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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先头一队人马来,现在这一队人赶马要使劲得多。人们飞越种种障碍,一刻钟之内,路程就跑完了,而头五十人却用去了三刻钟。他们遇见了头一队人的马,他们面前响起了枪声。于是他们下马,让他们的牲口留在这里,他们赶快分散到左右两边,未被犹他人发现就已钻进了各个岩石裂缝里,他们的朋友把这些地方当作隐蔽处。
犹他人觉得,自己面对的还是曾经见过的人,因此认为只要快速挺进,可以早早结束斗争,于是便想要补做此事。突然响起了一阵粗野的大喊大叫声,犹他人向前冲去。一阵来自两边的持续几乎不到两分钟的劈啪声响过后,他们溃退了,丢下了许多死伤人员。
老铁手站在一条石柱后面,开了多枪,但总是这样瞄准:使被击中者只丧失战斗能力。现在他看到蒂姆巴巴切人冲出去,要剥阵亡者们的带发头皮。他们的酋长站在他们身边。“住手!”老铁手大声喝道,“你们让这些犹他人躺着!”
“为什么?他们的带发头皮归我们所有!”长耳朵答道。说话间他拔出短刀,弯下腰,要剥一名伤员的头皮。老铁手手疾眼快,一瞬间就站到了他身旁,把手枪举到他头前,威胁说:“要是你割一刀,我就枪毙你!”
长耳朵直起腰,惊讶地问道:“你怎能加以制止呢?犹他人也会剥了我们的头皮的。”
“倘若我在他们身边,他们就不会这样干。这事我不能容忍,起码不能对仍然活着的人动手。”
“这些人可以保留他们的头皮,但死人的头皮要剥走。”
“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长耳朵不理解你!”红种人吃惊地说,“一个被击毙的敌人就得被剥去头皮!”
“这儿躺着许多被击毙的敌人。是你把他们统统都击毙的吗?”
“不。酋长击毙了一个。”
“哪一个?”
“这,他不太清楚。”
“他死了吗?你指给我看看那个体内藏着你的子弹的死者。那时你可以剥掉他的头皮,但此前不行!”
酋长嘀嘀咕咕地撤回到他的隐蔽处,他的人马跟着他这样做了。这时,底下,在被击退的犹他人又已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响起了一阵喧闹声。只要老铁手站在蒂姆巴巴切人中间,他们就无法看清他。现在,他独自一人站在露天里,他们认出他来了,于是他们便呼喊:“老铁手!魔枪,魔枪!”
他慢腾腾地朝着他们走去,走到声音可听见的地方时,他便喊叫道:
“把你们的死者和伤员接走!我们把他们送给你们、”
其中的一个首领站出来答道:“你们会对我们开枪的!”
“不会的。”老铁手说着转过身来,返回他的隐蔽处。
尽管这些红种人本身那么不讲信义,但他们相信这位猎人不会背信弃义,出卖他们。所以他们暂时试探性地派出他们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慢慢地靠近,把一个伤员扶起并抬走。他们又回来抬走第二个。见到对方现在也没有采取敌对行动,他们便产生了信任,于是来了许多人。老铁手又走出去,对他们喊道:
“站住!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一根毫毛。”
他们站住了。他靠近他们,靠得非常近,询问道:“这里你们有几个酋长?”
“四个。”
“他们中最重要的是谁?”
“凯·乌努内①。”
①意为:滚雷。
“告诉他,我要跟他谈话!他走一半的路,我走另一半的路。这样我们在整条路的中间相会。我们双方都把武器留下。”
他们转达了这个信息,同时也捎来个口信:“他会来,并且把其他三个酋长也带来。”
“我只带两个伙伴。只要你们在这儿的事完了,酋长们就可以来。”
不久,那四个人从一边,老铁手同老枪手和温内图从另一边相互靠近。他们在路的中间处相会,默默无言地相互致意,面对面地坐在地上。傲慢自大不允许红种人立刻说话。好一阵子双方面面相觑,直到犹他人中最年老的人——滚雷失去了耐性,决定开口说话。他站起来,举止庄重,打开话匣:“当地球上无垠疆土仍归伟大的自然神曼尼托的儿子们所有时,我们这里没有白人,那时候……”
“……那时候你们可以讲话,爱讲多长就讲多长,”老铁手插话道,“可白人喜欢长话短说,说得简短些,现在我们也要这样做。”
如果红种人主持一次讨论会,他总是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倘若老铁手不打断酋长的开场白,会谈也许需要持续数小时。犹他人向他投去半惊讶、半愤怒的一瞥,便继续说道:“滚雷是个大名鼎鼎的酋长。他的年岁比老铁手大得多,不习惯被年轻人打断说话。Howgh!”
