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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荣说:“你在读初中时,我就对你的执着和专注很有好感。也不是做事后诸葛亮,当时我就想,你日后一定比其他同学有不同的造化。”
夏天笑着说:“我有什么造化?官没有当多大,所管理的事情则不少,手中握着的权力也不小,有的时候很吓人的一笔几千万、几千万的批准贷款;名声不见得远播,接触的人员却来自五湖四海,关涉三教九流、黑白两道,让知道的人吓出一身冷汗。”
夏民听到这里,打断夏天的话说:“就凭这点,我们也有必要就你的工作情况做个了解。你详细说说。”
夏天无奈地说:“我在深圳的八年,总的来说是艰苦奋斗的八年,也是创业拚搏的八年。虽然有权、有钱,打开了局面,但是每一年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过来的,这是与内地工作的最大的不同之处。”
夏天说到这里笑了笑,对两位老师说:“但是,我有一个小小优点就是:今天,我还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自己的老师,与当年兵败乌江的项羽无颜见江东父老相比,可以说强多了。说来没有人相信,四年前,我是手握巨额贷款审批权的关键人物,在看到一次次大浪淘沙之后,不少昔日的权贵一个个进了局子,而我像不倒翁似的东摇西晃回到原地,我的心里便如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出是自豪,还是酸楚。但是,我坚信我所走过的路是问心无愧的。”
刘福荣说:“你这一说,我作为当年的老师都感到很荣幸。就凭这一点,你看,荷花的高洁是出污泥而不染,当然,不能说你在深圳手握大权是染污泥,但是,金钱最容易使人迷失方向,做下千古之恨,而你恰恰在这个问题上,让老师露脸。”
刘福荣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夏民,对他说:“我看,就从这个切入点,彰显一个资深金融工作者和共产党员立党为公的情怀,是再好不过的了!你看呢?”
夏民说:“我赞成。”
这时,那位拿着照像机的摄影秘书的对夏民说:“是不是给夏经理照一张像,以便日后排版时用?”
夏民说:“照吧!照一张在办公台的工作照,行吗?”
于是,摄影秘书摆开架势,照了一张夏天在办公室工作的生活照。
随后,夏天应两位老师的要求,介绍了自己在深圳的工作生活情况,并从文件夹里拿出了几份他自己写的文件和正在执行的规章制度给夏民他们,让他们加深了解。
人们把“他乡遇故知”当作人生得意的几件喜事之一,夏天也不例外,在深圳见到自己少年时的老师,心里也很高兴。聊着聊着,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平时不事张扬的夏天,带着三人来到乐园路食街,点了扇贝、带子、象拨蚌、东风螺等一应海鲜,四人毫无拘束地吃起午饭来。席间,夏天随意地向老师介绍说:“我们银行正在调整领导班子,与我共事了四年的行长刚刚调离,新来的行长相互正在摸底。我所从事的工作是敏感岗位,有一个适不适应的问题。”
那位摄影秘书问道:“万一不适应怎么办?”
夏天说:“在深圳,不适应的话,双方都会考虑脱离接触,这就应了一句‘人挪活,树挪死’的古训,便要考虑另谋他就了。”
刘福荣说:“这要是我,就会很难适应了。干得好好的,就因为换了一个行长,大家便要各奔东西,对银行本身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
夏天若有所思,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来!我们喝酒!”
却说胡辉上任之后,确实没有闲着,前三天,他分别找了支行中层干部谈话,了解支行在王显耀主政时的情况。
他先是找了许爱群谈话,许爱群大谈自己这样一个副高职的政工干部,竟被王显耀弃而不用。以至现在还是一个中层干部,她早就盼望能在胡行长领导下大干一场了。一个上午下来,胡辉对许爱群的总体印象是:她与王显耀有矛盾,不是王显耀的贴心班底。但是转念一想,这王显耀也怪了,不贴心的办公室主任还能在自己身旁混四年?她虽然不是王显耀的贴心班底,但也不是我要的办公室主任,理由很简单:一是王显耀一走就把旧主讲得一无是处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二是自己的小舅子谢统办也将从自己原来任职的银行清理出来,要顺理成章地跟着我做鞍前马后的工作。有了他,便没有了许爱群的位子。
他从《干部一览表》上看到主持工作的营业部副主任谭飞燕是湖南长沙人,怎么说也是半个老乡,决定先找她来聊聊。于是,他打通了营业部的电话:“喂,谭主任吗?我是胡行长,你有空吗?到一下我的办公室。”
谭飞燕急忙用十分温柔的声音说:“您好,胡行长!我马上到!”放下电话后,她马上拿了笔记本和签字笔,急匆匆赶到行长室。
话说谭飞燕过了行长室的第一道门,心里的激动劲便按捺不住了,到了行长室的第二道门,进了门口,直直站着,两眼发出真诚而热烈的光芒,恰到好处地射向胡辉的脸上。与此同时,把女性的矜持和妩媚发挥到极致,心里一紧,立马反映到自己的脸上,竟然红了起来,问道:“胡行长,您好!您找我?”
