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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婷将手覆在他额头上,温度滚烫的吓人,她一下子就傻眼了,大声的哭喊着,“维扬,维扬,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二姐啊!”
季婷吓得直哭,从小到大,她何时见过季维扬这份病怏怏的模样啊。
季婷哭喊了半天,季维扬的眼睛只微微的嵌开一条缝隙,但很快的又陷入了昏迷。季婷踉跄的跑下楼,慌慌张张的说着,“爸,大哥,怎么办,维扬好像生病了。”
“是不是昨晚冻感冒了,他一个大男人,生个小病至于大惊小怪的吗。”季博城仍稳稳的坐在餐桌旁。
但一旁的季维忻却有些变了脸色,老爷子不知情况,他们都知道老爷子最疼老三,昨晚老三在外面淋了一整夜雨的事儿,他们说的时候也是半遮半掩的,现在想想,当时季维扬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只怕是病的不轻。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医生去啊。”季维忻推了下身旁的苏颖,急声吩咐道。
苏颖急忙起身,给老爷子的御用医生打了电。话。
一家人都围在季维扬身边,医生检查完,为难的摇了摇头,“可能是急性肺炎,还是快送医院吧。”
季将军一听也有些急了,忙吩咐司机将季维扬送往医院,一家人都围着季维扬一个团团转。
季维扬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高烧39°,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虽然经过救治后,到晚上的时候,烧褪了下去,人也清醒了过来,却不停的咳着,几乎都没有听过,咳的人心都跟着发颤了。
季博城有高血压,众人也不敢让他陪护着,好说歹说才将老爷子送了回去,虽然请了专业的护理人员,但季维忻和季婷兄妹二人轮流的监护着。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了,看维扬这个样子,我是真心疼。”季婷哭的眼睛都肿了,老四季维霖叛逆,从小就维扬和她这个姐姐最亲。
“你哭什么,他那都是自找的。”季维忻冷着脸说了句,但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担忧之色。
季婷抹了把眼泪,继续哽咽着说道,“我看维扬这次是认真了的,哥,不如你回去劝劝爸,就让他和展颜在一起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展颜的病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如果永远治不好呢?还能让维扬一辈子都没孩子啊,爸现在只要一松口,以后再想管,就管不住了。”季维忻无奈的叹着气。
“那怎么办?难道让维扬这么一直闹出去?今天闹出个急性肺炎,保不住哪天将小命就闹没了,到时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就不能盼你弟弟点儿好啊。”一道冷沉的声音打断了季婷的话,季将军在警卫员的陪同下走进病房,并在病床边坐了下来。而此时,病床上,季维扬已经昏迷不醒着,冰冷的输液顺着插在手背上的输液管注入血管中。看着他这副模样,季博城也是心疼的。
“爸,您怎么又回来了?您血压高,还是回去休息吧。”
季博城没搭话,而是出声询问道,“医生说维扬什么时候能醒?”
