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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觉得这还算一个折中的方法,有500万拖住他,叫他主动拿回抵押手续。便说:“好,我这就给他开借据。”
庄宇他们进了秦现虹的办公室。
夏天、杨铭文重新回到办公室,两人办理了借据手续。写好后,送给庄宇签了字,然后,送到营业部出帐不提。
话说庄宇来到秦现虹的办公室招呼大家坐下,叫来了吴冬梅和徐东海,与肖一林、刘村长研究安延公司与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分贷款帐的具体数额。
最后的定案是:在开业前发放的4650万元的贷款,作为安延公司的,不做任何变动;此后,累计发放的1。69亿元都作为岸尾经济发展公司贷款,并在贷款到帐后立即划归安延公司帐上,供安延公司使用。另一个问题是,虽然累计发放到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贷款有1。69亿元,但是目前余额只有8900万元。这说明,已经还了8000万元。重新记录的还款过程也是由安延公司在湖贝服务社的帐户上将款划到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在本社的帐户,然后由该公司开支票还款。这样就避免了应该通过人民银行的在联行业务问题上的麻烦。
大家都觉得可行,于是就开始实质操作起来。
徐东海、卜一定要做近20笔累计1。69亿元的贷款资料,而吴冬梅组织人手把帐调过来,实际上是重新做帐。吴冬梅觉得营业部要做的事情是最多的,便叫了林运、高文娟一起做帐。高文娟听出了弦外之音是:改帐。一种训练有素的职业意识迅速占据了大脑,对吴冬梅说:“我学的是会计专业,这事我不可以做,你安排其他人做。”
这林运因为丢了一张存款单,大家认识了。而高文娟则没有听说过。她是外贸学院会计系毕业的大学生,当时安排在内地,结了婚。他老公上年调入深圳,于是,她就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狐狸满山走”的心态,辞职随迁来深。当湖贝服务社招聘人员时,外表长得朴实大方的她,怀揣着大学会计系的文凭,成了服务社的员工。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不听领导的吩咐,不愿意调帐。
吴冬梅向庄宇、秦现虹汇报说:“高文娟说:‘我学的是会计专业,不可以做这种事。’”
庄宇也算是一个明智的领导,并没有报复高文娟,只是淡淡地说:“那就叫吴丽仪帮忙吗!”
这天,营业部的吴冬梅、林运、吴丽仪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二点多。
实际上,人民银行的同志在第二天并没有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过了一天,又到了星期天,人们在休假,而湖贝服务社的同志则在临战状态下度过。
1994年6月20日,人民银行的刘处长带了一个查帐组,终于来到了湖贝服务社。他们没有到庄宇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找到靠近营业部的秦现虹办公室,请秦总打电话叫庄宇到营业部。庄宇接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营业大厅,在走进信贷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庄宇对夏天说:“老夏,你跟我来。”
夏天跟着庄宇来到了秦现虹办公室,与查帐组的同志一一握手,感谢他们前来指导工作。随后,庄宇将在场人一一介绍刘处长认识。
寒暄完毕,刘处长将查帐的意图和做法跟庄宇说了。庄宇说:“请你放心,我全力配合。”
服务社空出了行政办公室和信贷员办公室供查帐组使用。第一天的查帐就这样在平和的气氛中结束。
第二天,查帐组还是准时前来。起先,刘处长拿了服务社的总帐在翻查起来,发现了一些问题后,就拿着总帐去问秦现虹,秦现虹没有办法讲清楚,便打电话叫庄宇前来作答。在这个空隙间,刘处长将总帐还回给了营业部的林运。刘处长回到秦现虹办公室后,庄宇到来,两人交换意见后,刘处长觉得庄宇谈的数据不对,便到营业部去拿总帐。这时,发现林运在改那总帐。刘处长顿时怒从心上起,骂从口中出。喝道:“你这小斯,竟敢在我面前改帐,谁指使你的?”
林运正在改帐,冷不防后面站着一个大男人,还一声断喝,这一惊非同小可,竟战战兢兢地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随即哭了起来。
刘处长看看自己整哭了一个女的,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大本事,一句话在他脑海里翻滚:“好男不跟女斗。”于是,他迅速退出营业厅,来到秦现虹的办公室,怒气冲冲地对庄宇说:“庄宇,你竟敢当着人民银行查帐组的面,改帐!你想干什么?”
