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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女人,简直就受不得一点儿委屈,而江宁又是这一类女人中最典型的,感情脆弱、追求完美,纯粹的自我中心主义!
他对离婚这件事,怀有长久无法平息的愤怒和失落。他不允许自己失败,更不允许败在一个女人手下,而且那还是自己倾心喜爱的女人。
那天,他去给她送水果遭到那样的待遇,回到家里气得一夜没睡好,于是跑到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可是第二天头脑一清醒,他就感觉到更加强烈的沮丧。
现在,他要见的是电视台一档旅游节目的主持人,供职于一家广告公司的李燕。这家广告公司买了电视台星期日中午时段的黄金时间,办了一个旅游指南节目,而李燕是那家公司的当家花旦。
这节目的最大特色就是,观众跟着主持人到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边走、边看、边吃、边玩儿,是一个时尚生活的享乐大全。不少人认为李燕的人气直逼江宁。
当新闻部一个女同事绘声绘色地向他介绍李燕和她的节目之后,陷入与江宁的恩怨难以自拔的乔伟,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见见面。管他呢!见一面也不损失什么。尤其在这种时候,这样的约会不失为一种不良情绪的释放手段。
于是他想起了这家已经很久不来的酒吧。
那档旅游节目开播的时间不长,乔伟还没有机会当面见到李燕。她主持的节目倒是无意中看到过两期,说不上好,也谈不上糟。不过,李燕长得的确挺惹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劲儿”,就是时下不少年轻女性天天叼在嘴上的所谓“气质”。乔伟虽出身农民,但心里对于女人的期待,倒是和他所受过的教育和见过的世面成正比的。
酒吧里陆续有客人进来。他们一个个装扮新潮或怪异,目中无人地昂首阔步。乔伟的眼睛突然一亮,李燕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猛看上去,她和节目里那个画了浓妆的俏皮女子有很大差距,眉眼、鼻子、脸蛋儿的轮廓都不怎么鲜明。惟有她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种东西,使人想多看她一眼。那是一种固执,一种不由分说。他感觉到,这女人身上带着霸气,是统治欲很强的类型。
乔伟想起了一条流行的手机短信息:一等女人在家称霸,二等女人在家吵架,三等女人在家挨打……看来,要想驾驭李燕这种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他看到李燕扫了一眼酒吧内的格局,并不去寻找等在这里的另一个人,而是找准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角落,径直走过去,坐在一张咖啡桌前,把包放好,等着服务员来侍候。
李燕这一举动,更加于有意无意间打击了乔伟的优越感,做为男性主流社会的主人翁的乔伟,实在没有料到,自己又遇到了有这么一手的女人。
他坐在原地,犹豫了足足三分钟,才不情愿地站起来,凑到李燕桌前。他希望她先看到他,可是事与愿违,李燕正低头整理着自己包里的东西,好像在从容不迫地翻找什么。
“咳……”乔伟只好假咳一声,硬起头皮挤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笑来,“请问……是李燕吧?”
“你是……”这个女人真是了得,她偏偏装作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傻乎乎地提前等在这里!
乔伟内心恼怒,表面却不动声色,他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边脱了外衣,一边拉开了一张椅子,放好衣服,坐下去。这个过程中,他始终咄咄逼人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是新闻中心的乔伟。你好!”
“你好……”李燕看他的眼神儿终于变得专注,甚至露出了一丝紧张神色。
“李大姐怎么没来?”乔伟装作随便问问,李大姐是那个做媒的女同事。
“用不着,我们谈事儿,她来了大家都尴尬。”李燕迅速恢复了自信,她从容地笑了,细长白嫩的手指从包里拈出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鲜红色手机。
乔伟看得出,那是韩国明星金喜善做形象大使的一个国产品牌,品质不知道怎么样,价码不低。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可以么?”李燕并不等他回答,就站起身走开了。
这一瞬间,乔伟突然又想起了他刚想忘记的江宁。他看着李燕婀娜的背影,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和她周旋。
李燕很快回来了,她落座前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便故作矜持地笑了笑:“你情绪好像不大好嘛!有什么烦恼事儿?”
