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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百米开外,可见那香味之浓烈,不知道老药子到底鼓捣的什么药粉。再看一会儿,他又品出老药子选此处挖坑的妙处来。那处正是两片林子的隔层和断处,正是风口的位置,此处释放香味,传播的速度自然惊人。薛向思忖到妙处,回眸看看这塌鼻子、小眼的老药子,不禁暗叹:真是世事洞明皆学问,高人在民间啊!
孰料,薛向一个感叹未完,那处陷阱前后的两片林子齐齐钻出无数头野猪来,齐齐朝那发着诡异香味的红薯和地瓜奔去。那群野猪奔跑晃动,一时,也辨不清有多少,略估便有三四十头之多。三四十头野猪猛地踏上那陷阱,四根缆绳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直直绷紧,渔网也猛地被踩出了一个弧线。那野猪本是蠢物,只顾着眼前的美味,竟是丝毫未觉危险便在眼前。
按说,百平大小的陷坑,是很难一次捕捉这三四十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的。可这野猪最是蠢笨,又贪口欲,闻着那奇香,早失了警惕。三四十头野猪各自撅着屁股朝中拱去,挤得团团圆圆,竟都上了陷阱。
薛向一打手势,守在四株大树后的四人,同时握住绳扣。薛向大喝一声“扯!”,四人同时扯下绳扣,那绷紧的绳索猛地一软,那弯弧的陷坑也猛地下沉,三四十头也猪,竟齐齐跌入坑内。薛向朝天再放一枪,一跃而出,直冲陷坑奔去,老药子和小孙也跳了出来,紧紧跟随。那拉绳的四人也齐齐提着绳索朝陷坑奔去,打算交叉而过,将绳索系死。
孰料,薛向刚奔至陷坑边上,竟有一头野猪从陷坑中跳了出来。你道那落网之猪是怎么上岸的?原来,初始众人皆没料到会有这么多野猪闻风而来,为了省时省力,陷坑只掘出半米来高,漫过寻常野猪背脊就好。因为泥土湿滑,无处借力,也不虞野猪能越坑而出,可恰巧冲出的这头野猪就在这不虞之外。
冲出的这只野猪正是这个野猪群的首领,这野猪王在落坑的霎那,便四蹄蹬在四周的猪身上,一个借力便从渔网中跳了出来。但见这头野猪王,黑质白章,高约米余,体长更是有米五,小牛犊子大小,粗壮的獠牙乌黑油亮,戳出去老长。这野猪王方才受了一惊,扑出坑来,回头见族群全落入陷阱,两只铜钱大小的眼珠子瞬间血红一片,迎着薛向便冲了过来。
老山客有云:一猪二熊三老虎。说的就是这发了疯的野猪最是厉害,挺着獠牙冲着目标物猛冲猛顶,便是熊瞎子和猛虎遇见了,也得避道。但见那野猪王,四蹄猛地刨地,每蹭一下,便掀起一团泥土,在地上留下老大一个坑洼,力气惊人。这野猪王尚未到跟前,裹挟而来的劲风,便刮得薛向耳根子呜呜作响。眼见着这一猪一人就要撞上,薛向猛地一扭腰身,侧避开来。那野猪去势不减,一头撞上一颗水杉上,喀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水杉应声而折。
这时,老药子和小孙并着那四个拉绳的大汉已经纠缠好渔网。一坑的野猪齐齐被罩在了网里,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满林子只听见哼哼声。那野猪王听见哼声,怒气更增,调转身子,又迎头撞来。说时迟,那时快,小孙捡着薛向丢在一旁的猎枪,大喝一声,要薛向退开,举枪就待扣动扳机。
第四十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2)
薛向紧着要这些猪加入养猪大军还是其次,用他们做道具以备大用,才是关键,哪里能容小孙毁了这头大肥猪。这会儿,薛向叫喊已是不及,抬脚踢过一颗石子,那石子去如流星,啪的打在小孙正欲扣动扳机的手上。小孙吃痛,不及反应,接连而来的便是薛向的喝骂。小孙挨了喝叱,赶紧把抢收了起来,紧紧盯着眼前的一人一猪大战。
此时,薛向和那野猪王已经缠斗到了一处。薛向欲拿手去握住那根粗壮的獠牙,而那野猪王则是左突右挡,变速极快,要拿那獠牙去抵薛向。可薛向身形灵活之际,岂能让它抵住,一猪一人就在小圈子里僵持了起来。