说时迟,那时快,胡辉的两眼已然对上了谭飞燕的双目,这两双眼睛不对还不要紧,四个眼球一对,竟然在这个土匪之后的脑海里生出一段怜香惜玉、攀枝折花的情愫来,看到谭飞燕举止热情得体,脸上表情还腼腆有加,越发对她生出怜爱的好感来。他看着看着,有点心旌荡漾,对红着脸的谭飞燕说:“进来,进来!看到我就紧张,我长得有那么令人害怕吗?”
谭飞燕走前几步,来到胡辉面前,有了笑容,打趣地说:“胡行长长得一表人材,是美男子。”
胡辉笑着说:“既然我长得好,你为什么害怕到我这里?”
谭飞燕说:“胡行长是领导,我是害怕被行长炒了我鱿鱼,所以紧张。”
胡辉在心中已经对谭飞燕这个异性有了好感,问道:“你是湖南长沙的?”
谭飞燕说:“是,胡行长也是湖南的?”
胡辉说:“是,我们是老乡。我的老家在湘西怀化。我们在深圳相识相聚,是有缘,俗话说:出门遇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第一次相见,虽然双方都没有流泪,但是,我有一个愿望,你要全力支持我工作,要发展我们的友谊。”说完,两只色迷迷的眼睛竟然放出电来,盯着谭飞燕。
而此时的谭飞燕在胡辉的射电大眼的直视下,显然有点春心恍惚的样子,试探着对胡辉说:“胡行长请放心,我是在庄宇当总经理的时候就来到了湖贝支行,一直不被重视,尤其是在王显耀当行长的四年,我是被排挤的对象,好不容易呆到了自己的老乡当行长,我敢不用命?我毫无保留听您的,你要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胡辉显然很在意听谭飞燕讲的每一句话,看到谭飞燕说完,笑着问:“啊?”
谭飞燕对胡辉这一“啊”显然心领神会,红着脸说:“真的!说话算话。”
胡辉收到了谭飞燕发来的信息,很满意。他转移话题,对谭飞燕说:“我刚来湖贝支行,对支行的情况不熟,好在上天恩赐,把你赐给了我。以后,你有事没事多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工作要经常汇报才协调;友谊和感情要常聊才能产生并加深。你赞成吗?”
谭飞燕说:“行长看得起我,我保证随叫随到。我们中午都在行里吃饭的,有的是时间,只要您不嫌我烦,我每天中午都可以上来与您解解闷、聊聊天。”
胡辉看到双方已经把什么话都讲开了,便问道:“你对王显耀在支行的工作和他的班底怎么看?”
谭飞燕说:“您要我谈哪个方面?”
胡辉说:“随便你说,你想说的就说,我只带两个耳朵,听就是了。”
于是,谭飞燕便海阔天空地谈起了王显耀主政四年的领导作风、费用支出的方向、奖金分配等方面的问题,间中还谈到中层干部中人与王显耀关系的亲疏,等等。
末了,胡辉说:“我就喜欢像今天这样与你交换意见。我的感觉,你确实有湘妹子那种辣味。记住,改天还要给我聊聊。”
谭飞燕则没有忘记胡辉要给他好处,对他说:“要请胡行长多关照我、提携我。老乡不帮帮谁呢?”
胡辉笑着说:“这句话我爱听:老乡不帮帮谁呢!”
谭飞燕告别胡辉走出行长室来到过道上,在心里说:“他一定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而此时,呆坐在办公室看着谭飞燕离开的胡辉则对自己说:“这妞应该可以上手了!”
第二天下午五时,胡辉拨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