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钥匙在锁里咔哒一声,房间里又只剩下丽萨和伯蒂了。
“他跑了。”阿巴纳泽·博尔杰说。透过门,伯蒂听见他这么说,“居然从这样的房间跑了。这里没有地方可以藏身。如果藏起来,我们应该可以看见他。”
“杰克不会喜欢这样的结果。”
“谁会告诉他呢?”
停顿。
“我说,汤姆·胡斯廷,那枚胸针呢?”
“嗯?那枚胸针?我藏在安全的地方了。”
“安全的地方?在你口袋里?要我说,倒是个很安全的地方。你是不是准备带着它逃跑?好像我的胸针是你的一样?”
“你的胸针,阿巴纳泽?你的胸针?你是说,我们的胸针吧?”
“我们的?我从那孩子手里拿到胸针的时候,我不记得你在这里嘛。”
“你无法替杰克看好的那个孩子,你说的是他吗?如果杰克知道你手里有过他在寻找的那个孩子,可你却把他放走了,想象一下,他会干什么?”
“我放走的和他寻找的很可能不是同一个孩子。世界上有许多孩子,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这个几率有多大?”阿巴纳泽·博尔杰哄劝着说,“别担心那个杰克了,汤姆·胡斯廷。我敢肯定这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孩子。我们的野红梅杜松子酒快喝完了,你想不想来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里屋有呢。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储藏室的门开了,阿巴纳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拐杖和一支手电,脸比以前更加阴沉了。
“如果你还在这里的话,”他阴阴地说,“别想跑。我已经叫警察来抓你了,这就是我刚才做的事。”
他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半瓶威士忌,又拿出一只黑色的小瓶子。
阿巴纳泽从小瓶子里倒了几滴到大瓶子里,这才把小瓶子放进口袋里。
“我的胸针,我一个人的胸针。”他咕哝着,接着突然大喊一声,“我就来,汤姆!”
他在黑暗的储藏室里张望了一会儿,拿着威士忌离开了。出去后,他又锁上了门。
“来了。”门外传来阿巴纳泽·博尔杰的声音,“把你的杯子给我,汤姆。很棒的苏格兰威士忌,喝了它身体棒。够了的时候跟我讲一声。”
寂静。“是便宜货。嗳,你怎么不喝?”
“那个野红梅杜松子酒搅得我五脏六腑不得安宁,我的胃要休息一会儿……”接着,“喂一—汤姆!你把我的胸针怎么了?”
“又变成你的胸针了?啊哟——你——你往酒里放什么了,你这个杂种?!”
“我放了又怎么样?从你的脸上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汤姆。小偷。”
接着是喊叫声,什么东西撞碎的声音。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某个大件的家具被翻了过来……
……然后是一片寂静。
丽萨说:“快,我把你弄出去。”
“可门还锁着呀。”他看着丽萨,“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我可没有什么法术能把你从锁着的房间里弄出去,孩子。”
伯蒂蹲下来,从锁孔向外看——看不见,钥匙在锁孔里堵着呢。伯蒂想了想,然后笑了。他从包装箱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极力把它展平,然后从门下面推了出去,只在他这边的储藏室里留下报纸的一角。
“你在玩什么?”丽萨不耐烦地问。
“我需要铅笔一样的东西,细一点就更好了……”他说,“有了。”他从桌上拿了一支细长的画笔,把笔的末端捅进锁里,轻轻摇了摇,又向里面推进去。
钥匙被推了出去,掉在报纸上,发出一声闷响。伯蒂把报纸朝门里拉,现在钥匙在报纸上面了。
丽萨高兴地笑了,“这就是智慧,孩子。”她说,“这就是聪明。”
伯蒂把钥匙插进锁里,一转,推开了储藏室的门。
拥挤的古玩店的中央,地上躺着两个人。家具的确倒了,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钟啊、椅子啊什么的。这些东西的中间躺着汤姆·胡斯廷,还有小个子的阿巴纳泽·博尔杰。他们两个人谁都一动也不动。