那野猪先前被薛向引逗得撞断了不少树木,这会儿,又僵持了许久,气力大亏,速度不似前番那般迅猛。忽地,薛向一个闪身避过它的突刺,腰身一拧,右手回抄,一把握住那粗壮獠牙的根部,双臂坟起,大喝一声,竟把那野猪掀了个跟头。那野猪正待爬起,薛向却骑身上去,死死按住。任那野猪如何挣扎,也起不得来身。
“都愣着干什么,看大戏啊!快拿绳索、渔网给老子捆结实喽,可累死老子了,这野猪也忒难斗了。”薛向一声喝骂,早已赶到、看了半天武打戏的一众青壮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将那野猪王捆了个结实。拿两根棒子架起十字,四人便抬上了肩。
“大队长,你这两膀怕不是有千斤力气吧!我看水浒传里的武二郎也不过如此吧。”
“就是,要我说,武二收拾的那头吊睛白额大虫,用的是拳头,可咱大队长纯用的是力气。这头野猪论个头,论力气,不比那大虫强多了啊。”
“你们呀,都没说到关键。那武二郎打死大虫后,可是手软脚软,连大虫都提不起来。你看俺们大队长还是这般龙筋虎猛,怕是再来头老虎也打得死,自是胜武二郎数筹。”
“……”
这帮家伙方才没有上前帮手,而是看了场好戏,生怕薛向发怒,不要钱的马屁便如潮喷涌而出。先是说武二郎用拳头打虎,不如薛向威猛;后又说李逵杀老虎还用家伙,忒不地道;接着,却说打虎将李忠纯是浪得虚名……反正一时之间,马屁喧天,梁山泊上凡是杀过畜牲的,一个没逃了,都被拉出来,糟践一翻,以映衬薛向的伟大、光明、神勇。扯完了水浒传,众人还不松口,又往三国演义上扯,刚起了个头,西北方向的林子传来了动静。
原来是韩东临和李拥军两拨人到了。这两拨人不知何故竟撞在了一起,围着两群猪,竟只用绳索套住,便赶了出来。韩东临那一帮围着的猪群约莫有五十多头,而李拥军那边却仅有十余头。按眼下的景象,这场比试,竟是韩东临一伙儿胜了。
薛向看着得意洋洋的两帮人,哪里还不知其中必有诡诈。尤其是李拥军那伙儿,只捕了十余头,竟也不见颓丧,反倒人人喜笑颜开,怎么瞧着怎么诡异。
薛向这组的彭春性子最是急躁,见了古怪,当下就喝问出来:“钟原,你给老子说实话,是不是你们把猪匀给了韩书记它们,这也太不地道了吧!”彭春不干喝问李拥军,却把矛头对准了钟原。
钟原闻言,笑嘻嘻的面容猛地肃整,哼道:“没有证据,别瞎说啊,谁曾见了俺们匀猪?说话得讲究证据,你这大老粗不学法,吃亏了吧!”
这会儿可没人听钟原狡辩,彭春点透了关节,小孙和老药子等人立时炸了窝。生死事小,酒肉事大!小孙等人二话不说,立时扑了上去,就要对方老实交待。一时间,山林震动,宿鸟飞张,好不热闹!
……
这会儿,陈天山围着办公室的那张黄漆条桌,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他却丝毫不觉疲倦,反而越走越急,越行越快,恨不得把自己累死过去,才能没了这些烦恼。陈天山是快活铺人民公社向红砖瓦厂的厂长,今年四十八岁。自新中国成立的那天起,他就在这厂里干起了小工,现如今,当厂长已有十余年了,可以说一辈子的心血全扑在了这砖瓦厂上。可是眼下,砖瓦厂竟然到了维持不下去的地步了,已经半年没给工人们开工资了。若不是从社里借了粮食顶着,说不定就闹出饿死工人的惨剧了。
半年了,陈天山却没想出一点办法,来解决工人的、工资的问题。他到社里去找说话管用的蔡高智,蔡高智把他踢给了马山魁。马山魁干脆就叫来主管财务的沈阳,要沈阳把财务室的钥匙给他,说看中什么搬什么,实在不行,要了他山魁的脑袋去顶债也成。
陈天山简直快被逼疯了。这不,明天就到了一推再推、说定好的发工资的日子。可他东拼西凑,才筹了八百块,莫说发给这百来工人半年的工资,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也顶不了啊。因此,他急得团团转,头顶上本就不多的毛发,几乎也被扯了个精光。
陈天山越想越急,越急越气,恨不得找瓶耗子药喝了,一了百了。他正没头没脑地转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哐当一声,大门被撞开了。他一个躲避不及,脑袋和门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捂着脑袋,就要开口喝骂。哪知道他还没骂出声来,推门的小年轻先叫嚷了起来:“厂长,有救了,有救了,钱大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