶额,一手撑着旁边的树干,常歌又是气又是无奈。
“若不是你,你爹怎么可能上门提亲?”
“那也是我爹提的,又不是我啊。”顾沉衣很生无辜地耸耸肩,“你也看见了,这几日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我爹远在汴梁,哪有可能这么快与他商议成亲之事?”
“这也不一定。”常歌不依不饶哼道,“你们不是还有书信来往吗?你老实交代……到底有什么企图?”
顾沉衣被她逼到墙角,额上尽是冷汗:“喂……讲点道理可好?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受害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