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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硬来夺取锋利的长剑。
这种奋不顾身的“硬干”作风,自是大出二女意料之外,初动手时,虽然被她们伤了两三人,无奈那些“亡命之徒”毫不退缩,断条胳膊就当拔根汗毛似的,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前仆后继,蛮干不已。
湘琴和袁玉见此情形,心胆早就寒了,衣衫上都溅满了鲜血,脸颊和发际上沾上了肉屑残肤,两人何曾经过如此惨烈的血战,心越怯,手越软,勉强又支了十余招,已被迫得招式零乱,发发可危。
那青袍蒙面人得意的纵声大笑,竹笛之声,一阵紧似一阵,催动手下,全力抢攻。
看就要攻进房门,一条人影,突然曳空而至,大喝一声,道:“何方鼠辈,还不住手!”
湘琴循声望去,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颤呼道:“爹一袁玉也放落心中一块大石,娇喘吁吁道:“易伯伯快来……咱们……咱们快抵挡不住了。”
一剑堡主易君侠目光疾扫,剑眉陡扬,沉声道:“孩子们,别怕!区区这几个魔小丑,何足畏惧!”
语落,龙吟声起,一道暗带赤红的光华,应声暴展,“紫电剑”已经撤到手中。
那青袍蒙面人似亦被易君侠威仪所慑,连忙一翻右掌,从肩后撤出一柄份量十分沉重的碍背九环刀。
同时,笛音忽变,那六七名抢攻房门的蒙面人,也纷纷撤招旋身,而对一剑堡主,散成一道半圆形圈子。
易君侠傲然一笑,缓缓将“紫电剑”转藏时后,沉声说道: “易某深知诸位,乃是受人差遣,并非主脑,故也不愿多伤无辜,只要诸位摘下蒙面之物,立即退出关洛第一楼,易某愿网开一面,不为己敌……”
青袍人没等话完,冷哼了一声,道:“阁下只顾吹牛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舌。”
易君侠仍然含笑道:“易某平生不喜口舌争胜,但大丈夫敢做敢当,诸位既然进了关洛第一楼,又何须藏头露尾,做出这般见不得人的模样。”
青袍人喝道:“姓易的,死到临头,我劝你还是留点精神替自己料理后事吧,咱们人人青记随身,是你自己瞎了眼,看不见!”
易君侠一怔,道:“朋友们是——”
青袍人仰面吟道:“胸怀英雄志,身佩复仇花。嘿嘿!你堂堂一剑堡堡主,竟连‘复仇会’都不知道,未免也太孤陋寡闻了。” ·易君侠剑眉双挑,脸上带着薄怒,沉声道:“既以‘复仇’为名,诸位与二庄一堡何仇何恨?”
那青袍人冷笑道:“你们这些盗名欺世的伪君子,自命侠义,阴怀诡诈,排除异己,视我武林同道如奴仆,颐指气使,凌逼欺压,动辄假除恶为名,肆意杀戳,百般迫害,弄得咱们不属于名门大派的人,虽忍辱仍不能偷生……这些,难道不是仇?不是恨?”
他好像越说越气愤,语音微顿,又厉声接道:“但是,天下受欺凌的朋友,何止千千万万,你们是杀不完的,如今‘复仇会’应时而生,一呼百应,四海归心,短短几个月之内,‘复仇之花’所至,所谓名门大派莫不土崩瓦解,今天夜晚,就轮到你们二庄一堡该遭报应的时候了。姓易的,你若算个人物,此时怎不横剑自绝,还等咱们动手吗?”
易君侠听得佛然变色,满身衣袍无风自扬,低嘿了两声,道:“其行尚可恕,其心实可诛。就凭这番挑拨扇惑的狡词,不知将有多少性命要断送在你们手中,看来今天是饶你们不得了。”说着,腕肘—转,紫电剑已缓缓举了起来。
那青袍人不由自主倒退了一大步,扬刀遥道:“姓易的,你且回头看看东厢房,那就是你的榜样了!”
易君侠不必回头,已听见左后方正响起一片尖锐的竹笛声,同时更有熊熊火光上冲夜空,不用猜,左边“白云山庄”防区已经被强敌攻人,正在浴血恶战。
他剑眉连掀,双瞳精洪暴射,猛然投注在青袍人脸上,叱道:“狂徒,摘下你的蒙面巾来!”
青袍人心头一震,本能地举手掩面,九环刀就势向外一翻一抖,大喝一声:“并肩上!”
