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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鸢。”黑衣人到还蛮兴奋地马上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对!是冥鸢!就是那个还没见着我就喊我“狐媚子”的大老粗。这时候见着他,我真不知道————太意外了!
“你怎么?!————”“嘘!闲话少说了,王爷谴我进来是为了转告您,不用为他担心,他已经好多了,还有,这是王爷为您亲自历炼的一颗锦阳丹,王爷说,您身上的迷情毒,是他种下的,他也一定会不惜一切的为您根治!还有————王爷说,他一定会回来接您的!”按着我肩上的指劲,说明此时的冥鸢有多么的坚定,他在替他的王爷传意,也在为他的王爷宣誓!
“您保重!此处我不可久留——…”冥鸢俐落的转身就要走,刚才还有些怔忪的我却一惊,连忙拉住他,“等会儿!把这个给他带去!就说————就说我想着那棵树!还有,这颗丹药你还给他,我不要!”突然,我的心情真的好古怪,把一只娃娃给他带去,是念着他,可看着这丹药,就又想着他对我下毒,又有些恨他————
“小姐,这颗丹药————您还是收着吧,这可是王爷的一番心血————您————您知道吗,王爷他给您服下迷情毒的同时,其实他自己也————王爷他说过,这迷情毒只有用冰凌散解一时之害,却很难根治,只有自己中着,才好试药————反正,他说他不会丢下您的!————”冥鸢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全听不见了,直到他离开,直到底下又响起了无暝的叫声,直到传来了盔甲铁靴的急促声,我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漂亮的东西从来没有缺少过喜爱和关注的眼光,可有些人就特别喜欢丑的东西,越丑他们越喜欢。
静宁的姐姐静源就是个喜欢收集丑娃娃的怪种。在她的丑娃娃里,有一个长着火红头发的侏儒,大得吓人的眼睛突兀地鼓着,笑着的嘴一直扯到耳角,这个娃娃是静源在一个酒吧的角落里发现的。
听静宁说,关于这个娃娃,还是一个浪漫的故事。那是一家位于法国领事馆附近的爱尔兰露天酒吧,静源惊羡地跟当时的男友说,“天啊!我太喜欢它了!”喝了很多酒后,她和男友带着醉意离开酒吧,在路上,静源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出现了那个侏儒娃娃,“这个,送给你!”他说,她尖叫:“啊!你偷了它?!”她欣喜若狂,又吃惊又感动。
我想,男人做坏事时的温柔,是最迷人的,就象玄琰。
我知道,此时,玄谳就站在我的身后,也知道,锦罗殿的中庭里,已经跪满了太监,宫女。禁卫军已经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梵衍宫也已经闹着水响,可—————我依然只是静静地立在这棵树下,出神的望着那枝繁叶茂的顶端,脑海里想着那个故事,那个故事————
我真的很任性。锦罗殿里的每双眼睛都看着我,而我,却没有给他们丝毫的交代。象个顽皮的孩子,闯了大祸,拍拍屁股不负责任的只知道躲进一个地方继续玩自己的。转过身,拎着裙摆,我只任着自己的思绪一鼓作气跑回内殿,粗鲁地掀开层层纱缦,窝进床里,蜷缩成一团啃着指甲,想着小玩偶,想着侏儒娃娃,想着静源,想着冥鸢,想着迷情毒,想着————玄琰————
“皇上,使不得啊!”
“皇上!!”
“皇上!!”殿外突然发出几重高呼————惊撼!不可置信!恐慌!深深的担忧!!
紧接着,听着玄谳回到殿内,他依然坐在那边他批奏折的御塌上,身后,却是重重忙乱的脚步
————我听见,有紧张的呼吸,我听见,有担惧的低语,我听见————全是匍伏在地上的惊忧!
“皇上,千万使不得啊,这棵千年紫椴可是神灵之物,它保我梵宁万世昌盛啊!”无暝苍老的声音里尽是竭心的哀求。
“坎了它!”玄谳却只是轻轻一语!
“皇上!!您不能拿万年社稷————”这是一个武夫最直白的忧虑,却依然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截断,
“砍了它!”这次,玄谳的坚定更甚!
已经一骨碌坐起身回过神的我,这时才意味过来,却是千万个震惊加千万个迷糊————他要砍了那棵千年老树?!
