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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第八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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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长凳上的磨坊工站起身走了过来。这是个像橡树一样魁梧的男人,粗壮、憨实、臂膀宽阔,棕红色的胡须和蓬乱的眉毛上还挂着面粉。他喘着粗气坐在那只木凳上。
  「磨坊工,昨天你磨完面之后遇到什么事情了?」埃勒里温和地问道。
  那个人举起两只硕大的手掌,把它们按在两侧太阳穴上揉碾着,好像它们是两盘石磨,能够从脑袋里磨出间题的答案。他用自己习惯了的能够盖过渠水的流泻声、石磨的隆隆声以及叶轮的咔嗒声的大嗓门说:「开头儿磨出的新面粉,」说完就不言语了。
  「开头磨出的新面粉怎么了?」
  那个人表现出惊讶:「这是规矩呀,」他说,像是在对小孩子解释,「我把新面粉装在口袋里。一个白净的口袋,照规矩做的。开头磨出的新面粉必须受到祝福,所以我就把那袋面粉扛在肩上」——他笨拙地摹仿了一下那个动作——「然后我就把它扛到这间圣堂里来,好让老师为它祝福。」
  「那是什么时候?」
  时候?就在四点十五以前吧。他怎么知道?他离开磨坊前瞥了一眼水钟。
  「很好。现在说说,你都干什么了,磨坊工,你扛着第一袋新磨的面到神圣大会堂来的时候?」
  磨坊工瞪着他说:「怎么啦,我敲了钟了,还能干什么?可是没人应声,所以我当然就不能进去啦。老师不在,或许他有可能到门口来过?我没有道理还呆在那儿。我就开始往回走,回磨坊去。」
  「开始往回走?」
  磨坊工解释说,他只走了几步远,刚刚拐进树林,就听到脚步声,于是环顾四周。那是保管员斯托里凯,正飞快地朝神圣大会堂跑。「我想叫住他,不用费力往那儿跑了,反正老师也不在或者是不开门。可是还没等到我叫他,斯托里凯已经到了门口,还在那儿东张西望,好像——好像——」
  「好像不愿意叫人看到?」
  磨坊工这会儿汗都下来了,感激不尽地点着头说:「就是那样儿,客人。」
  「斯托里凯看见你了吗?」
  「我想没有,我那会儿在树阴里。」
  树阴。亚麻色的烛芯无声地燃烧着。融化的蜡泪滚滚而下,堆积在蜡烛脚下。光和影都在晃动。
  「然后斯托里凯又干什么了?」
  那个人逐一看了一遍众人的脸。他的嗓音变得嘶哑、颤抖,几乎是在尖叫了。保管员犯下了一条罪过。他没有敲钟,没有等待允许他进去的指令就拉开圣堂的门,擅自走进去了——事实上,那会儿老师并没有在门口迎接他进去。
  「他犯下了罪过,」磨坊工重复着,并且用指关节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谢谢你,」埃勒里说。大块头的磨坊工步履沉重地走回自己的位子。
  「水工在哪儿?」
  水工站起身走上前来。这个人高大、年轻、圆润光滑、姿态优雅、步履悄然,而最主要的是——浑身上下湿镜摘的。他的衣衫湿的地方多,干的地方少,短须参差的黝黑脸膛和同样黝黑的双手在烛火映照下水光莹莹。他使埃勒里联想到火蜥蜴。
  「昨天下午,」水工回答埃勒里的提问,「我开始动手清理圣堂对面的那口水井。我钻在井里的时候听见圣堂外的钟响了。我想爬到井口上,叫个人帮把手,把盛着淤泥的水桶从井里提上去。可是井里太滑,好半天都爬不上去。我听到了钟声—现在想起来,恐怕那就是磨坊工敲的钟——我听见他走远了。然后我又听见什么人走过来了。我把脑袋探出井口,我就看见……」他停下来用湿淋淋的手抹了一把湿淋淋的额头。
  「然后你看见什么了,水工?」埃勒里问。
  「就像磨坊工说的那样。我看见斯托里凯走进圣堂里去了。他没有敲钟,也没有得到老师的许可。」
  埃勒里扫了一眼老师。那会儿老人有可能就呆在长厅里,凭自包裹在无以穿透的寂静中。他的脸上覆盖着惊人的平静,眼眸中回映着点点烛光,目光定定的,似乎穿越圣堂厚重的石墙,投射在遥远的某处。
  埃勒里感到惊奇不已。看起来,老师对这一切并不在意。对这次史无前例的间询会的目的,他真的无动于衷吗?或许他只是听其自然?
