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拂丁拂衣袖,他大摇大摆的走向‘五福轩’的阶前,形态之自然安详,宛若他也是受邀
来参加盛筵的贵宾。
守在门边两侧的‘斑怪’索标与‘邪丑’孙佑,闻及声响,霍然扭头注视——拱拱手,
燕铁衣尔雅的一笑:“席开已久了吧?抱歉我来晚一步,好在,还不算太晚。”
他的脸容青白,血污斑斑,混身衣袍破碎不堪,更展露山横竖包扎的白色布条来,棋样
虽狼狈,却带着一种狠厉的霸势!
怀疑的打量着燕铁衣,灯光辉映里,‘斑怪’索标一时尚未辨清来人是谁:“请问阁下
是?”
“才只一天不见,你老兄就不认得我啦!说是‘贵人多忘事”吧,你又分明不是’贵
人’,只是个奴才而已!”
呆了呆,索标勃然大怒,一边凝目细瞧,一边火辣的道:“你是干什么的?到这里来找
碴,算你活腻味了——”这边厢索标的话还未及说完,瞪着一双怪眼的‘邪丑’孙佑已蓦的
像被扎了一刀也似跳将起来,手指燕铁衣,见了鬼般骇叫:“老天爷,他他他……他是燕铁
衣啊……”
猛退一步,索标这才看明白了,他双堂骤提,同时暴喝:“打不死的程咬金,居然恁般
个‘冤魂不散’法,这一遭,我看你还能往那里逃上?”
孙佑闪向门边,振吭大叫:“白大哥,白大哥,姓燕的又摸回来啦……”
于是,轩堂之内,立刻形势大乱,先是剎那的沉寂,随即响起了一片惊呼怒叱之声,更
挟杂着女人的尖叫,几桌的掀翻,杯盘的碎落音响,劈哩拍啦,混成一团!
燕铁衣闲闲的道:“不用急,不用急,慢慢的来,我会给你们足够的准备时间。”
门内人影连闪,白泰山、麻三、包魁、管恩昌等四人当阶而落,紧跟着,贾致祥也轩眉
怒目,气不可抑的由曹家四兄弟护随着出现在门口!
这时,已可听到远近一片急剧的铜锣声响!
燕铁衣似笑非笑的瞅着一个,惊怒交集,又疑惑怔忡的朋友们,他高高兴兴,的道:
“实在不好意思,华堂开筵,珠光美酒,我原该打扮整齐点方来赴会才是,却又怕误了时
辰,只有将就着先来凑合凑合了……”
咬牙切齿的,贾致祥的声音并自唇缝:“燕铁衣,果然是你!”
燕铁衣笑道:“是我呀,为什么不是呢?”
‘白衫青锋’白泰山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他那一惯的沉着冷静了,他大睁双眼又惊又
怒的道:“燕铁衣,你——你竟能自己回来?”
燕铁衣淡淡的道:“莫非还应该由什么人绑着我回来么?白前辈。”
白泰山已经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惶怵与焦急:“梅老师呢?还有古二叔与秋师妹呢?他们
都在那里?”
燕铁衣笑容可掬的道:“他们三位的后面路上,怕要再过一两天才赶得到,我性子急,
所以先一步来了。”
白泰山迫切的问:“你已经和他们遭遇过了?”
点点头,燕铁衣道:“遭遇过了。”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泰山大叫:“而你竟能好端端的过关?”
燕铁衣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并不是‘好端端的’这么简单,我流血拚命。挨剜挨
剐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方才勉强活了出来——”随又一笑,他接着道:“白前辈,我不能不
佩服你,混沌天下,草莽龙蛇之中,居然能被你请到这样的三位好手前来对付我,尤其是梅
逸竹梅先生,功高盖世,技超群伦,有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厉害的人物!”
白泰山期期艾艾的道:“但……但你好象……好象并没有吃亏?”
燕铁衣摇头道:“不,我吃了亏,吃了很大的亏。”
指指自己血迹斑斑的身上,他又道:“看看我,白前辈,累累创伤,血迹遍体,这还像
个没有吃亏的人么?不幸中之大幸,我尚活着罢了。”
涩涩的吞了口唾液,白泰山道:“梅师父他们……怎会放过你?”
燕铁衣道:“他们并没有放过我,白前辈,我之所以能够在此地出现,完全靠我的努力
奋斗,以及多年来这点辛苦磨砺的武功基础!”
