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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就这么定了,你一定要去哦。”小陶满心欢喜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电影票还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就像是一张崭新的船票,拿着它,我就有资格登上小陶姑娘的画舫与她把酒言欢。可是我没有勇气接受这位姑娘的好意,因为我不想让我的沧桑去伤害一个姑娘纯美的心灵。后来我把电影票转给了小庄,一个爱看《论语》的年轻人,并且有着比我圆滑的性格和深厚的官场人脉。如果小陶能够与他结成连理,至少能够在小陶的四周筑起一道防火墙,让她尽早结束因为她的美色而给她带来的来自于四面八方的骚扰。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我记得小庄曾经向我暗示过他喜欢小陶。在我没来A局的时候,他们俩都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上班,彼此都喜欢文学,会常在一起讨论一些有关文学的话题。但是自从小陶因为上班看闲书而被组织上处分之后,组织上对同样在上班时间看闲书的小庄因为有后台而免于处分的决定令小陶感到愤怒和不公。于是她与小庄的关系就因为这件事疏远了很多。这种彼此之间关系的疏远是由小陶内心的不平衡造成的。这种心理特征在机关里比比皆是。令我忧虑的是,小陶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丧失自己仅存的骨气。如果她是一个姿色平凡的女人,她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我不能试图劝说小陶看开一点,因为这有悖我做人的原则,尽管我时常会破坏它,但是我却不想再次纵容自己。
后来,我的自作多情遭到了小陶的痛斥,小庄仿佛是小陶内心痛楚的诱因,她根本就不想再见到小庄,以免引起自己对伤心的往事的记忆。尽管组织上处分小陶这件事本身与小庄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小陶还是会像记恨江小合一样记恨小庄。这大概是体制的不公平造成的人性上的愤怒与困惑,但这愤怒又有什么用?大多数中国人已经习惯了沉默,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于我不愿向小陶解释太多,因为我比以前成熟了,懂得去包容年轻人的叛逆和冲动,因为我像她那个年纪也冲动过,而现在我已经开始懈怠了,心灵被体制的污泥玷污了,而肉体也因为习惯了不断提高的物质享受,而对清苦的生活产生了恐惧。
我没有去看电影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宛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她病了。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决定当天回省城看望宛儿。我是个心软的人,只要宛儿央求,我就会原谅她。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尽管在此之前,她不大认为自己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总是用颐指气使的神情掩饰自己的焦虑,用镂月裁云的奢侈品敷衍自己的空虚。但是今天,她竟然以一副可怜的姿态向我乞求关心。这让我有一种——她的病情正在好转的错觉,她只是在利用我为她脆弱的心灵疗伤,这是她在身体虚弱的时候本能地发出的求救信号。但同样也说明我在她心里还是有很重的分量。如果她伤害我能够减轻她的痛苦,我宁愿让她伤害,如果她能把仇恨发泄在我一个人身上,而不至于害人害己,我宁愿让她发泄。
事情还是同样讽刺,当我原谅了一个女人的时候却又伤害了另外一个女人。我几乎不懂得如何伪装自己来拒绝小陶姑娘对我的爱意。所以我总是在为我多情的性格苦恼。
搅局者
我再次回到大院,才发现她比以前更显得破旧凋敝。进家门的时候,宛儿的母亲正在厨房里熬着中药,这些中药的气味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夹竹桃的熏香,让人窒息。
我叫了声妈,宛儿的母亲只是嗯了一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那苍老的脸上还沟壑般纵横着生活的斑驳。仿佛苦痛已经缠上了她,与她形影不离。看见宛儿的母亲,就想起宛儿父亲的临终嘱托,内心就变得惭愧不已。