赤着脚,走下床,我掀开了珠帘的一角。再次,所有人的目光全看向了我,那里面,有惊喜的,有期盼的,有埋怨的,有压抑的,有担忧的————独独只有他,玄谳,背对着我,静静地坐在那里。
“娘娘,您————”无暝眼底的期盼瞬间就被哀求淹没,他仿佛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一样,看着我,跪在那里无助地看着我。而我,却只望了他一眼,就把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依然背对着我的那个人身上。
他明明知道,我就在他的身后,因为,我感受到了,他全身都僵硬着,却,依然背对着我。朝无暝摆摆手,我向他走去。
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只有一步之遥,我停住了脚步,象个安静的孩子,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看着他完美的背影。
可到最后,这比耐性的持久战,还是我先打了退堂鼓,叹了口气,从背后我把他轻轻拥进了怀里,终于,他僵硬的身体松弛了。
“玄谳,每次都是我来哄你,你被人宠坏了!”摩挲着他的额角,噘着唇我小气的说。
他却突然一个转身,象个急需要慰藉的孩子紧紧环住我的腰,找了个非常舒适的姿势,偎进我的怀里。搂着他的头,我咯咯地笑了起来,“每次都这么乱发脾气,他们真会被你吓死。”
“没乱发脾气!我是真想砍了那棵树!”闷闷的声音从我的怀里发出,贴这么紧,他想把自己闷死啊!
“为什么要砍了它?”捧起他的脸。我看见,他莹莹的眸里竟然烧着一把妒火!
他也不说话,只那么看着我,仿佛故意要让我看清,他到底有多恼火,有多生气,有多嫉妒!
“玄谳!”我等的不耐烦了。
却突然一个起身,他艳红的薄唇撞上我的呼吸,接下来,即是深深的诱惑,深深的痴缠,深深的迷离————
“你眼里只有那棵树,我一直在你身后,一直在你身后————”缠绵悱恻间,呢喃出的尽是他孩童般的怨,孩童般的嗔,孩童般的任性,孩童般的执著。我却看着这样的他————痴了!
那双黝黑的眸子因为激情,少了帝王的冰寒之气,整个人都柔和起来。白皙的皮肤映衬着浓黑披散开来的长发,越发显得如雪般晶莹剔透。还有,那清扬的眉,那眷恋的睫,那振羽的鼻翼,那呢喃的红唇,那倾诉着懊恼思绪的夜梦般迷离的呼吸,有着百合的芬芳————
如此美丽的王啊!我惊艳地心都在颤抖————
16
第十六章
树,是保住了。因为我跟他说,在那棵老树上我可以多攒些灵气传给他,他问我怎么样传,这次,是我先吻上了他。笑着,他点了头。
“姑姑,你为什么一直要画无邪?”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双手支着脑袋一直蹲在我旁边,看着我一张又一张的画着无邪。荣巽这孩子,似乎和我特别亲近,每天都往我这跑,“炀炀姑姑,炀炀姑姑”的喊,我嫌N罗嗦,就问他,要么就叫炀炀,要么叫姑姑,他选了后者。
“因为无邪漂亮!”我头也不抬的说。
“那,这些太监漂亮的多了是了,为什么独独选他?”嘿,这小子喜欢刨根问底咧,看来,可以教教他什么是真正的审美。双手环胸,舒适地靠向椅背,我右手拿着毛笔抵着自己的下巴,很专业地看着已经在我面前扫了一个时辰地的无邪。没办法,让他一直站着不动,我觉得还不人道些,让他动动,给我做model,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中世纪,意大利有个数学家叫帕乔利的,发现了中末比的神奇之处,他将这个神秘的点称为黄金分割,从此,美的密码就浮出水面:从花朵到蝴蝶,从海星到鹦鹉,数学家发现大自然中所有让人赏心悦目的东西都与这个比例有关。你看,无邪的鼻子宽度与嘴巴宽度,门牙宽度和侧牙宽度正好成黄金比例,是个不折不扣的superstar!”象个专业星探拿着数学家们制作的几何脸谱去考验眼前的无邪,我一个人品头论足的头头是道,哪还真管这孩子听懂没有。
“姑姑,你是说,无邪的漂亮是有规律的?”咬着笔头,侧过脸,嘿!这次,可要正眼好好瞧瞧这小不点儿咯,管他听着什么,他能揣摩出这点味儿,难得咧!
“好孩子,是个资优生的料!”拍了拍他的脑袋。突然觉得一直坐着,挺累的,丢开笔,站起来做了个伸展运动,“好了,无邪,你去休息吧,我也坐乏了,出去走走!”继续做着扩胸运动,我向庭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