六七名蒙面人如奉轮音,挥动兵刃,一拥而上。
易君侠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轻轻一推紫电剑,身形急旋,寒光绕体飞转,只听“铮铮”连响,那六七名蒙面人兵刃,已被剑气一挥齐断。
青袍人见状大吃一惊,连声喝道:“杀!杀!杀……”
六七名蒙面人恍如中魔一般,竟赤手空拳向易君侠扑去。
地青袍人趁易君侠无法分身,向天空射出一道旗花,倒提九环刀,闪身掠上了墙头。
易湘琴急高声叫道: “爹!那家伙想跑啦!”
袁玉道:“放心,他跑不了。”纤手连扬,两枚金环已电射出手。
那青袍人刚登上墙头,两个腿弯也同时被金环击中,双脚一软,栽落下来。
但他仍然强忍住腿伤,颤巍巍又站立起来,奋力挣扎着向 园外逃去。
袁玉大喜,道:“小琴,你守住房门,我把那家伙捉回来。”
湘琴一把拉住,道: “现在不能去,万一有人冲进房去加害姨父,我一个人恐怕挡不住……”
易君侠正被六七名蒙面人疯狂围攻,听了这话,不禁骇然问道:“琴儿,你姨父怎样了?”
湘琴心里一阵酸楚,哽咽答道:“他老人家一条左臂……已经被砍断了……”
易君侠大惊道:“当真么?”
湘琴道:“是的……现在袁家大姐正替他老人家裹伤哩。”
易君侠跟那六七名蒙面人周旋,显然一直都不愿施展杀手,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厉吼一声,剑招立变。
但见寒芒吞吐,惨呼随起,未及十招,六七颗头颅纷纷应剑滚落。
易君侠满身血污,双目尽赤,一回头,瞥见那青袍人正踉跄向外奔逃,吸了一口气,竟以“驭剑”之法,将紫电剑脱手掷出。
大凡剑术火候精湛的高手,多能以气驭剑,十丈之内,收发由心,但很少有超过十丈以外的,皆因掷剑出手的时候,必须将自己全部真力贯于剑身,尤其意志也须要凝聚专注,不能有丝毫分散,否则,非但无法收回宝剑,更会促使真气走岔,引起致命之作,所以,一般练剑的人,“以气驭剑”之法总是尽量避免使用,纵然不得已施展,距离也以十丈为限,盖“驭剑”越远,耗力越多,危险也越大。
可是,那青袍人这时业已逃过了花园月洞门,距离易君侠至少也有十五六丈,但见紫电剑脱手飞射,竟快如电奔般追了上去,凌空一绕,光华倏缩,重又飞回易君侠掌中。
青袍人却似毫未受伤,仍在跌跌闯闯向前奔逃。
但尚未奔到十步,突然一跤跌倒地上,那颗头颅脱离了身躯,笔直滚到一丛矮树下面,才停了下来。
头颅上的蒙布也散开了,月光下,只见那人双目圆睁,面泛赤红,赫然正是那化名“尤宁”的毒手瘟神“游西园”。
易君侠还剑人鞘,看也没看那尸体一眼,举步向卧室走去。
甫到滴水檐前,但闻“剥剥”连响,夜空中接连爆开数朵旗花信号,东厢房方面,忽然传来几声尖锐的惊呼。
湘琴和袁玉都骇然变色,失声道:“是李伯伯他们遇险了?”
易君侠按剑旋身,眼中满布怒火,恨恨道:“这批杀不尽的匹夫鼠辈,今夜究竟来了多少……”
回头望了望卧室房门,问道:“你姨父的臂伤,暂时还不碍事吗?”
湘琴道:“女儿已经替他闭住了穴道,珠姐姐又替他裹好创口,如今他老人家正在昏睡,大约不要紧了。”
易君侠道:“你们小心守护,我先去东厢看看再来。”
湘琴忙道:“爹!何不咱们带着姨父,大伙儿都到东厢去,免得彼此分散,不易驰援?”
显然,她是对适才的惨烈血战,犹有余悸。
易君侠略一沉吟,点头道:“这样也好,玉姑娘索性去后院知会秦金二老,大家全都东厢,放手跟那些鼠辈们分个胜负高低。”
袁玉而去,湘琴则入室协助袁珠,合力挽出抱阳山庄庄主应伯伦。
这时,应伯伦的左臂伤处,已由袁珠包扎妥当,人也因“昏睡”穴被点,犹自沉睡未醒,但遍体血污依旧,脸上却一片苍白。
易君侠见了,不禁剑眉紧皱,流露出惊诧惋惜之色,黯然叹息了两声,目光扫过,这才发现“日月神剑”兄弟俩不在房中。
当下诧然问道:“琴儿,你两个表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