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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婉仪脸上的笑意更深,轻轻叹口气:“年少时谁不轻狂呢?”她顿了顿,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把头转向季舒言,语气抱歉:“当时的我,也没考虑过舒言的感受。”
季舒言猛地身子一僵,轻轻咬着嘴唇,心里隐隐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许酌注意到季舒言的细微变化,不由得问麦婉仪:“什么意思?”
麦婉仪看看他,缓缓道来:“当时的我太自私,只顾向别人索取安慰,却从没想过也许别人也需要我的安慰,即使心里已经清楚也自私地不去理会,假装不知道。事后我才发觉,自己居然那么坏,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舒言对我所有的好,尽管我知道她也……”
“不要说!”身边的季舒言突然猛地抓住麦婉仪的手臂,低低惊道。
Chapter 17
季舒言心急如焚,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
她万万想不到,麦婉仪居然那么清楚地知道自己了解自己!
曾经的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很成功,除了被她主动告知的罗芸,班里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对许酌的心思。可是,她却没有想过,即使自己再怎么样掩饰也无法逃过细心人雪亮的眼睛。任何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某种特殊的气息,只要别人稍稍留意便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异常。
感觉到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坚定的力量,麦婉仪更是百分之二百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会心地笑笑,轻轻拍着季舒言的手臂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季舒言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心里窘迫得要命。她根本不敢说话,更加不敢抬眼看许酌,只好深深地低着头。
而坐在她对面的许酌,脸色早已变得沉冷无比,一双黑眸直盯着她,心底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虽然麦婉仪没有说得很清楚,可他也约莫知道了个大概。
那时候她们突然一下子走得很近,她也开始逐渐向他打听他的爱好兴趣,每次他回答的时候她总是悉心聆听,若有所思地点头。以前他偶尔在她面前提起麦婉仪时,她总是欣赏赞同地微笑,可他却总能及时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和伤痛。每次他和麦婉仪在交谈时,她总会安静地走开,之后即使她是面带笑容地在和其他同学聊天,也让人隐约觉得她有些情绪低落。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她也时不时旁敲侧击地提醒他麦婉仪是多么优秀多么美好。
当时他还笑骂她八婆,可原来竟然是这样!他现在知道了,她不是八婆,而是愚蠢!她怎么可以笨到这种境界?!
感觉到许酌灼灼的目光,季舒言再也坐不住,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站起来说道:“事情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麦婉仪察觉到办公室里异常的气氛,心里又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多留,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
“嗯,那我们就先走吧,我也该回去写稿了。”
见许酌仍然阴着脸坐着,两人都有些怔住。良久,他终于站起身,沉声说:“我送你们出去。”
季舒言在心里长吁一口气,还好他没继续追究下去!
从沈氏出来后,麦婉仪独自回家,季舒言告诉她自己要回杂志社,将她送上公车看着车子走远后,她朝着跟杂志社完全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
季舒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自觉地一遍一遍想起他们的过去。
她面容沉静,心里也已经平静了许多,想起刚才沈氏那样失态的自己,觉得真是有些好笑。明明她是喜欢他的,却还是跟很多年前的自己一样,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心事,生怕被别人看穿。她到底怕什么呢?怕别人知道,还是怕他知道?即使他知道了,又怎么样?除了害羞和尴尬,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记得自己曾经在文章里写过,如果你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请你一定要勇敢地告诉他,即使他不喜欢你,但至少你曾经拥有过这份珍贵的勇气。
假设真的有月光宝盒让她回到从前,如果当时的她知道默默守着对他的喜欢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多的苦涩和伤心,如果是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羞涩胆怯的她,她极有可能会鼓起勇气对他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只是,当时的她缺乏勇气,现在的她虽然有了勇气却不想自找没趣。那时候他和麦婉仪并没有真正在一起她都没有说,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说不定将来还会跟她共结连理白头到老。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必要说一句迟了很多年,无关紧要的话?
季舒言在街上游荡了一整天,傍晚才慢悠悠地回到自己住的小区。
她住的那一栋公寓楼前有个花园,每天都有老人在里面的石子路上来回走动锻炼身体,孩子们也很喜欢去那里玩耍,罗芸在她家住的时候,两人也常常在晚饭过后去花园里散步或者坐在长椅上聊天。
季舒言回家时,特意从花园中穿过,周遭和谐的谈话声和愉悦的笑声让她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许多。
她沿着石子路一直走,走到尽头时猛地顿住脚步,木然地看着坐在前方长椅上的人。
下一秒,许酌转头朝她看过来。
火红的夕阳下,许酌站起身,往她的方向直直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高大身影,她讶异地问道。
“我来向你求证一件事。”许酌逆光站着,头发被夕阳染上了些懒洋洋的橘红色。季舒言不太能看清他的脸,却能清楚地看到他沉冷中夹带着一丝讥诮的眼神。
她已经大概猜到他要问什么,迟疑着,有点无奈:“你要问什么?问吧。”
“我是要问你……”许酌看着她,冷笑道:“你是不是真的这么笨?你到底做过多少愚蠢的事情?”
他嘲笑讽刺的语气,使得季舒言心底的怒火猛地爆发,她狠狠瞪着他,“许酌,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可以任凭你呼来喝去的我吗?你一次又一次地说我笨说我蠢,那你自己又有多聪明?过去的这几年,你又清楚我多少?!”她的声音不大,可语气却异常强硬。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许多许多个画面,心又不可抑制地凉了一些,嘴角甚至还有一丝浅笑,“不对,应该说,你从来都不清楚,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过要了解我。”
只不过短短几句话,她已经精疲力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绕过僵直站着的许酌,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她现在只想躺到她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了。
可她刚走出几步,步子就迈不动了。
身后的许酌,固执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离开的动作。
她用力甩了甩手,却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对不起。”听到许酌带着深深愧疚的声音,她回过身,看见他微微低着头,眼里的黯然仿佛蔓延至全身,令她不禁有些后悔有些心疼。
许酌抬眼看着她,深邃的双眸里蕴含着某种温柔的情感。
“我不该那样说,可那些话就好像是不受我控制自己跑出来的……对不起。”他依然抓着她不放,好像怕自己一松手,她就又从他身边跑开。
“我下午去找了麦婉仪,她告诉我你以前是怎样安慰她鼓励她,她甚至能说出你以前对她说过的一些话。”许酌说着,眼神一时沉冷一时热切,语气里充满着后悔和怜爱:“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以前默默地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而我竟然从来没有认真留意过。舒言,你怎么这么傻?”
她瞬间怔住,他叫她舒言?
记忆中,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虽然有些生分但也是最合适的称呼,毕竟他是男孩子,不可能像罗芸和麦婉仪一样叫她“舒言”。可是现在,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叫她季舒言,而是“舒言”,这样亲密的称呼让她一时间感慨万分,险些湿了眼眶。
季舒言低头沉默着,心底五味杂陈。
许酌轻轻拉着她在长椅上坐下,然后他自己也坐了下来,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不再说话。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夜色朦胧。
徐徐的微风吹过,带来一丝花草的清香,淡淡的味道却沁人心脾。
两人静静坐着,靠得很近,几乎是肩并着肩。
静谧的夜色中,久别重逢的他和她,第一次真正找回了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从未远离过,如同这交错重叠着的身影一般,紧紧相连……
Chapter 18
麦婉仪的短篇合集终于顺利出版了。
书上市两周后,季舒言和麦婉仪相约来到本市最大的图书城。书籍的销售数据要到月底才会传送给杂志社,她们都有些兴奋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