庄宇不知就里,满脸涨得通红,委屈地说:“我没有叫人改帐啊!谁在改帐?”
秦现虹也问:“刘处长,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去看看吧,你们营业部的小姐当着我的面在改股本金呐!”
庄宇随即走到营业部叫出了吴冬梅和林运,当着刘处长的面喝问道:“你们谁改帐,谁交带你们的,跟刘处长说清楚。”
林运哭丧着脸说:“我自己觉得帐记错了,想把它改过来,没想到,刘处长就在我身后,像老虎似的猛吼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任你怎么解释,不论怎么说,刘处长就是不相信没有人指使。庄宇没办法,忽然想到夏天可能可以做个中间人。便说道:“我请一个你可能相信的人来分析这件事。”
“谁?”刘处长问。
“你听我说,这个人是人民银行的领导介绍来的,又是深圳审计局备案的审计部长,就是你昨天见到的夏天。”
“我们一起去,找他评评。”
庄宇和刘处长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庄宇说:“老夏,刘处长找你。”
刘处长怒气冲冲地对夏天说:“听说你是搞审计出身的,你说说,营业部的小姐当着我的面改帐,如果没有人指使,她们敢吗?”
也就是在昨天晚上,夏天看了广州金融高等专科学校刚刚寄来的《建校以来校友通讯录》,知道这个刘处长是他的学弟。忙说:“刘处长不要心急,当时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跟秦总说股本金的帐不对,差200万元,秦总打电话叫庄总来谈。后来,我把帐还给了营业部,回到秦总办公室没有十分钟,再回去的时候,这个叫什么?啊,林运小姐就在那里改起来了。”
“处长别急,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夏天友善地对刘处长说:“你说的帐务不平的问题,我抽时间帮您扎一扎。你放心,是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这位小姐,原来也丢过定期存单,她做的事,别人有时不好理解,不一定与两个老总有关系。”
刘处长稍为平静地说:“我们只要稍有点会计知识的人都知道,记帐要帐实、帐款、帐据、帐表、帐帐相符,那有拿起一本帐来,想改就改的?”
“这正说明这位小姐的无知。这样做是不行的。请你多包涵。”庄宇说。
“另外,”刘处长说,“你们把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贷款资料复印一份给我带回去。”
庄宇说:“好,下午给你。”
……
这事过后,夏天猜测林运当时改帐的初衷:也许林运觉得,昨天下午和晚上服务社都改了一天的帐,都没有人说不对。他们改得,我为领导着想,为什么就改不得?没想到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
“夏经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下午一上班,庄宇就把电话打到了夏天的办公室。
“好的。”夏天放下电话,拿了个公文包往庄宇办公室走去。
到了接待间,王花热情地说:“夏经理,庄总在等你,请——”随即帮夏天打开了庄宇的门。
夏天走到里面,与在办公室的庄宇、秦现虹、陈士清打招呼。
庄宇说:“坐下谈。”
待夏天坐下后,庄宇问:“你对上午刘处长发火的事怎么看?”
夏天说:“第一个问题,我们的股本金是否真的到帐。第二个问题,如果到帐,又少了200万,是什么原因,帐错在什么时间,要弄清楚。第三,在知道哪一张传票出错的前提下,有根据地把帐冲过来是可以的,但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去改帐是不行的。这样做,必出大事。”
“好,你的想法很好。”庄宇说,“你看,我们的股本金当时存在福田服务社,这是当时划款的进帐单,你帮我分析一下。”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三十多张盖了“转讫”章的进帐单的回单存根,交给夏天。
夏天说:“只有六个股东,为什么有那么多进帐单?”
这时,陈士清插话说:“有不少股东当时没有钱,叫我们想办法垫付,后来打回给我们;有的股东,自己就分两三次才把钱划来。不就变成几十张了。”
后来,庄宇凭记忆把这三十多张进帐单分成六堆,然后,拿出一个本子,抵对给他们垫款的数额后,也不少于18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