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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在哪儿?”科沙俯身问受伤的挂钩员,后者散发着强烈的酒气。
“从右面绕过这列火车,那边有个岔道口:左边是机车库,右边塞满了车厢,那节车厢就在两个油罐车之间。”
“谢谢!”科沙说着,从对方软弱无力的手中夺过了信号灯。
7
阿列克谢一直都在倾听,但始终没有抓住那枪声沉寂下来的时刻,丽达分了他的心。她不断地问这问那,提出些无足轻重、毫不相干的问题,以致化工厂的枪声突然中止时,他却不知道。
“听见了吗?”他问。
“听见啦。安静下来了!”
跟着他在线路上徘徊的丽达站住脚,整理了一下头发。
到处挂着的扩音器嘶哑地响了几次,但是听不清里面都说了些什么。一列火车轰鸣着开了过来。他们已经在站台上逛了足有一个小时。要不是那张计算机网上获得的示意图弄得他们晕头转向,阿列克谢可能早就找到那节要找的车厢了。
“走吧!”
在被列车前灯撕破了的黑暗中,他看清了铁轨前面的景物,那节被挤在两节油罐车中间的车厢,就是那个他所熟悉的车厢。有人在车厢旁边折腾着什么。从瞬间增大和下落的影子判断,只有一个人。油罐车此时已经被黑暗淹没了。他和丽达曾几次经过这两节油罐车,阿列克谢忽然明白,以后再找什么东西,可不能轻信电脑提供的信息了。俄罗斯在商业信息方面还不成气候。
“这么暗,我们可怎么找那个西瓜哟?”丽达不断向阿列克谢提出问题。
“只要它在这儿,那么找到它是不成问题的:第一,它是圆的;第二,它很大。好歹总能摸得到。”
“它大概很甜吧,”她舔了舔嘴唇,“你怎么想,它甜吗?”
车厢门上的铅封已经被破坏了,阿列克谢弯下腰,发现潮湿的地上有很清晰的脚印。又响起了铃声,刚刚到达的列车正停在月台旁。那儿又在宣布什么事情,声音很大,但不清楚。
“看来不只是我们在这里!”
“也许。轻点儿!”
“去看看另一个门。”
“好主意。”
“另一扇车厢门的铅封是完好的。阿列克谢用一根细绳穿过空隙,然后用力一拉,铅封带着不大的响声挪了位,随即散落在他的掌中。阿列克谢从衣袋里取出改锥,打开了车厢门。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他低头在丽达的耳边悄声说,“五分钟,我如果找不到西瓜,马上就回来。”
她坐在铁轨上,寒气袭人,已经很冷了。在这样的处境下,五分钟意味着什么?凭着经验,她是深知这一点的。
“必须把精力集中在主要方面,”丽达苦思冥想着,“不然一旦恐怖占了上风,整个人就会崩溃的。”
阿列克谢在车厢的过道里站定,随手掩上门,停立不动,等待自己的眼睛适应车厢内的黑暗。窗外的情况他看得很清楚:远远的线路上闪耀着手电的光柱。从距离看,再过五到七分钟,这儿就会挤满人了。不仅铁路职工会带着铁铲飞奔而来,可能防暴队也立刻就到。
车厢尽头的门紧紧关闭着,已经没有办法与其他任何车厢相连接了。包厢的门也是关着的。阿列克谢仔细倾听了一下,”发现里面有沙沙的脚步声,敞开门的单间里传出敲击声。早已有人在里面活动啦。他的眼睛也渐渐习惯了黑暗,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他轻轻拉了一下金属手柄,毫无声息地进入了包厢。
即将离去的列车拉响了汽笛。车站的另一端高强度的探照灯放射着光芒,它那白色的光柱直射到洗手间对面的窗子里。敲门声又重复了一次,看来那另一个人始终没有找到所需要的单间。
透过包厢门上的窗子可以看见过道。现在需要的是等待,但却没有时间再等。猛然间直觉告诉阿列克谢,有些什么不妥,他向窗外望去,看见丽达先是顺着车厢向前凝视着,继而伏身下去,几乎要挤人地面。
“又有谁来做客了……”阿列克谢忖度着,“丽达真是好样的……居然一声没吭!”
