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宣誓后,山室站起。主讯问由辩护律师开始。
“请陈述证人的经历,以及和深町源造的关系。”
山室的声音比反讯问时和缓,大概是为了诱导出女证人的证言吧!
“十一年前我在柳桥当艺妓时就被深町所吸引,他替我安排了林家宾馆让我经营,当时找二十六岁。由于深町交游广阔,很多朋友前来捧场,经营状况相当不错。”
“你认识人见十郎吗?”
“是深町商事的职员,目前升为营业经理。由于常和深町到宾馆来,所以认识。”
“认识柿本美雪吗?”
“约莫从两年以前开始来宾馆和深町见面,后来有时候和人见一起来,有时候则加入深町,三个人一起吃饭。因为年纪和我差不多,个性又相投,所以交情很好。”
“美雪和人见至宾馆时,是所谓的幽会吗?你是宾馆老板娘,应该看过很多这样的男女,依你的判断,他俩见面是否为了奸情关系?”
城户觉得山室讯问的技巧实在一流。能不演变成诱导讯问的问话,任何律师都做得到,但却不能招致对方有否定的答案,这就不容易了。若像方才的问话,对方会很自然回答“是幽会”,但山室问“他俩见面是否为了奸情关系”,证人当然会否定了。
“不,他们并非为那种事来我的宾馆,证据是,他们来时,我一定也会去他们的房间打扰,一起吃寿司,或是喝酒谈论股票的话题。人见也指导我买卖股票,因此一起讨论有很大的参考作用,所以我们都不将他俩当成普通的宾馆客人:只因人见是深町的职员,美雪又和我谈得来,才免费提供房间让他们利用,只酌收餐饮费用。”
“这么说,两人是以利用办公室同样的心情利用林家宾馆了?”
“是的。”
“请问九月十八日晚上之事:当晚,人见和美雪前往宾馆吗?”
“是的。”
“为何能证明两人去过宾馆?”
“由抄报纸刊登柿本董事长命案的报导,深町要我调查帐册,而知道两人当晚也来过。宾馆并不提供料理,必须外叫:当晚两人从‘都寿司’叫了两千圆的寿司和四壶酒,所以帐册上有登记。”
“过夜方面呢?”
“至目前为止从未过夜。”
“当晚的结帐金额是?”
“四千二百圆。若是别人,通常还会加上席费,但是对他们从未算席费。”
“宾馆的帐册是这个吗?”山室走向证人台,将以烫金文字写着“本帐”的黑色封面帐册递向峰岛辰面前。
“这是我们宾馆的营业帐册。”
“能指出你刚刚说的九月十八日之栏吗?”
峰岛翻开帐册。“就是这个。”
“三十四页由上往下第二行吗?”
“是的。”
“但,你记得九月十八日晚上是什么时刻见到他们两人吗?”
“后来我回想当晚之事,想起美雪提及那天去观赏歌舞伎座之事。前一天的星期天,我和深町也去看夜场表演,所以彼此话匣子打开了。美雪表示市川海老藏饰演的德川庆喜让人忍不住想晈他一口;人见则笑着说,海老藏是不错,但这里还另有一位好男子。”
“两人是一起来的?”
“我想是人见先到一步。这是因为我正在洗澡时,人见先生突然光着身子冲进来,虽然我已非少女,还是吓了一跳尖叫出声,人见也很慌乱的说了声对不起,转身想外出。我知道是他后,就说‘吓我一跳!马上就好了,你转过脸去’,之后我就走出浴室。没多久,美雪也到了。”
“时间是?”
“这……应该是十时半左右。”
“讯问结束。”山室脸上绽出会心微笑,说。
城户瞪视对方笑容,站起。
“证人说在洗澡时人见冲进来,但,人见是否显得相当慌张?”
“是的。”
“宾馆的浴室约有多少坪?什么样的构造?”
“浴室是四席半杨榻米大小,铺瓷砖,浴槽也铺贴瓷砖。脱衣场为三席杨榻米大,有三个放脱下衣物的笼子,墙上嵌有穿衣镜,镜前是由墙壁凸出的化妆枱。”
“证人脱下的衣物放在笼里?”
“是的。”
“这么说,除非停电,应该马上能知道是女性的衣物了?”