白泰山神色忧惶的道:“梅师父——也会败在你手里!”
燕铁衣苦笑道:“他没有败在我手里,白前辈。”
白泰山狐疑的道:“若他未败,你便不该以这种姿态转回——”燕铁衣低沉的道:“我
便把整个的结果告诉你——梅先生的修为深湛,无论养气与蓄势的功力,俱极精博,武学上
的成就,更冠绝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我比不上他,但是,我们彼此之间却以两败俱伤的场
面做了了断!”
白泰山惊震的道:“两败俱伤?”
燕铁衣道:“一点不错,两败俱伤;白前辈,你该明白,较技比武,成败的差异,关键
并非全在单纯的武功根底上,还得融合点其它的东西——譬如说、反应、机智、甚至运气,
艺业本身的深浅,不是绝对的原因!”
白泰山有些窒迫的道:“那么——古二叔与秋师妹?”
笑笑燕铁衣道:“他们都很高明,但却不比我更高明,白前辈,这够回答你的疑问了
么?”
轩门之前,贾致祥厉声的开了口:“泰山,你请来的好帮手!”
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白泰山艰涩的道:“梅师父是我所知道的天下武功最高的人,太
爷,这是事实,梅师父为人重信尚诺,一言九鼎,他必然已尽了全力……”
重重一哼,贾致祥愤怒的道:“你还有脸辩驳?在我面前,你把梅逸竹这个人说成天上
少有,地下无双的奇士,形容得活似神仙转世,金刚再生,他是那样的法力无边唯我独尊,
然而事情的结果如何?他甚至对付不了一个燕铁衣!”
白泰山惶恐又委屈的道:“太爷,事出意外,我也颇觉惊异——但请你谅解,燕铁衣本
颌高强,身手卓绝,尤其机敏骠悍,甚难相与,梅师父能够将他挫竭至此,已是极为不易
了!”
贾致祥突然大吼:“一派狡论胡言!白泰山,你误了我的大事,造成这种局面,你说,
你待如何来替我收场?”
眼神一硬,白泰山仰起头来,沉重又凛烈的道:“无他,便为太爷豁上这条命吧!”
贾致祥粗暴的道:“好,我且看你如何将功抵罪!”
吃吃笑了,燕铁衣道:“贾致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除了有几个臭钱,就只剩下一
肚子的坏水,你专横、怪诞、自私、狂妄、你是一个最狡狯的暴发户,一个最卑鄙阴毒的守
财奴,你贫乏得可怜,因为你在财富之外,竟然已没有半点人格、人性、与人味了!”
贾致祥顿时青筋浮额,双目凸瞪,他气得颤颤发抖:“你,你竟敢如此辱骂我?”
燕铁衣神色一寒,冷酷的道:“姓贾的,你是‘武大郎当知县——不知自己出身高
低’,你根本不是个玩意,在我眼里,你和任何一头畜生无异!”
怪叫如嚎,贾致祥几乎愤怒到发狂了:“给我杀,给我杀了这个妄自尊大,满口放屁的
混蛋!”
于是,‘天罡’包魁第一个行动,他暴叱如雷,猛扑而上,照面间,一对斗大‘千锥’
锤便如滚磨般罩向了燕铁衣!
燕铁衣快如电闪也似腾空翻折,长剑‘太阿’,掣映如极西的流火,猝射包魁背心!
悄无声息的,‘地煞’管恩昌倏弹而起,冲着燕铁衣悬空的身形便是七十二戟并连卷刺!
人在空中突然横滚,燕铁衣斜扬起他的长剑,在一溜弧形的晶芒洒映中,他蓦的贴着管
恩昌右手的‘无耳短戟’翻进!
往后倒抑,管恩昌奋力振臂,同时左手戟急速上挑——‘照日短剑’的寒光猝闪于剎
那——管恩昌的一条右臂血淋淋的拋起,而他的左手戟根本尚未能够上截击位置!
管恩昌的一声呼号还没有出口,燕铁衣已贴地暴旋,一串骤雷似的锤影挥过他的头顶,
他的长剑已在星芒如雨中撞得包魁连连打着旋转翻出。
‘天罡’‘地煞’兄弟二人的长号,便在这时齐声应合!
又是一团黑影弹射而至,劲风如削!
燕铁衣不退反迎,硬是把自己的胸膛凑了上去!
那一双勾曲如爪的手,狠力扣向他的胸膛——似欲一扣之下,便掏出他的心肝五脏!
‘照日短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