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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池越彻底变脸,他扫了眼时间,狭长的桃花眼轻眯起来。
海岸边,楚乔呆坐良久,她把羽绒服裹紧,还是感觉冷。抬起腕表看了看,距离池越承诺过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她犹豫了下,掏出手机开机,忽略掉那些短信与留言,只给池越拨过去。
“你怎么还没回来?”
“回来?”权正宜握着手机,气的不轻:“你个狐狸精,我告诉你,少勾引我儿子!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再敢牵扯不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嘟嘟——
通话被粗暴的挂断。
楚乔怔了怔,许久后才明白过来,握着手机的五指用力收紧。寒风凛冽袭来,她混沌的的大脑彻底清醒。
楚乔,你到底是在干吗?!
黑色奔驰车里,池越被保镖按住双肩,挣扎不开。他听着母亲说的那些话,一颗心彻底绝望,眼里的神情也冷下来。
权正宜没收他的手机,见到屏幕显示的“美人”两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这死孩子不回家,敢情又被外面的小妖精勾了魂!她这儿子怎就如此不争气,有了天真还不够,非要没完没了的玩!
汽车开回别墅,保镖压着池越进去,等到指令后才离开。
池越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侧着身子半躺着,两条长腿搭在沙发外面,神情看不出喜怒。
见到他这副模样,权正宜只觉得头疼,叹了口气,道:“越越啊,你哥昨天订婚仪式搞砸了,那个楚乔竟然逃跑,真是气死人!”
池越单手搭在额头,薄唇不自觉的动了动,却没出声。
“这个楚家太不象话了!连个女儿都管教不好,还想嫁进咱们家做媳妇!”提起昨天的订婚礼,权正宜也是一肚子气,心里很窝火。
权家在聿沣市,那是几代人风光。如今传到她哥哥与她身上,怎么能闹出这样的笑话?
“哎,你舅舅和舅妈气的一晚上没睡,你等下给阿拓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就说我给他做红烧兔肉。”权正宜自顾说的起劲,无奈儿子根本没反应。
她撇撇嘴,抬起一脚踹过去,怒声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不管!”池越蹭的坐起来,俊脸阴沉:“你自己不会打?”
“你这死孩子!”权正宜暴怒,抬手往他身上打过去:“你是不是真想气死我啊!”
“我不敢。”池越档开母亲的手,内敛的双眸中染满黯淡:“妈,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他的眼神透着哀戚,权正宜心下一惊,不禁问他:“什么?”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池越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伸手道:“手机给我。”
权正宜冷冷耻笑,心想还是为了那个小狐狸精。她双手抱肩,直接拒绝:“不给!明儿天真就回来,等我给你们订好日子,再把手机给你。”
“……”池越真叫一个恨啊!可到底是他妈,他也不能来硬的,气哼哼回到卧室,碰的把门关上。
权正宜喘了口气,笑着拿起电话,忙着报喜:“天真啊,越越被我抓回来了,你明天赶紧回来,咱们把婚事早点确定下来。”
捧着电话聊了好久,权正宜才依依不舍挂断。天真这孩子,从小与她投缘,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有种母女缘分,所以她认定这个儿媳妇,绝对无人能够取代!
回到卧室,池越烦躁的踱步。他走到窗前往下看,果然看到刚才那几个保镖还在,尽职的守在大门口。
哎,他老娘也学精了,知道用这招防着他!
颓然的倒在床上,池越拿起床头的电话,按照记忆中的数字,给楚乔打过去。对方提示音已经关机,他眼神晦暗,绝望的将电话放下。
完了!
池越心里明白,错过这次,他就不再有机会!
从海边回到出租房,楚乔关上门,连鞋都没有换,直接倒在床上。她只是觉得累,前所未有的累。把鞋蹬下去,她缩着身子裹住被子,闷头大睡。
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等她再次醒来,是在震天响的敲门声中。
苏黎的声音穿透耳膜,楚乔不得已睁眼,迷迷糊糊穿鞋下地,去给她开门。
“我的天啊!”进门见到她,苏黎脸色发青,瞪大眸子叫道:“你还真的在这里!”
楚乔揉着眼睛,含糊的应了声,转身又往卧室里走。
看到她这副模样,苏黎气的脸色发白,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质问道:“楚乔,你倒是睡的心安理得,知道外面多少人在找你吗?整个聿沣市都要翻天了!”