“应该知道。”
“关于时间方面,你如何知道从浴室出来是十时半左右?”
“那晚稍早时只有一对客人,所以我比平常提早去洗澡。”
“在宾馆,客人要到凌晨一、二时才不会使用浴室吧?”
“那晚入夜后光临的客人在八时就离去,之后就不再有客人,我看过十时的电视新闻报导后没多久就去洗澡,所以能确定是十时半左右。”
“我看人见是十二时至宾馆,或是十二时之后吧!”
“歌舞伎是十时散场,美雪就直接到宾馆来,所以下可能是十二时。”
“人见和美雪通常是什么时刻去宾馆?”
“因时间会有所不同,有时是五、六时之间,有时则是八、九时之间。”
“通常是停留多久?”
“有时约三十分钟,有时则两小时左右。”
“你是否替他们准备寝具?” 、
“由于未过夜,所以从未准备寝具。”
城户结束反讯问。他心头似有异物塞住般,极端不快的坐下。
江崎审判长开始讯问。
“九月十八日是距今两个月前之事,请证人再多加说明清楚记得两人当晚到达林家宾馆的时刻是十时半左右之根据。”
“也没什么根据,只是因看过十时的电视新闻报导,之前美雪说要在剧院散场后直接搭计程车来宾馆。”
“对于看过十时的电视新闻报导后立刻去洗澡,有何特别记忆吗?”
“你说的特别是……”
“看电视新闻报导是任何人每天都会做的事,这种已趋于习惯之事,而会记得两个月前的情形,岂非很下可思议?所以,我是问你在看完电视新闻报导后,是否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才让你记得时间。”
“因为美雪说‘刚刚从歌舞伎座赶过来’。”
审判长宣告结束讯问。
城户睁大双眼凝视审判长的表情。他希望能窥知审判长从峰岛辰的证言中掌握有何种心证!
峰岛低头回到旁听席,审判长的视线盯住她的背影,双唇紧抿,鼻梁两侧形成纵深皱纹,锐利的视线盯在峰岛穿羽织的背部。
城户认为审判长对“十时半的特别记忆”之讯问具有深意。是因觉察有伪证嫌疑才如此讯问吧!那么,可以判断峰岛辰的下在现场证明之证言归于失败,因为她回答“因为美雪说刚刚从歌舞伎座赶过来”,等于无法回答所谓的“特别记忆”。
“下次公开审判为十一月十八日上午十时,在讯问被告本人之后,由检方论告和辩方辩护。”
第五次公开审判
1
讯问被告时可预料一定会被彻头彻尾的否认,就算提示证据,人见一定也会坚称不知道。但,不管如何否认,物证是无法动摇的,即使是峰岛辰的证言也非绝对,毕竟峰岛是深町源造的小老婆,有可能基于帮助人见的企图而伪证。
城户一面想着这些,一面在办公室等候十时的开庭。
讯问被告是公开审判的截止。依被告的陈述能证实至目前为止所举证的事实。
但,本案是被告坚决否认罪行的事件,无法期待能证实其自白,问题在于必须在讯问过程中能够指摘其陈述的不合理,导出其陈述乃是虚假的印象。城户边在笔记上写下讯问的重点,边在脑海中探索能突破对方否认的问题。
拜托中里常子证言不在现场证明,留在柿本宅邸的指纹和毛发,被富美夫和中野目击时的人见之行动,人见在林家宾馆的狼狈慌乱举动,和美雪的幽会等等,重点有好几项,不管人见如何辩解,也无法阻止检察官的死刑论告求刑吧!
城户相信辩解只是被告被追入绝境的最后挣扎。
城户入庭时,发现旁听的人数比平常多,在将近三十人之中,可见到津田红光满面的脸孔。
早上出门时,津田特地来访,说:“祝你成功!”
所谓的成功就是人见被判决有罪。城户想到检察官的宿命,情不自禁苦笑!让一个男人被判死刑代表成功,是何等奇妙的因缘!
美雪和深町源造并排坐着,时时低声交谈,轻笑。
城户对他们的笑无法释然——是因为觉得对审判有胜算?
人见今天一直低着头,并未望向美雪,或许是在回想律师指导的对讯问反击之方法吧!山室边看资料,边用红铅笔划线、打圈,大概在重新细读辩护内容吧!
法官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