“他们死了吗?”伯蒂问。
“没这么好的运气。”丽萨说。
两个人旁边是一枚闪闪发亮的银质胸针,上面镶着一块猩红和橘黄相间的石头。固定石头的那些蛇头带着胜利、贪婪和满足的表情。
伯蒂把胸针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有沉重的玻璃镇纸、画笔和那一小罐颜料。
“把这个也带上。”丽萨说。
伯蒂看着一面写着“杰克”的那张黑边卡片。卡片让他觉得不舒服,因为那上面有什么东西让他感觉很熟悉,很危险,勾起了他往日的记忆。“我不想要这个。”
“你不能把这东西丢在这里。”丽萨说,“他们会用这个来伤害你的。”
“我不想要这个东西。”伯蒂说,“它是坏东西,烧了它。”
“不!”丽萨倒吸了一口气,“不要,千万不要。”
“那我把这张卡片交给赛拉斯。”伯蒂说。
他把小卡片放进信封,这样他可以尽可能少地碰到卡片。他把信封放进夹克的内口袋,靠近心脏的部位。
两百英里之外,杰克之一从睡梦中醒来,嗅了嗅空气的味道。他走下了楼。
“什么事?”他的奶奶在炉子上的一只大铁锅里搅了搅,“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说,“有事情了,好玩的事情。”他舔舔嘴唇,“闻起来很好吃。”他说,“非常好吃。”
雷电照亮了铺着鹅卵石的街道。
伯蒂冒雨穿过老城,一直朝小山那边的坟场跑去。在储藏室里关了太久,原本灰色的天空现在已经接近夜晚。看见街灯下盘旋着一个熟悉的影子时,伯蒂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伯蒂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那片黑色天鹅绒般的影子一动,变成了人形。
赛拉斯抱臂站在面前,不耐烦地向前跨了一步。
“嗯?”他说。
伯蒂说:“对不起,赛拉斯。”
“我对你感到失望,伯蒂。”赛拉斯说着,摇了摇头,“醒来后我一直在找你。不祥的气味围绕着你,说明你有麻烦了。你知道,你是不准出去、不准进入活人的世界的。”
“我知道。对不起。”男孩脸上的雨水向下流淌着,那样子就像他在流泪。
“首先,我们要把你带回安全的地方。”赛拉斯俯下身子,将这个活人孩子裹进披风里。
伯蒂顿时觉得脚下的土地没了。
“赛拉斯。”他说。
赛拉斯没有回答。
“我有点害怕。”他说,“但我知道,如果事情不妙,你会来救我的。丽萨来过了。她帮了我很多。”
“丽萨?”赛拉斯厉声问。
“那个女巫。制陶人之地的女巫。”
“你说她帮了很多忙?”
“是的,她帮我隐身了。我想现在我能行了。”
赛拉斯哼了一声,“回家后你再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告诉我。”
伯蒂一路上不再说话。他们在教堂边落了地。他们走进教堂,来到空旷的大厅。外面的雨更大了,地上积起了一个个小水塘,哗哗地溅着水。
伯蒂拿出装有黑边卡片的信封。“嗯,”他说,“我想这个应该你拿着。嗯,其实是丽萨这样说的。”
赛拉斯看了看信封,然后打开,拿出那张卡片,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翻过来,看到了阿巴纳泽·博尔杰用铅笔写给自己的话,是关于如何使用这张卡片的说明。
“把一切都告诉我。”他说。
伯蒂把自己能记得的那一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最后,赛拉斯缓缓地摇摇头,陷入了沉思。
“我有麻烦了?”伯蒂问。
“诺伯蒂·欧文斯,”赛拉斯说,“你真的有麻烦了。至于给你什么惩罚或责备,我觉得应该让你的父母决定。另外,我要把这个处理掉。”
黑边卡片消失在天鹅绒披风里,然后,赛拉斯以自己惯常的方式消失了。
伯蒂把夹克向上拉,盖在头上,沿着湿滑的小路爬上山顶,来到弗罗比歇陵墓前。他推开以法莲·佩蒂弗的棺材,一直朝下、朝下、朝下走。
他把那枚胸针放回到酒杯和刀旁。
“好了,”他说,“都擦亮了,看起来更漂亮了。”
“它会回来的。”杀戮者用如烟如蔓的声音满意地说,“它总是会回来的。”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伯蒂走过名字古怪的黎蓓黛·罗奇①小姐(她所花费的已经永远消失,她所给予的却永远伴随着她——行善之人有福了)的小坟墓,走过面包师哈里森·威斯伍德以及他的两个老婆玛丽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