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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憨厚笑笑,又挠了挠脑勺,道:“不好意思哈,我钱包在那边,要玩儿,恐怕要过去拿钱!”
“操!你丫什么意思,弄了半天,是个寡子啊!”
“老子信了你的邪,这他妈都要到站了,谁等得了你,要玩儿就玩儿,不玩儿拉倒!”
“我操,没钱你冲什么大头啊,滚一边去,别耽误咱们耍!”
光头胖子叫声格外大,本来嘛,这赌斗的五人,就数他气场最弱,原本薛向是空筒子,奈何有心怀叵测的长发青年不停地托着捧着,自然是这光头胖子最没存在感,挨了不少奚落,这会儿,闻听薛向没带钱,他叫唤起来,可比谁都来劲儿,这就好似抗战时的伪军,欺负起老百姓来,反而比鬼子更凶狠。
长发青年骂道:“咋呼什么,我兄弟像是没钱人么?少见多怪!”骂罢,又冲薛向道:“兄弟,你看?”
薛向低着头,满脸胀红,忽地,伸手解下那块手表,捏在手中,“拿这块表做抵,如何?”
“操,你当我没见过手表啊,一块破表,能值几块钱!”光头胖子十分不耐,叱完,直嚷嚷着长发青年快开牌。
长发青年作了这么久的戏,等得不就是这块手表么,这会儿见肥羊入圈,伸手便拿过来,道:“我兄弟的手表,不管值多少钱,有这份儿心意,就够,我看就抵作二百块吧,不管值不值,你们赢了,若是不要表,我补这块表二百块,另外,再陪你们伍佰!”
“薛向,你混蛋!表拿来,我出八百。”
萧依依终于急了,喊出声来。
她真是被薛向这猪头气死了,一块八万块的表,人家扇呼几句就抵出去了,非但如此,只抵了二百块,就是肥猪加蠢猪,也干不出这事儿。
当然,她也想过当众喝破这三人是骗子,可她又不敢,她可知道这种敢做局的人,皆是心狠手辣之辈,破了他们的局,这帮人能拔刀子捅人,以前,编辑部作骗子专题时,这种新闻她见得可是多了。因此,她也只能开口出八百块,将那表买过来。
而她之所以只出八百,乃是她身上只带了这许多了,再说,她也没想占薛向便宜,只想得了这表,过几天瘾,待薛向寻了钱,再来赎便是。
哪知道不待薛向发话,那长发青年哈哈一笑,“,原来是弟妹不满意了,得,这块表就抵伍佰块吧,不是兄弟小气,要是抵八百,反比他们压得总数还多了,到时,你老弟输了,我还得分润你老弟的钱,反之,你老弟赢了,兄弟我还得掏一百,这不成了咱自家人自相残杀了嘛,我看就抵伍佰块,咱兄弟并肩作战。”
“成,你说了算!”
薛老三老实地点点头,便接过表,押在了中间那张牌上。
眼见薛老三把八万块的手表,砸进火坑里,萧依依真是怒火攻心,都顾不得出声解释自己和薛向不是两口子的误会,满心只想着该怎么办,才能不让骗子得手。
因为方才,这长发青年移牌时,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张红心A早被他用换进了袖子里,替换出来的必然是张黑色的A。
而待薛向压定后,此人只须揭开任意一张非薛向压中的牌,在甩牌的过程中,将红心A再趁机换出来,如此一来,不管薛向压哪张,都定输无疑。
见薛向压定,满场的紧张气氛,压缩到了极点,一车人都涌了过来,来瞧这生平难得一见的豪赌,便连喇叭里叫喊着车正在进站,也不管了。
那长发青年见薛向将表压定,欢喜得快要昏过去了,说实话,他早知道薛向这块表价值不菲,可待听到萧依依叫喊出八百块时,他真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眼前的薛老三,便是他这数年来,做掉的最大的一头肥羊。
“开啊!楞鸡八神!”
光头胖子早紧张得浑身飙汗,胸膛火热得仿佛塞进了炭火。
一边的围观众人,也紧张得不行,光头胖子一声喊出,众人齐齐跟着喊了起来。
开,开,开……
那长发青年决心好好表演这生平最得意之作,竟站起身来,扭了扭身子,这才要蹲下,哪知道,他方蹲下,正准备伸手去抓左侧那张无人压得牌时。
凭空伸出两只大手,将一左一右两张牌同时,掀翻开来,显露出,两张黑色A。
铛!
铛!