  「水工,你看见斯托里凯擅自走进圣堂,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四点一刻,客人。」
  「你这么说是因为磨坊上已经指出了那段时间呢,还是你根据自己的观察才知道的?」
  「是我自己看到的钟点,」水工平静地说,「我是从墙上光影的斜度估摸出来的。」
  「你可以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水工。」埃勒里看着火晰蝎悄无声息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在长凳上,然后朝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的众人开口了,「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看出,斯托里凯的确在四点一刻到了他遭谋杀的现场了,这一点有磨坊工和水工两个见证人。那么,他进人圣堂后多长时间被杀死的呢?这一点我知道。因为他的手腕上带着我的时计,那是我答应在访问奎南期间借给他用的。这个时计,也叫手表,被砸碎了,是在斯托里凯受到袭击时抬起手自卫的时候被锤子砸坏的。」
  他把那块手表从衣袋里拿出来,举给众人看:「你们可以看到,表针停在四点二十分——正如我说过的,是在斯托里凯进入圣堂五分钟之后。」
  他满意地看到众人都注视过了表针的位置,把手表收回衣袋说:「现在我要传唤种植者。」
  种植者是个中年人,身材顽长,看上去像株玉米杆。他有生以来一直致力于朝泥土中植入作物的种子,因此所有指甲缝里都溃着黑泥。他讲起话来拖沓迟疑,声调怪异,假如作物也能教化以语言,它们说出的话肯定就是这种腔调。
  昨天下午么——种植者说——他去看望了生病的奴隶。他在奴隶的住处停留了一刻钟,为他祈祷并且告诉他作物的生长状况。从奴隶的住处出来的时候他遇上了正走到门口的老师。他知道自己进人那个房屋的时候是三点钟,而离开的时候是三点一刻,因为他看了奴隶房中墙上的挂钟。
  种植者又说道:「你知道么,客人,奴隶那座挂钟里还住着一只小鸟?原先那只鸟总是跑出来报时,可是它已经好长时间不出来叫了。」
  「这个我倒不知道,种植者。」埃勒里严肃地说,「谢谢你了。现在,牧人可否过来一下?」
  牧人是个须发蓬乱的老者,他透过鸟巢一样枝权横生的额发像躲避阳光一样朝外斜视着,脸上的皮肤就像枯死的杏树皮。正如埃勒里曾经试探过的那样,这个人的嘴里除了晰晰呜呜的声音外吐露不出任何其他成形的言语。
  「昨天下午你都干什么了,牧人?」
  咿——
  「你去过奴隶的住处吗?」
  呜,随之点头一下——
  「你什么时候走进奴隶住处的?」
  呜——
  「你是四点钟到那儿的,还是稍微晚一点的时候?」
  咿,无从解释——
  「哦,好吧,」埃勒里说,「照我的理解,昨天你是在四点一刻之前到那儿的。是这样吗?」
  点头——
  「你进屋的时候老师在那儿吗?」
  点头——
  「你进去后老师就离开了?」
  点头——
  「就在你进门的时候离开的?」
  晰,呜,点头——点头。
  「谢谢你,就这些了。」埃勒里转身对老师说,「现在可以把奴隶带到这儿来吗?」  
  这时他看到房间的远端,老师也在参与相关的事物,因为他立即朝继承人点了点头,后者飞快地从圣堂门口消失了。他们一定已经帮奴隶做好了出席会议的准备,因为仅在两分钟之后门就开了,年轻的继承人大汗淋漓地出现在门口。他说了句什么,磨坊工和水工立即应声站起来走了出去。他们很快就把奴隶抬了进来。有人——可能是木铁匠——制作了一只简陋的轿椅——把一只椅子绑在两根长木杆上,可以抬着走。病体衰危的奴隶半躺半坐在轿椅上。
  继承人示意把奴隶抬到桌角的一个空位上安置,磨坊工和水工照他的意思把奴隶准确地安放在那个位置上,接着三个人迅速回到各自的位子上。
  奴隶看上去年龄与老师相仿,但面容差异很大。他看上去就像西南部的荒山——黑、棕、红混杂色调的干枯的面皮老纹纵横,绷在似乎已经石化了的面骨上,看上去廖无生气。看眼睛奴隶才显得像个活人——鸟眼一样乌黑闪亮、一眨不眨的一双眼睛。而且奴隶早已不是奴隶了,血液里流淌着大量的尊严,是的,还有大量的好奇心。那双鸟眼环视四周后转向了埃勒里的面孔。
  「我感谢你,」他的微弱的话音从对面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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