“管我什么事?”楚乔推开她的手,径自走进卧室,冷冰冰丢下一句话。
苏黎真的生气了,她大步追进去,俏脸紧绷:“这叫什么话?怎么叫不管你的事情!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平时你行为怪异,我也都忍了!可这次是你自己订婚啊,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你说走就走,连句交代的话都没有,你想过后果吗?”
听到她的喊声,楚乔心头微动,她转过身盯着苏黎的脸,眼眸眯了眯:“时颜出事了?”
苏黎颓然的点点头,道:“资金都被冻结。”
果然是这样!
该来的总归要来。
家里什么都没有,楚乔钻进厨房烧热水,端出来两杯,放在茶几上。
苏黎说的口干舌燥,捧着杯子喝了几口。她刚才一通发泄,心底挤压的闷气已经好多了,此时神情安静下来,不似方才那般急躁。
“我真的行为怪异?”楚乔回味着她刚才的话,轻轻问她。
眨了眨眼睛,苏黎抿唇低笑,揶揄道:“当然怪啊!大学四年我们都从家里拿生活费,就你不要家里一分钱。人家都修身美容,就你从早吃到晚,顿顿都要有肉。大家都忙着谈恋爱,你就每天只背着画架到处画画,如果不是季学长先追你,你还不……”
意识到说错话,苏黎急忙闭嘴,懊恼的咬住唇。
反倒是楚乔挑了挑眉,语气自然:“按照你这么说,是有点奇怪!难为你忍受我的摧残这么久,还没逃跑。”
“那是!”苏黎得意的拍拍胸脯,保证道:“咱们是铁瓷,我肯定不会抛下你。”
“谢谢——”伸手搂住她的腰,楚乔将脸贴在她的胸前,眼神渐渐黯淡下来。至少,她身边还是有人没有抛下她的,不是吗?
“乔乔,”她极少表现出如此脆弱,苏黎立刻警觉,蹙眉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逃婚?”
楚乔将头枕在她的腿上,那双乌黑的双眸隐隐闪过一抹暗芒。半响,她抿着唇,缓缓开口:“我爸骗我,他不是为我好,只是想让我为楚家好。”
她的声音很低,透着浓浓的心伤。苏黎渐紧紧环住她的肩膀,气的身体直发抖。她就说,楚乔不会无缘无故闹失踪,这中间原来还有这出戏!
楚乔家里的事情,她多少都知道些。这些年也都看过不少,虽说后妈这种情况已不算多见,但人情冷暖却最伤人。
为此,苏黎一直都很心疼楚乔,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周末不想回家,就去苏黎家蹭饭。苏黎总是要求她妈妈要做满满一桌子的菜,让她高高兴兴的。
因为看到楚乔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尤其在她与季司梵分手后,这一年多几乎都没见她笑过。
“乔乔,”苏黎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既然如此,我觉得你更应该嫁到权家去!让你爸爸和那对母女好好看看,气死他们!”
闻言,楚乔勾唇笑了笑,眼神黯然:“我不想那样。”
“你还惦记着季司梵?”苏黎蹙眉,语气尖锐。
半响,只见她低着头,不肯说话,苏黎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不是惦记。”楚乔垂眸,纤细的五指慢慢收拢:“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忘记,只是偶尔他还会跳出来一下,让我措手不及,但我只允许那一下,仅此而已。”
鼻尖忍不住发酸,苏黎咬着唇将她搂在怀里,覆在她耳边低喃:“你这个傻瓜。”
楚乔笑了笑,心头泛起一阵刺痛。傻瓜,她确实是个傻瓜。
整件事情,到底是因楚乔而起,她总不能一辈子躲着。梳洗妥当,她与苏黎来到工作室,才踏进大门,就看到屋里一片狼藉。
“怎么了?”苏黎震惊,伸手将椅子扶起来。
许可儿坐在办公桌上,双手死死护住楚乔的电脑,那里面有很多设计稿,绝对不能有闪失。见到她们来,她红着眼眶,哽咽道:“那些客户跑来要钱,没钱就搬东西,我拦不住……”
苏黎上前抱住她,心知她是尽力的。想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孩子,怎么能挡住那些来者不善的人?她头脑清楚的保护住电脑,已经不容易!
扫了眼四周,楚乔心底狠狠揪了下,弯腰将地上散落的画纸一张张拾起来。
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