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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们俩正好一人夹了一块白斩鸡,都哈哈笑了起来,各自把鸡块放进嘴里。
“不过他屋子里倒是真的挂了杆大猎枪。那猎枪已经不能用了,所以就被允许他放在家里。那会儿山里没什么人家,也没开发,还有不少山鸡野兔之类。我们四个,哦,不,我们三个,还有一只很老的猎狗,常常一起到深山里面捉野兔什么的,主要是用陷阱捉的。这样,我肉吃得很多很多。所以,也多亏了继父,我才长得这么壮。”柯澜举起手臂,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山鸡的羽毛很漂亮,可以卖钱,还有毛色好一点的兔皮,不过兔皮很快就被家养的外来兔种代替了。肉都被我吃了。有时候我们去江边钓鱼。基本上,这就是继父主要的营生。他这个人的主要毛病,也许是唯一毛病,就是赌。各种赌法他都会一点,输了老是想翻本,越输越多。九八年的时候,我们轮到城中村改造,九九年我们家分到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租掉。村里有了不少钱,每个村民都加了不少福利,还开办了两家乡镇企业,继父又找到工作了。那会儿我念高三,家里的钱突然多了起来,我读大学的时候,每个月想用多少钱,老妈都会给我汇过来,一点都不愁。”
“那后来呢?”
“大四那年,暑假我回到家里,突然发现爸妈他们住在了底楼自行车棚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继父瞒着老妈,把两套房子的房产证去抵押了,换了钱跟一个什么人去赚大钱。其实是去赌博了!不仅把钱全输掉,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后来银行来把房子收走了。”
“唉!你那继父真是不成器啊。”肖璐愤怒了,这太过份了,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呢,“银行再怎么着也会给你们留一套房子吧?怎么可能全收走啊?”
“我老妈说,一她不想背债度日,二想让继父得一个终生教训,其实我想,她可能觉得,要是债务全还清了,也免得继父老是惦记着去翻本吧,老妈真是可怜啊。她虽然老骂他不成器,但我指责继父的时候,却又总是护着他。说钱没了不要紧,只要人没事就行。这都是命,老伴老伴,都老了,有个伴,别的也不指望啥啦。”
“那现在呢?他不赌了吧?这么大一个教训呢。”肖璐问。
“不赌啦,不赌啦。他想赌也赌不成啦。”
“嗯?这怎么说?”
“一年前,他查出来得了尿毒症了。现在隔天就要去医院做血液透析,一个月光这个就要花五千块。还有什么药费啊、营养费啊,等等,老妈苦啊。我也苦啊。这一年来,我也在这里租了个车棚,每个月还要往家里汇五千块。”
“五千!天啊!那,这病治得好吗?”肖璐关切地问。
“治不好了,等着换肾呢。钱就更没着落了,几十万呢。医生还说,就算换了肾,顶多再活个十年八年,很了不起了,抗排异药副作用挺大的,肝脏什么的到时候会衰竭,腹水,然后人就死了,很惨的。”柯澜一脸的黯然。
肖璐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他一家子真是过得惨啊。女人就是这样,同情心泛滥起来的时候,恨不能把一切都拿出去帮助别人。不过,她想先劝劝他,迷途知返,改邪归正,把做过的坏事坦白交代出来,也许今后真的会帮助他的。
“可是,可是……”肖璐能够理解,对于一个刚刚才工作一年半的年轻人来说,一个月要想办法凑出五千块,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年纪轻轻,就扛起那么大一副担子,也真难为他了,希望他这次卷入的程度不要那么深吧,唉,“可是你也不能为了弄到钱,学坏呀。”
柯澜听到这里,已经彻底弄清楚了,肖璐认出了他。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她一直没对他“下手”,但现在一定要抓住机会让她帮一把。
只有像老爹那种不解风情的人才会一天到晚想着去弄明白“为什么”。
“我没学坏,”柯澜一本正经地说。
“你没学坏?那……”肖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这是给你机会啊,愣头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这的规矩,懂不懂啊。
“我们去包厢里面说吧?”柯澜建议道。
“啊?为什么?”肖璐感觉到有种真刀真枪就要开始的那种恐慌。
