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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付出惨痛代价,但原本的生活却也随此再度得到了默许。不过,继位子嗣直到十年后方才诞生。”
“在下欲寻找的就是这位子嗣,”右近说道。
“乳名志郎丸——据说若尚在人世,算来应有二十岁了。”
“是否尚在人世,可就不得而知了——”太郎丸说道:
“只听闻志郎丸生后不久,领主便告辞世。城内决定由其弟继位,因此千代与志郎丸便被逐出城外。”
“两人没有回到此地?”
“想回来也难,千代十分清楚回来只会殃及吾等。”
“原来如此——”
右近陷入一阵沉思。
太郎丸眯起双眼凝视着右近说道:
“依我猜测,千代或许前去投靠小右卫门。不过……”
“她——已经死了。”
阿银说道。右近闻言抬起头来问道:
“阿银小姐可知道些什么?”
“我曾见过她的牌位。”
“牌位?”
“小右卫门在家中立了一座和那一样的祭坛——”
阿银指向太郎丸背后说道。
在他身后的,是一座和百介滑落时所掉进的十分相似、挂有古怪御币的祭坛。
“其中立着一只牌位,后头写有俗名千代几个字。”
“如此说来——”
“牌位只有一只。虽说是个大恶棍,若有此心意立牌,理应不忍将一对母子拆散。因此,这位志郎丸若随母亲一同辞世,想必应会将两者牌位并陈才是。”
“是么——”老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千代她……已经死了么?”
“亨年三十五——记得上头是这么写的。”
“千代若还活着,今年应是五十来岁了。原来是在十五年前过世的呀。”
老人驼起背感叹了起来。
“真是抱歉,大爷……”阿银一脸同情地凝视了太郎丸半晌,接着又转头向右近说道:
“并非我刻意隐瞒,而是作梦也没料到那牌位竟然就是大爷所欲寻找之人的母亲。”
“看来大爷一费了不少力气哩,”阿银说道。
的确是徒劳一场。
“没能帮上浪人大爷什么忙,祈请见谅。”
太郎丸先是抬起头来,随即又低头致歉道。
“老爷何须致歉?在下一行人不请自来,明知对诸位造成困扰,仍不顾冒犯执拗询问,而老爷与诸位前辈不嫌对在下一行素昧平生,仍毫无隐瞒慷慨解囊,实让在下一行感激万分——该致歉的应是在下才是。”
右近恭谨地行了个礼,接着又抬起头来,定睛凝视着太郎丸说道:
“承蒙老爷解惑,在下心中疑问亦已澄清。事前对川久保曾稍有疑念,这下证明诸位绝非如镇上流言所述,实数在下至为羞愧。”
“镇上对吾等有所质疑?”
“是的。如今,诸位已非无人知晓之山民。不仅在土佐国内,就连邻国阿波、赞岐,对诸位亦多有传言。”
“究竟是何种传言?”
太郎丸问道。
“外界均传言,栖息于物部川上游剑山山腹之川久保党乃劫财害命之无赖恶贼。近日甚至入侵人里公然洗劫民居,或如海盗般出海掠夺。”
“此、此话当真?”
“是的。有幸面见诸位后,在下方得以确信。这——应是个陷阱。”
“陷阱?”
“诸位应是遭人诬陷。”
“诬陷?是何许人欲诬陷吾等?”
“在下亦不知对方为何许人。但的确有匪徒盗用诸位名义,频频于城内犯下暴虐无道之恶行。数日前,官府终于下令讨伐川久保。”
“讨伐?”
就连原本默默静坐于太郎丸身后的四人,这下也个个为之动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此布告乃五日前由高知藩御船手奉行关山兵五所发布。讨伐军——极有可能正朝此处步步近逼。”
“关山兵五?”
“老爷听说过这号人物?”
“此人即为小右卫门所斩杀之小松代藩次席家老——关山将监之子。”
“什么?”
原来如此。
“如此说来——”
“原来小松代藩覆灭后,关山便投靠了高知藩。”
“不对,右近大爷。”
百介慌忙打岔道:
“袭击咱们的那伙人,正是冒用川久保之名义为恶的匪徒,这应是错不了吧?”