这一句话,立即破坏了乔伟刚刚营造起来的虚假的平衡,江宁在他心里就像一个按下水面的葫芦,不经意间又冒出来了。
乔伟腮上的咬肌隆起来,一鼓一鼓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心想,今天怎么这么扫兴啊?
电信局营业部里人很多,每个柜台前都聚着一堆人。江宁一走进去就感到热乎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怪味儿。
那是中午的盒饭和进进出出的人们大半天呼出的废气混合的味道。
她还没来得及找到想找的柜台,就转身往外跑,再慢一点儿就要吐出来了。从前自己哪有这么娇气呀?自从认识了陈立文,尤其是怀孕后,她的心情和身体都越来越糟了!
江宁强忍住憋出来的眼泪,朦胧中看了看电信局的大门,只好换一家了。终于在另一条街上又找到了一家,这个小小的营业部人更多,但里面的空气好像清新一些。
江宁急忙到柜台前等候,轮到自己了,她也学着前面的人那样,费劲地把头凑到比拳头还小的窗口上,对里面的人说:
“我想改一个电话号码……”
“先填单子!”里面“嗖”地扔出来一张表格。
江宁从头到尾仔细一看,上面有“机主姓名”、“身份证号码”、“电话密码”等栏目,这些东西是属于单位的,当初宿舍安电话是电视台办公室派人来办理的,自己怎么知道?
真讨厌!想办点事儿怎么这么难啊?江宁一时没了主意。
如果不改号,她就永远躲不过乔伟的纠缠。废掉这个号码,重新装机?虽然初装费已经取消了,可是还要花一笔冤枉的工料钱。
江宁回到宿舍,愁肠百结地对马同同提起这件事,马同同一听就笑起来:
“嗨!那有什么难的?装个录音电话就行了,所有的来电都可以不接,自动记录下来供你查询!”
“看来这笔钱不花是不行了。一个录音电话机多少钱?你明天帮我买一个回来吧。”
录音电话机很快就安装好了。现在,再也不用担心不想接的电话来骚扰她了,可是江宁那天晚上所受的惊吓,却在心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只要是在家里,就时刻担心乔伟来电话,哪怕是他的录音,她也害怕听到。
还好,这期间乔伟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打来,江宁心里的不适感渐渐淡了一点,就想起了美术学院的课程。
第二天上午有素描课,去不去呢?她现在对美术学院也有了心理障碍,去吧?怕遇到陈立文,不去呢?又怕耽误课。而且这几天虽然躲着陈立文,可心里又老想着他。
江宁早晨提早起床,收拾好,犹豫了一会儿,就急急忙忙直奔美院。
走进大门口,最先进入感觉的,还是那条被高大树木挤得又深又狭窄的绿荫通道,冷森森的气息从那黑洞洞的通道里迎面扑来,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四周格外安静,偶尔有一两片黄叶落下来,发出微弱的声响。
她既想遇到一个熟悉的人,好一块儿走过这条让她感到莫名紧张的路,又害怕不小心碰到自己不想见到的人,比如陈立文。
江宁心神不定地张皇四顾,不由加快了脚步,最后简直是飞跑着上了教学楼的台阶。
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影儿,她看了看表,自己又迟到了。轻轻推开教室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她这才想起,今天的课应该在另一间大教室上。
走廓尽头一间带门帘的大房间,就是素描课的教室了。
果然,年轻的女教师已经讲完了要求,十几个同学正在自己的画板上忙着,她看到有人勾出了几段线条,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面部轮廓。
女教师正被两三个同学围在中间,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江宁,她悄悄地找了个角落,连忙打开画夹。
这节课,画的是女裸体。那个从外面请来的模特儿是个经验老到的成手,除了体形迷人之外,还浑身是戏,全体男女同学都被她深深吸引住了。江宁也感觉不错,一时来了兴致,画了一幅自认为挺得意的习作。
画面上,以优雅的姿态坐着的女人,带着一丝冷傲,一双丹凤眼看着江宁,她的胸部和腿部线条流畅得近乎完美,江宁禁不住为自己越来越熟练的笔法自鸣得意。
她抬头看了一眼模特,发现她天生具有的美,比自己用画笔表现出来的,还要丰富得多。
时间到了,女模特起身披上了衣服,江宁还不甘心,她凭着自己的印象,还在修改着她认为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