“这是因为,我知道你,你知道我,我知道你知道我,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
“……”肖璐虽然听不明白这话,但意思却完全明白了,她有立刻转身逃跑的想法,可双腿不听使唤地在那儿抖。
柯澜从身上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叠纸,“唉!都跟你坦白交代了吧!这就是那个杀手找上门来的原因。我是正当防卫,你看见的,可以作证!”包厢啥的就算了,反正旁边桌的人都吃完走了。
肖璐把那叠纸拿过来,一看上面全是英文。
“中文在后面。”
肖璐翻到后面,看了一会儿,原来里面的内容全是关于如何制造让男人更男人的那种药,流氓,脸像发烧一样,红到了耳根。
“这里还有我父亲的一封信,我真正的父亲。”柯澜又递过来一张纸,“他叫施祖光,我是跟我老妈的姓。”
肖璐接过那封信。信上大致意思是说:柯澜我的儿,虽然说我是个科学家,但是他们把我像个囚犯似的关在那里。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你,但是我却不敢告诉你我在哪里,千万别来找我。否则反而会害死大家。现在我想办法请人带给你的,是我利用业余时间自己搞的,希望能给你和你母亲带来一些财富,你可以拿这个去注册专利,然后卖掉……
“这些都是真的吗?”肖璐一边问,一边放下了心,事情跟原先想的不一样啊,经济犯罪嘛。那些贪了十亿八亿的,人家还能取保候审呢。危险的是那个死掉的外国特工,都死掉了,那也没啥可怕了吧。
“还有这个,”柯澜又把与纪海龙的开发协议书递了过来,“所以我真不是干坏事。但万一这技术被收走了,那我不就完了吗?所以我找你,是想给自己争取几天时间,等厂里样品出来,我就去自首结案。”
“厂里的试验要多长时间?万一要拖很久呢?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去公安局自首,你只是正当防卫,我想可能会让你赔偿打破人家玻璃的损失,另外,最多会因为……”肖璐想到柯澜勇闯女更衣室的壮举,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违法,拘留个几天,我可以帮你去说情的。”
“自首肯定要去的嘛。这么大案子,”柯澜说,“我得知道药物试验的结果,并把专利的事情委托好才行。”
“那,你就这么等着人家来抓你?”
“这不现在只有你一人知道吗?”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肖璐这会儿有点吃不准,这万一要是被上级知道了,怕是够呛吧。
“别人要不是主动问你,那你就不说好了。行吗?”这就是柯澜今天的目的。
“行!我答应你。”这个难度不大。
“来,那就握个手。”柯澜伸出了大手。
“不,我们应该拉个钩。”
“好!”柯澜把小手指伸了出来,肖璐也伸出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柯澜像个幼儿园孩童一样地念叨着,惹得肖璐笑了起来,“嗯,一百年不变,谁变谁是小狗!”她说。
两个人的小指头钩着,拉了一下,柯澜看着肖璐的眼睛,笑了。肖璐看得明白,柯澜那是真心的高兴。所以她对自己说,相信他吧,相信他,看他过得这么不如意,那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对了,我爸是律师,在京城开了个律师行,好像他是专门搞技术专利啥的,要不要帮你问问?”
“谢谢,等厂里有了消息,我一定跟你联系。”
吃完了饭,柯澜拿着单子就要去买单。
“不,不。你家里这么困难,还是我来吧。”肖璐不想让他破费。
“不要不要,第一次一起吃饭,就让你买单,面子下不来。再说了,今天真的是我想谢你才请你出来的。”柯澜说到这里,停了几秒钟,然后看着肖璐的眼睛,“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直想对你说这句话,很久了。”
肖璐听着柯澜最后的那几句话,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那天夜里下意识投出了一颗石子,救了一个人的性命,这个人今天就活生生地在眼前向自己真诚地道谢;虽然自己受伤,但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伟大的事情了。她搞不清楚是被柯澜的话感动着,还是被自己当时的行为感动着。
由于饭馆就在肖璐家附近,所以柯澜先回去了。等他走了五分钟,肖璐这才出门。她刚刚拐过街角,只听后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