“一个人的年岁可能很高,但他的知识和经历可能比年轻人少。你想要畅谈在你们那里还没有白人那个年代,但我们想要谈的是今天。既然我让人叫你来,我就得首先发言,对你说说我对你的要求。我的话也讲完了。Howgh!”
这是对滚雷的严厉驳斥,这几个红种人默不作声。于是老铁手继续说:“你叫了我的名字,这就是说你认识我。你也认识我身边坐着的这两名斗士吗?”
“认识。他们是老枪手和温内图,阿帕奇人酋长。”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一直都是红种人的朋友。为什么你们跟踪追击我们?”
“因为你们是我们敌人的朋友。”
“这不符合事实。我们对大狼并没有显示丝毫的敌意,他却将我们抓了起来。为了拯救我们的生命,我们必须反抗犹他人,进行自卫。”
“你们不是在‘湖畔树林’击倒了年老的酋长并把其他几个酋长带走了吗?”
“那还是为了保我们自己的命。”
“而现在你们跟我们的敌人——纳瓦霍人和蒂姆巴巴切人混在一起。”
“没有恶意。我们要到银湖去,在这儿碰见了他们。我们听说你们同他们之间要发生战斗,所以便赶来促成和平。”
“我们要报仇雪恨,不要和平!”
“你们已受到严重的伤害,这我们知道。但向无辜者报仇,那是不公平的。如果事情取决于你们,刀柄握在你们手里,那么我们早已被折磨致死,就像鹿谷里其他白人那样。”
“对此,你们还知道什么?”
“什么都知道。我们把他们的尸体埋了。”
“这么说你们到过那里?”
“是的。那时我们在你们中间。犹他人所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你们所干的事,我们也看见了。纳瓦霍人到来时,我们站在树下,见到你们把他们撵跑。”
“这不可能!这不符合事实!”
“你知道我不撒谎。你问问在场的几个犹他人酋长。”
“我们到哪儿去询问他们?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了。伟大的神明把他们召去了。”
“不。伟大的神明对这样不忠诚、背信弃义的人丝毫不感兴趣。它把他们交到我们手里了。”
“你用词不当。你说出这样的话是要迫使我们接受和平。”
“是的,我是要迫使你们接受和平。但我是实话实说。那天晚上,我们在鹿谷呆在你们身边时,我们就把这三个酋长俘获了。我要向你证明我说的是实话。这是什么?”
老铁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条上面饰以若干管状的贝壳钮扣的细带,把它举到滚雷面前。
“嗬!”老头子惊叫道,“黄太阳的贝壳币①!”
①贝壳币:串成一串或织在腰带或刺绣饰物中的管状贝壳珠,北美印第安人用作交换媒介。
“这儿这一条呢?”
猎人掏出第二条带。
“这是四头水牛酋长的贝壳币!”
“而这第三个贝壳币呢?”
他又掏出第三条来,老头子哑口无言了。他做了一个惊恐不安的动作,抛出了不连贯的话语:
“没有斗士会交出他的贝壳币。对他来说,它比一切都神圣。谁拥有他人的贝壳币,就意味着他已杀了他或者俘获了他。这三个酋长仍活着吗?”
“活着。他们在我们的控制下。”
“你们想拿他们怎么办?”
“以生命换生命,以血换血!要是你们同纳瓦霍人和蒂姆巴巴切人缔结和平,我们就释放这些俘虏!”
“我们已抓到了俘虏。交换战俘吧,一个换一个!”
“你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以为我不知道起码要用三十个斗士换一个酋长吗?我跟你说吧,倘若你不同我们搞和平,这几个酋长将因你们的关系而无法再见到他们家乡的帐篷了!”
滚雷板着脸,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