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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钱划给驻京办?只有一个办法,从小金库中开销。所以,秘书长同时还必须是一个搞钱能手,要具有极其广泛的财源。如果书记副书记做这没钱做那也没钱,这个秘书长还能玩得下去?
余丹鸿突然要查小金库,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小舟问,谁来查?
杨卫新说,厅计财处在查。
唐小舟又问,怎么查,查什么?
杨卫新说,主要是查来往账目。
这话让唐小舟暗吃一惊,上次在北京那间私人会所同巫丹以及邝京萍三个人消费了几万元。那笔钱,从处里的小金库走了。此外,唐小舟平常还有些别的用度,也都走了这个小金库。他走这个小金库,心安理得,毕竟,这些钱全都是自己弄回来的,一处的小金库,比他的前几任丰盈得多。难道说,余丹鸿听说了什么,想抓他的痛脚?
他问,只是办公厅查吗?其他部门呢?也查吗?
杨卫新说,没听说。
唐小舟想,除了北京的用度大一点,其他方面,他是很注意的。整体来说,他的个人开支非常之小,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吧。北京的费用,余丹鸿大概也没法顶真,因为他根本无法判断,这些钱到底是唐小舟用的,还是赵德良用的。他说,那你让他们查好了。
杨卫新显得很为难,说,这一查,我们那点家底,不都让厅里知道了?
唐小舟说,他们要这样搞,我们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查吧。
刚刚挂断电话,孔思勤的电话来了,也是谈查账的事。唐小舟觉得奇怪,一处的账应该是很干净的,怎么他们都这样紧张?
唐小舟说,思勤,你跟我说真话,你负责管这个账,这个账没什么问题吧?
孔思勤说,如果说完全没有问题,我不敢保证。
唐小舟愣了一下,问,那你告诉我,有些什么问题?有多大?
孔思勤明白了唐小舟的意思,说,老板,你放心,肯定不是我的问题。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占小金库一分钱。
唐小舟再问,那你说的问题,是指什么?
孔思勤说,杨处和韦处,每个月,都会在这里报一些费用。
唐小舟想,这算什么事?他每个月也从小金库里报不少的费用呢。至于这些费用有多少,他从来没有计算过,毕竟,小金库充盈呀,一点小小的费用算不得什么。如果一定要仔细算一算的话,他每个月报销的费用,大概不少于五万。其中大部分是吃饭的费用。所以,他对孔思勤说,处里几个领导,报点费用,是我在处务会上定的。
孔思勤说,不是这样,你定的,主要是招待费。这些费用之外,他们每个月还报销一些交通费和通信费。
唐小舟说,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交通费和通信费,处里有补贴,除了厅里正常的补贴之外,处里还给每个副处级以上干部补贴交通费一千元,通信费五百元,科级以下干部,交通费补贴五百元,通信费补贴三百元。这也是处务会上决定的。难道除了这个费用之外,还有费用?