宛儿确实病了,因为她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里常有的冷傲与自信,变得憔悴和不堪一击。她床头堆满的高级礼品或许还能证明她是个厅办公室主任。但是谁又知道来探望她的人,心里是如何算计的呢?或许有人想她一病不起,或许有人想她一蹶不振,还有人想假借着探望的机会来窥探宛儿是否失宠。也许我不该把人心想得那么坏,来探望的人中或许有真心希望宛儿早日康复的。我还很想知道那些被探望者中会不会有人选择接受他人的虚情假意来麻痹自己身处颓境的尴尬呢?宛儿却不是,她在来自于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痛苦中挣扎。显然她的病情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虚弱引起的。因为我看见她正在服用一些精神类药物。而长年累月地服用这些药物,其产生的副作用将可能导致她丧失女人的生育功能。这无疑是对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宛儿是个更大的打击。
我坐在床边紧握着宛儿的手,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门被无奈地关上了——那是宛儿母亲悄然地离开。我这才感觉这位忍辱负重的母亲与妻子在默默忍受痛苦中的坚韧与伟大。
宛儿的手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变得枯燥与干瘪。母亲一走,宛儿便失声痛哭起来。她在留着泪向我宣泄着她的不满,在歇斯底里般的血泪控诉着她的不平遭遇。
“每当我想起与商仪在密室里,像两条蜕皮的蛇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感到对不起你,对不起我死去的父亲,她总是喜欢把我当成奴隶来虐待,她喜欢用鞭子抽我,以发泄她的对同僚们的不满,她当然也会矫揉造作般地心疼我。让我再一次陷入充满蜜糖的陷阱里。她总是以退为进来达到她的目的。”
宛儿的话并不让我感到吃惊。因为我早已发觉商仪有双性恋的倾向,我只是刻意地不去琢磨她的秘密。我曾经以为宛儿很陶醉她的这种日子。
“你知道吗?陈副厅被双规了,那是他罪有应得。”宛儿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
我内心有了一种被复仇的快感,但是我更想知道陈副厅被双规,到底是谁的手笔?
宛儿冷笑道:“一个想做骑墙派却又喜欢玩阴险手段的小人,只能是这样的下场。”我觉得宛儿是在一语双关,她到底是不是在兔死狐悲呢?
“其实他从散布照片的那天起,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是你怂恿李家的人把他灭了的吧?”我问道。
“他只是一条失去了利用价值并且咬了主人的狗,当年秦秘书长利用他来铲除李厅,借此削弱李家在常委的势力。这是一条隐藏得很深的秘密,因为表面上陈副厅是原李厅的秘书,算是李家的人,但实际上他是听命于秦秘书长的,而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却从来没有远离过陈副厅,因为善于玩弄阴险招数的人最终不会有好下场的。秦秘书长自然会在李家人的面前把所以的责任推到陈副厅一个人身上,但是你以为李家的人会这么容易被蒙骗吗?内心的睚眦早已被埋下了。但是想修理陈副厅的人还有商仪,她放权让陈副厅负责厅委大院新址的基建工程,接着又让我暗中获取陈副厅收取工程回扣的证据,却又假借李家人的手把陈副厅给灭了,她还是忌讳陈副厅会再次散布她的那些风流照片,所以兜了这么多圈子来到达自己的目的。而能够灭掉陈副厅的前提是必须得到陈副厅的后台——秦秘书长的默许,为了这个默许,商仪又必须和秦秘书长进行更高层次的利益交易,但更吊诡的是现在李家与罗家的人都在争取秦秘书长为首的子弟帮的势力,想联手第三方的势力将对方打败,从而重新划分新的利益格局。而我当然想极力怂恿秦秘书长与罗家的人联手把李家的人杀个元气大伤,但是秦秘书长不愧是条老狐狸,他当然知道罗家的气数并不长了,因为罗家的人霸占了A省官场这么久,掠夺了大量的财富,按照规律也该他们李家的人冒头了,因为事情捅到中央,板子大多数都会打在吃得肥头大耳的人身上。实际上李家的韬光养晦这么久了,也确实比较清廉,于是按照中国官场一贯的人治逻辑,这次就应该是罗家的人倒霉了!”宛儿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怒斥:“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就可以牺牲自己的身体吗?可是你还是被结果无情的讽刺了,罗家的人大势已去,你要报复李家的人恐怕是无力回天了吧?”
“不,事情还有转机,蒋氏集团正在MBO(用美国的概念在中国实行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革)蓝大公司,届时城南工业园将会慢慢地从概念过度到实业。这样也不至于引起中央的过分焦虑。”
我冷笑道:“蒋氏集团根本没有那份实力去MBO蓝大公司,他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去银行融资,但是他会傻到用自己的资产在银行做抵押,借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