“理应错不了,”右近回答道。
“因此发现在下四处打听川久保时,才会如此紧张。”
“没错。因此小弟发现其中似有玄机。见到阿银小姐时,这伙人曾惊呼其相貌酷似阿枫公主。记得么?阿枫公主。”
“那又如何?”右近问道。因此,百介继续说道:
“而方才太郎丸老爷亦曾提及,阿银小姐与太郎丸老爷之女千代小姐生得一模一样。依此推论,阿银小姐与阿枫公主的相貌似乎也应颇为相像,毕竟千代小姐与阿枫公主本为母女。”
“因此长相神似也是理所当然,看来阿银小姐的相貌的确酷似两人。”
“不过,川久保之诸位见到阿银,却无一人提及其与阿枫公主相貌相似,亦即此处之诸位并不知道阿枫公主生得像千代小姐。大爷说是不是?”
“吾等从未见过阿枫公主。”
太郎丸回答。
“果不其然。就连太郎丸老爷都没见过孙女阿枫公主的长相,而那伙人却知道阿枫公主生得是什么模样。”
噢,右近应和道。
“见过千代小姐之女——亦即阿枫公主样貌者,理应是屈指可数。依此推论,这些人可能是什么人?”
“前小松代藩出身者?”
“是的,正是如此。若该御船手奉行乃小松代藩家老之子——”
“山冈大人难道推论——高知藩之御船手奉行即为幕后指使者?”
“岂不是如此?咱们在城下内外听闻许多传言,悉数为受害者传述之遇害经纬或妖魔怪谈,但竟无任何官府调查议论之迹象,如今又突然举兵讨伐,大爷难道不认为其中必有蹊跷?”
“原来是关山之子——”
事到如今,为何又来为难吾等——太郎丸感叹道。就在此时。
屋外传来阵阵号令声,接着又听到为数众多的脚步声将整栋屋子团团围住。木造小屋剧烈摇晃,棍棒从木板间的缝隙一支接一支地戳了进来。最后听到有人在门外高声咆哮道:
“凶贼川久保党——乖乖束手就擒吧!”
'六'
被捕后,百介首度被关进了唐丸笼(注45)里。
包围川久保党小屋的,是高知藩所派遣的百名捕快。相较之下,川久保党则仅有十五人,即使加上百介一行也不及二十人,这下右近的武艺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以寡敌众。再者,川久保党原本就没有任何抗争的手段。一如文作所述,这群人似乎已有多代未曾舞刀弄剑,而且个个都是年迈体衰。就百介所见来判断,这群人生性至为温和,并无任何好战的倾向。
他们不过是擅长使用火药——并知悉火药兵器的制法罢了。
因此数百年来,均未曾引发任何争端。
虽然太郎丸一再坚称百介一行仅为旅人,与自己毫无牵连,不过尽管态度再从顺,还是没有任何捕快愿意听从被捕凶徒的解释。对此百介与右近早是心里有数,只得乖乖就缚。
不过——
情势实在颇教人绝望。
完全看不到一丝获救的希望。
虽摸不清敌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至少猜得出对方是什么身分。
根据百介的推测,幕后指使者即为高知藩之御船手奉行。高知藩坐拥二十四万百余石,规模居全四国藩国之冠。凭他们区区几个普通百姓、无宿人浪人和山民,即使团结抗敌也绝非对手。
这下自己是有罪还是无罪根本不再重要,反正一切均将由敌方定夺。
情势可说是穷途末路了。
不过,百介倒是看得很开。
虽然被关在笼中,但望出去的景色还是很优美。
由于是一段难行的山路,相较于走得万分艰辛的捕快和小厮,被关在笼中反倒落得轻松。唯有被吊在倘若摔落便准死无疑的绝壁上时,才梢微感觉到一丝丝的恐惧。
行列似乎正从别府穿越位于物部川上游的市宇,朝下游的方向走。
和百介一行人上山时走的并非同一条路。
沿途经过了几座小村落。
每经过一座村子,百介便得尴尬地低头掩面。
因为每到一处,村人们均是倾巢而出地前来围观。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想必自建村以来,至今未曾有过百名捕快攀登至此来逮人吧。
只是,百介之所以不敢抬头并非出于羞愧,而是由于浮现在村民目光中的惊惶恐惧。对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