孔思勤说,杨卫新和韦成鹏,另外还会拿一些交通费和通信费单据来报销,平均下来,每个月大概有一千元左右。
这个费用,是唐小舟不知道的。他有点恼火,虽说作为副处级干部,报点费用不算什么,但是,竟然瞒着他,过分了。难怪杨卫新会紧张,原因在这里。既然他们并没有把这些费用告诉自己,自己也没有必要过问了,交给余丹鸿去处理好了。
他对孔思勤说,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一路上,唐小舟在想,余丹鸿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手?这难道是个什么信号?身在官场,唐小舟变得极其敏感。他深信,官场中的每一件小事,都可能有深意,不能单纯地看。他最担心的是,这两年多来,赵德良一次又一次出击,大获全胜,陈运达以及余丹鸿等人,似乎无还手之力。难道他们就这样认了?唐小舟总在担心,陈运达和余丹鸿这些人,一定会搞点什么动作。这次查小金库,是不是他们要开始什么行动了?作为秘书,自己不得不异常小心,时刻关注着官场的动静,以便随时提醒赵德良。
容易虽然和第一看守所所长平级,她毕竟是厅里的干部,第一看守所是公安厅直管单位,所长很认容易的面子,将谷瑞丹叫进一间谈话室,并且允许唐小舟和舒彦在没有警方在场的情况下,与谷瑞丹谈话。
虽然只不过十几天时间,谷瑞丹却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已经变了样,脸上一点光彩都没有,皮肤干涩,目光呆痴,看到唐小舟,甚至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更不可能有以前的张扬和霸气。她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摆在小腹下,手指绞动,半低着头,双足并拢,直直地站着。
唐小舟说,坐吧,别站着了。
谷瑞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椅子,小小地移动了一下脚步,又慢慢地坐下去。
唐小舟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舒彦,江南省最著名的律师之一。你可能听说过她的名字和她的事迹。我请她来替你辩护。
《二号首长》第二部 第054章
谷瑞丹坐在那里,双手插在双腿之间,两个大拇指伸在腿的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绞动,头低着,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唐小舟又问,你在里面还好吗?他们没有让你服水土吧?问过这句话,唐小舟又觉得多余。看守所是一个极其另类的社会,是一个生存在地面之下的社会,这个社会的所有人,都属于变态人,他们以极其畸形的心理存在于世,在他们的意识深处,警察就是他们的宿敌,他们不敢将警察怎么样,但拿落马警察当作警察来发泄心中的仇恨,是完全可能的。也就是说,就算看守所打了招呼,进来之后,见面礼,大概是逃不掉。
想想面前这个女人,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他在一起生活,就算再怎么不如意,那也是自由的生活,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她可以对他想骂就骂,想不理就不理,想惩罚就惩罚,那时候,她多么高傲和自负。可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想骂就骂想惩罚就惩罚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你不能理解幸福的真正含义,幸福就会和你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前面的因,全部种成今天的果。
唐小舟见她不说话,心里有点烦。作为她的前老公,他觉得自己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充分说明,自己比她所想象的,要好得多,和她所信任的那个男人,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想到那个男人,他心里又腾起一股仇恨。那个男人轻易逃过一劫,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她的身上,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尽管不想再管她的臭事,却又不得不按捺了心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说,本来,有些事,我不应该说。看到你这样子,我心里难受。我想,你大概还心存侥幸,觉得那个人会救你会帮你吧?我告诉你,你错了。你早就被他卖了。你之所以会进来,恰恰是因为他卖了你,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
谷瑞丹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她应该无数次想过这一问题了,又一直不肯相信翁秋水会出卖她。这个女人的悲剧,就是太自以为是。她自以为唐小舟太差,又自以为翁秋水太好,自己被自己想象的假象骗进了牢房,还不能觉醒。这样的人生,不是悲剧,还能是什么?
他说,案子的性质,我不说,你知道,那个人也知道。你们所犯的,是死罪。现在要努力的,也就是把死罪变成活罪。
舒彦接过去说,小舟说得没错。这个案子,如果在美国,那是一级谋杀,在中国,恐怕也难逃谋杀罪。这种罪行,就算在美国的很多州,也是死罪。你自己要想清楚,此案涉及的是两个人,那就有一种可能,法院最终判决的时候,可能定性为一个主犯,一个从犯。既有可能两个都判死刑,也有可能只判一个,从犯轻判。也就是说,你和翁秋水,有一个人必须偿命,有一个人,可能有一线希望。
唐小舟又接过了话头,说,舒彦是律师,她只能从法律上帮你分析,有些事,她不可能说得太明白。你自己应该想清楚。刚才她所说的话,你想没想到,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人肯定想到了。所以,他现在正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自己只是从犯,甚至是无罪,同时证明你才是主犯,所有罪行都是你犯下的,与他无关。至于他怎么证明自己的细节,我不可能告诉你,但我要对你说,这是事实。你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以为可以过关,你错了。你是在给别人机会,将主犯的罪名栽到你的头上。如果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