新来的拜访者对噪声没有一丝反应,他们乱哄哄地冲进车厢,用手电照亮了那排关着的包厢。
“喂,你怎么啦?”科沙问,“干吗站着不动?”
“疼得要命!”尼孔叫苦不迭,“我的肩膀被打碎啦!”
“在监狱医疗所里,他们会给你治好的!”科沙预言道,“拿着手电。”
“你们不是已经找过了吗……”尼孔呻吟不断。
“上次过于匆忙,没找着,它应该就在这个包厢的某个地方。”
科沙一只手紧握手枪,另一只手打开了房门。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是什么人,抬手就是一枪。对他来说,在这种时候,哪怕迎面而来的是个影子,也足以让他扣动扳机了。
藏在门后的阿列克谢细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又是轰然一枪。
丽达听见枪声,用胳膊肘支起身子,想站起来,但却不可能。
“别动,姑娘!”一个年轻的声音就在她耳旁低语。
丽达斜了一眼,看见身边深绿色的防暴队员上装。在她身边潮湿的土地上,留下了带有凸纹的脚印。当地一响,是金属的撞击声。
尼孔把手电拿进包厢,科沙弯下腰去查看被他打死的人,并将他翻了个身。
“老兄,”科沙叫了一声,“有些事真想问问你,可惜你已经没法回答我了。不过,能让你亲自跑一趟,说明这儿绝不那么简单。你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来呀……
科沙环顾四周,一面仔细检查这个包厢,一面自言自语:“那个包一定在这儿的什么地方!”
他忽然俯身在死人脑袋附近,捡起一个圆圆的、黑黑的。颇似脑袋的东西。
“老兄,莫非你也是为西瓜来的?你是把自己没来得及吃掉的西瓜忘在了我们的车上,所以才回来拿的?”
在离开这个包厢之前,科沙先把西瓜交给尼孔,然后凑到死者身旁,把他所有的衣袋翻了一遍。
“照一照。”他打开死者的身份证,命令说。
尼孔艰难地把西瓜从一只手倒到另一只手里,稍稍抬起手电。
“怎么搞的,是彼得·彼得洛维奇?!”科沙看了看照片,又把目光从照片转到死者的脸上,嘴却一点也没闲着:“你为什么把西瓜留在列车上,既然它对你这么重要,为什么当时不随身带走?”
8
远远地照亮了车厢的探照灯一瞬间熄灭了。一只穿着大皮鞋的脚踩到了丽达的手。丽达故意大声呻吟起来。她本来可以忍一忍,但她想用这种方式给阿列克谢发出信号。丽达刚把头从地面上抬起,便看到阿列克谢那瘦小的身体从车厢门那儿滑了下来——他被防暴队员抓住了。
车厢内又响起了枪声,接着是洪亮而熟悉的声音,那个嘻皮笑脸的匪徒大声叫嚷着:
“我这儿有人质。如果我们不能心平气和地谈妥,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
防暴队员开始重新部署,在周围频繁地进行调动。
“你想要什么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通过麦克风问道。
“让开车厢的门。开一个不带车厢的车头到旁边的铁轨上来。”
“他们真会接受他的条件吗?”当人们押送她和阿列克谢沿着长长的货车向前走时,丽达苦苦思索着,“哪儿有什么人质……他们大概心里明白,所谓的人质,其实也是匪徒!”
“等一等……”她对身后的防暴队员说,“等一等,他们所谓的人质,只不过是另一个匪徒。这是一场骗局。”
“那边还有别的人!”阿列克谢说。
“你能肯定吗?”
“肯定。不然的话,他在向谁开枪呢?”
“那么西瓜还在吗?”
“我没看见,”他附在她耳畔说,“我们试试再回来一趟!”
他们被送进一间办公室。从办公室的窗子里,丽达看见油光闪亮的黑色机车头消失在月台的尽头。
他们对面的桌子后面坐着那位身穿迷彩服,面色疲惫的少校。
“你们的情况,是现在谈呢,还是以后再说?”他问阿列克谢。
“凡是您感兴趣的事,我都可以说,我会回答您的所有问题,”阿列克谢满口答应,“只是请您先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这要看是什么请求!”
“请您帮我拨一个电话,我告诉您号码。您会吃惊地发现,接电话的是您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