铛!
满场皆寂,长发青年脸白如雪,眼镜男的墨镜猛地跌在地上,啪的一声砸了个粉碎,正摩挲着金链子的胖子,猛地用力,将链子扯作两截。
不错,开牌的正是薛老三,这家伙掀开一左一右两张牌后,竟又憨厚地拍拍目瞪口呆地长发青年的肩膀,乐呵呵道:“运气,运气啊,咱哥俩真是有缘啊!”
说着话,这家伙已经抄起手表和钞票,点出两百块塞进依旧满目呆滞的长发青年手中,剩下伍佰块被他卷作一团,塞进兜里,刷的一下,又将手表套在腕上,便挤出人群去。
薛老三刚挤出人群,便听见叫骂声,“麻痹的,晦气晦气,真晦气,王八羔子,哪有你开牌的,你开的臭牌,把老子火气全带走了,早知道,老子开牌了。”
叫骂的正是那光头胖子,他倒不觉得薛向拿钱有何不对,毕竟左右两边皆是黑色A,如此一来,不用想,必然中间那张是红心A。
是以,这会儿,他抱怨的是薛向不该开牌,因为他是老赌棍,特迷信,这会儿输了钱,只认为是薛向胡乱伸手,坏了运气,可偏偏运气又最是虚无飘渺,他说不清,只剩了满口子的抱怨。
第十三章 避雨
骂骂咧咧间,那光头胖子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朝中间那张牌揭去,长发青年,墨镜中年,金链胖子三人悚然惊心,齐齐朝中间那张牌按去。
这会儿,这三位哪还不知道,自己要吃猪,结果,让扮猪的那位吃了自己,真是终年打雁,让雁啄瞎了眼。
非但如此,让人当猪吃了不说,还不敢声张,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更何况,眼下之事,万万不能让人戳破关键,是以,三人才齐齐朝那张牌抢来。
奈何,三人动作终究慢了一线,那长发青年出手最急,却也只仅仅来得及按住了牌的一端,恰在那时,光头胖子拿住了牌,翻开。
这一按,一翻,双力合击之下,一张扑克牌立时被扯作两半了,光头胖子持住的上半端,立时被翻开了,赫然是一张黑心A。
“这,这……”
光头胖子把住这半张牌,眼睛瞪得有如牛蛋,整个人如遭雷击。
“好哇,龟儿子的,你麻痹的,原来是骗子呀,还老子的钱,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光头胖子犹自未从这惊变中反应过来,一边围观的有方才输了钱的,却先嚎了出来。
那边一声嚎罢,光头胖子就算脑子再不转圈,也回过味儿来,一把把住身侧的金链胖子,“胖哥,眼镜哥,这长头发竟他妈是骗子,没准儿那小白脸是他的托儿,咱的钱,七百块啊,龟儿子的,咱跟他王八蛋拼了!”
“我去你个大爷的!”身后又有人骂开了,“夯货,你是猪脑袋啊,到现在,还没看出来长头发和戴眼镜的,挂链子的是一伙儿的啊,不然他们抢着捂牌作甚。”
光头胖子真是懵了,这等变故中的变故,于他而言,实在太难理解了!
就在光头胖子愣神的当口,场中立时就混乱了,长发青年三人做局,一路人可骗了不少人,这会儿,见有人揭破,不管是遭骗的,还是早看这仨骗子不痛快的,全骂开了,继而群情激奋,挥手相向。
眨眼间,长发青年头上,脸上,皆遭了劫难,立时就恼了,刷的一下,亮出了弹簧刀,准备玩儿狠的。
哪知道,他刀刚亮出来,啪的一声脆响,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霎时间嘴角就溢出血来,弹簧刀也被抽飞了。
出手的是光头胖子,这厮脑子虽不好使,打架却是把好手,这会儿,理清究竟后,真个是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胖子这边来了狠的,围攻的众人士气大振,立时涌过去,拳脚交加,不一会儿,长发青年手里攥住的薛向塞过去的那把钱也被扯得洒落开来。
顿时,叫骂的,打人报仇的,抢钱的,乱作一团。
萧依依躲在一边,避了许久,才寻了空当,退出身来,可身子刚腾挪开,待移目朝造成这般骚乱的罪魁祸首薛老三瞧去时,却遍寻不见。
猛地瞅见躲在一边的货郎,萧依依一把抓住他的竹篮,但见里面空空如也,十斤烧饼,五十个咸蛋,早已不翼而飞。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