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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些许强迫症的首辅,要不是还有点风骨的时候封相(四十岁),又被个抽风帝磨出个巴夫洛夫反应,照他的才干说不定早成了权倾一时的权相还能有点野心。
现在,也是个属鹌鹑的老牛了。
丰帝咳得嘶哑,又喘个没完,心底火燎火急。勉强说了「皇后」两个字,四肢皮肉因为咳得太凶一阵阵火烧似的疼,内里燃炭,连喘上一口顺畅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于是慕容后飞快的闯上朝堂,看了奄奄一息的皇帝夫君,脸色铁青的想摔担子喊不干了。
只是她病美人的皇帝夫君,两颊不正常的霞晕,可怜兮兮的目视她,手指抖得厉害,还是抓着奏折不放。
真想跟他说,我俩不熟,谁知道你要说什么。
可他们成亲三年有余,心意相通不说,什么事情都是相互商量。皇帝目视宰相,可以推我俩不熟,目视皇后…慕容鹓只能后悔当初没有逃婚。
慕容后终于站上前朝,第一次在朝堂上发声,过问的就是北蛮入寇。
结果大帅也是老将,兵官也不是不行,为什么会被打破雁回关朝南长驱直入?她越听越不对,兵部和户部互相扯皮,还越扯越远了。
丰帝疲惫的歪在慕容后的臂弯,只用气音的说,「粮草。」
哇靠!慕容鹓内心一凛,从头到尾都没听到粮草这两个字啊!户部据说欠了十年国债,边关的税收都不留当地征往京里了。燕云十八州今年报灾,朝廷还没能抽出预算去赈灾呢。
官兵吃啥啊?空着肚子去打仗?难怪会一战即溃,连国门雁回关都没守住。
被皇后娘娘切中要害的责问,底下百官都哑了,卢宰相的眼睛却亮了。
天哪!未来的太后娘娘不一般啊!他也不当鹌鹑了,立刻奏请以天子内库充军饷。这要是在先帝时,卢宰相不免又被去大狱吃一阵子免钱饭,现在却至死生于度外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在慕容鹓开口前,丰帝却扯住她的袖子,摇了摇。
她立刻醒悟过来,这个口子一开,那就没完没了了。就算将天子私库的钱全押上,也填补不了十年国债,更救不了大燕处处漏洞。
将来可以不征敛充实天子私库,但是大燕的亏空却在不良的制度和百官上下其手贪墨成风的蛀蠹。
于是慕容后摇了摇头。卢宰相大失所望,百官也在心底打草稿要劝谏了。
但是慕容后却将头上的十二凤钗一一拔了下来,脱镯子、解项链,将所有的头面首饰都卸下,堆在御案。
「唇亡齿寒,国难当前,本宫要这些劳什子有什么用处。」慕容后内蕴春威,狭长的凤眼睥睨百官,「本宫所有内库财物,照册充为军资。头面首饰,由皇商竞价,价高者得。天子私库尚须赈济大燕百姓,皇后私库自当全助军威。」
百官哗然,户部尚书口沫横飞的认为皇后贴身首饰落入商人之手,有辱国体。
慕容鹓只冷冷的看着户部尚书,「本宫不解,请尚书大人释疑。国债居然有十年预算之资,稍微靠前的世家都是朝廷债主,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当家的?把家当成这样,贼寇杀来得主母拔钗助军,没有脸面的应该是堂堂七尺男儿的诸位吧?怎么会变成本宫呢?」
只能说,把朝臣百官都捆在一起,口舌上也辩不过一个慕容鹓。不是被削了脸皮,而是被剥下来扔地下被踩上一万脚。除了能说「不成规矩体统」,让言官说了几句,却没有人敢说「后宫不得干政」。
好么,北蛮子已经快打通华州了,皇帝病得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来。未来的太后不主事,你主事?
谁敢主事啊,没见卢宰相一个字也没吭吗?
卢宰相表面绷着,回家却大笑好久,自干了一壶酒,就催着老妻和媳妇凑首饰资军。
「你这老头,当穷宰相这么多年,我有多少能门面的首饰你不知道?」宰相夫人大怒,「凑出去也只是让人笑话!」
卢宰相笑得一整个舒心快意,「没事没事,捐了我给妳买新的。皇后娘娘都捐了自己的私房和头面,咱们底下当官的,怎么可以不赞助一二?」
这招妙,大妙!户部没钱是吧,没关系,真正的财主是身在世家的朝臣百官呢,皇后都出血了,你们不肯榨点油?京城的榨油了,地方上的敢一毛不拔?