“大概明天早上。”季婷温温的回答,又试探的询问,“爸,你看维扬都这样了,他和……”季婷越说声音越弱,最后完全消了音,后半句终究没有说出来。眼见着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冷,她是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一旁,季维忻瞪她一眼,“行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扬的身体。”
“维扬这就是心病。”季婷鼓起勇气丢下一句,转身走出病房。
病房中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季博城什么都没有说,但季维忻却明显的看到了父亲眼中的神色软了下来。
如果说季维扬昨夜淋了一夜的雨有苦肉计的成分,那很显然,他这苦肉计已经初见成效了,只要继续病着,病个十天半月的,保不准老爷子就真点头了。
这世上哪儿有真能拗得过子女的父母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二天季将军再到医院的时候,季维扬已经清醒了。
医院中充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季维扬刚醒,转动的目光还有些迟缓,淡然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上,墨眸中似乎闪过微微的失落。他咳了几声,沙哑的喊了一声,“爸。”
他试图起身,却被季博城按了回去,“行了,你好好躺着吧。这么大的人,也不会好好休息。”
季维扬静静的看着父亲,不过一夜之间,他似乎突然苍老了许多,脸上有了深深的沟壑。
“爸,我没关系,可能是太累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你还知道关心爸,你这一病,爸整夜都没说好觉,你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季维忻板着脸子训斥了句。
而季维扬顺从的温笑,居然半句都没反驳,态度温顺的让人觉得反常。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让他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等出院再说。”季博城叹了声,却明显有偏袒的意思。
季维忻也不吭声,他自己后院还起火呢,倒也的确没资格说别人。
季博城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上午还有一个会,这单位医院的两头跑,老爷子也的确够辛苦的。而老爷子走后,季维忻也离开了,他部队里也忙得很,现在季维扬醒了,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但只要季维扬和展颜的事一天不解决,都是众人的一块心病。
季维扬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病情依旧没有丝毫进展,每天夜里都咳的不停。季婷一直在医院陪护,有时候听着他咳,咳的心都发疼了。
季博城和季维忻几乎每天都来医院一次,他却表现良好,不仅不咳,反而强撑着笑,但只要季将军和季维忻一走,他就又拼命的咳起来,季婷看他那一副隐忍的模样,泪就涌了出来。
“医生说维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长廊中,季维忻出声询问道。
季婷嘲笑一声,“出院?我看他这副模样,一辈子都别打算出院了。”
“脸色是差了点儿,不是没什么状况了吗。”
“没什么状况是他不想让你和爸看到,维扬每天夜里都咳的不能睡觉,所以脸色才会那么差。”季婷一边说,一边哭。“从小我们都认为爸妈最疼维扬,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想过,他是我们之中最听话的一个,除了展颜的事,他从没忤逆过爸妈,甚至连个‘不’字都没说过。当年爷爷让他继承公司,他二话不说就接了,你能吗?当初爸不是没问过你,可你是怎么回答的?”
季维忻沉默了,当初爸的确对征询过他的意见,他是长子,理应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可他怯懦了,季家的生意涉黑,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万劫不复,他承认,他不想冒险。所以,他当时对父亲说,他需要时间考虑。
但季维扬没有考虑,他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在季氏最混乱的时候挑起了重担,可谓受命于危难,关于这件事,他这个做大哥的一直都心存愧疚。
“现在提这些做什么?维扬的病,到底怎么样?”季维忻沉声询问。
季婷摇头,“你又不是不清楚,维扬的病是心病,你要是真心疼他,就去劝劝爸。”她说完,转身就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季婷走进病房的时候,病房内空空荡荡的,而飘起的雪白色纱帘,若隐若现出一个高大沧桑的身影。季婷快步走过去,眉心紧蹙着,“维扬,你怎么站在这里吹风?不要命了是不是?”
季维扬有些迟缓的回头看着她,温温的一笑,“姐,我没事儿,屋子里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
他说完,又闷咳了几声,目光淡淡的看向远方,这个方向,正是医院大门口的位置。他在期盼着什么呢?季婷沉思了片刻,最后无奈的摇头叹息。
“都咳成这样了还站在这里吹冷风,赶紧跟我进屋。”季婷扯着他的手臂,而季维扬虽然生病,却依旧是个不可撼动的大男人。季婷微恼,又道,“季维扬,你还能有点儿出息吗?想在这儿站一辈子变成望妻石啊,既然想她,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季维扬苦涩一笑,“我不想她担心,你也知道,颜颜的身体不太好。”
季婷无奈的摇头,揽住他的手臂,将他扶入病房,“你啊,事事都替她想着,真那么爱她?你们结婚三年,不是一直对人家不冷不热的,我还头一次发现我弟弟这么痴情啊。”季婷的语气半玩笑,半嘲弄的。
季维扬唇角微微的苦涩,他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那三年的婚姻,就为了责任二字,他与展颜错过的,太多太多。
季婷将他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