之后几个月,京城的夫人小姐们,没人敢戴首饰出来显摆,能插朵花就算不错了。皇后娘娘是真的把自己的头面首饰都捐了个干净,皇商哄抢,共得十万之数。一毛也没过户部之手,直接跟皇商征粮,脚夫都是皇商出的,兵部只能要送到哪去,贪都贪不多。
至于京城和地方上的官夫人小姐实在不敢捐自己贴身首饰,捏着鼻子折换成现银资军了,总算支撑住后续的粮草。
但是聚集粮草和调度各地大军实在没有那么快,北蛮来势汹汹,在大燕最衰弱的时候,还是直逼京畿,再三天就到汲县了。
京城开始出现逃亡潮,丰帝和慕容后,登基不到半年,已经面临最危急存亡的一刻。
之十四
国丈爷入宫请见的时候,正是一片鸡飞狗跳,却被第一时间召见。
只见两个皇子愁眉苦脸的被轰出去,正是二皇子慕容品和慕容田。记得过年才十一,只差几个月。都偏瘦,走他老爹的病美人风格,一点都不随娘。
明明他女婿的庶长子就很随娘,十二岁的孩子都能赶上别人家十五岁的汉草,还能跑马游猎糟蹋别人家的庄稼。
但儿不是刻薄庶子的人哪。之前还是王妃的时候,写信还会提这三个小子的事,小二小三提得还多,总不至于成了皇子反而摆脸子吧?
脑洞开再大也想不出原由,匆匆回了两皇子的礼,就入见鹓姐儿。
根本没等他弯腰,慕容鹓就上前扶住他,「阿爹…」
「儿,妳别听那些王八羔子的话,让女婿去送死。搞到皇帝出去亲征,要他们这些臣子做什么?还不滚蛋回家吃自己,没廉耻的在朝廷挺尸!」
哇靠!所有的宫女太监一致相国丈爷行注目礼,果然是威震京城的慕容双煞之一!开口就不同凡响…的中二。
负责规范礼仪的女官就不干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摆威风啊!咳了一声,就想上前给新皇后和新国丈来个一课。
结果两双长得挺相似的凤眼,冷冰冰杀气腾腾的瞪过来,一副预备发飙的起手式,让女官腿一软,差点就跪了。气势冲天的皇后一挥手,连滚带爬的遁走。
这对父女根本就没把礼范女官当回事,北蛮都快打进京了,礼仪再到位,也不能靠这个感化北蛮子收兵。
鹓姐儿低头片刻,「阿爹,你女婿当然不能去。也…来不及。」
慕容骏稍稍松了口气,又转愁了起来。自烨帝以降,大燕皇室越来越乱来,北蛮子没能趁火打劫,就是政德帝的御驾亲征打出风格打出风采,后续的皇帝再荒唐,情势危急还是会派皇室子弟去督军,都快要成了例了。
念头一转,他变色,「那两个小孩子来作啥?」
「闹着要亲征。」慕容鹓叹气,「他们俩去了只能被红烧。」
慕容骏哑然,「…再怎么说也该是女婿的老大去吧。」
鹓姐儿皮笑肉不笑的说,「呵呵。」忍了忍才讲,「前朝议亲征,他立马『病了』。」
「哇靠!」慕容骏无言了,「你们总还有宗室子弟吧?」
「我什么话都还没讲呢。」鹓姐儿自嘲,「宗室子弟三分之一也跟着『病了』,三分之一疯了,还有三分之一在守各种孝。也别说他们了,当朝四个有名号的大将军,中风的中风,跌断腿的跌断腿,还有一个已经逃出京城了。」
哇,树还没倒猢狲就开始散了啊。
慕容骏沉着脸,「妻者齐也,与夫齐体。我们慕容府的女儿,也不是软骨头…但是名分得给得足足的,面子也得给得足足的。阿爹随妳亲征,把北蛮子带那些软脚虾的官儿,一锅红烧了!」
「哈?」鹓姐儿傻眼。她的确是打算带着五百娘子军奔赴督军…实在没招了,大军未至,粮草在路上,正是某种意义上的青黄不接。总不能让病弱的夫君和年幼的皇子顶上吧?
「我不懂军事,亲征啥啊…不对,阿爹你去干嘛?!」她大惊,原本是想很悲壮凄美的和阿爹诀别,怎么风格整个不对了?
慕容骏眉一拧,戾气冲天而起,「瞧不起我两个儿,就是瞧不起我!我非让那群不长眼的东西瞧瞧,换我女婿当家了,大燕兴旺就在今朝!我儿亲征了,那群北蛮子该死哪去就死哪去,不要费老子的手脚!」
…阿爹,这不是耍中二的时候!
但是她被国丈爷拽着,直接去见皇帝女婿了。看女婿咳得扯心抖肺,几乎气绝,这个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