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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应当扔进垃圾堆。把它当废铁卖吧,分量够重的。你或许可以得到几块
钱。”
“但我挺喜欢它! ”
“你还没有吃够苦头吗? ”
“那个修理工建议说造它的家伙也许知道如何修理。”
“如果母牛也长翅膀——”
“告诉我你在哪儿弄到它的。”
“告诉你这个信息,给我多少钱呢? ”
“一百美元。”
那老头儿满腹狐疑: “我不想要支票。”
“给现金! 以上帝的名义,赶快! ”
“那么钱在哪儿? ”
那老头儿捣鼓了半天。埃里克抽着烟踱来踱去,急得满头大汗。
最后老头儿哼哼唧唧地从地下室出来了,带来一张有潦草字迹的废纸片。
“在长岛上有一处房产,某个家伙死了,我想他是淹死的。让我们看看吧。”
老头儿努力辨认那张废纸上的模糊字迹。 “对了,他名叫温斯顿·戴维斯。”
埃里克抓牢那张破写字台,胃部在痉挛,心脏停跳好几次。 “不,那不可能。”
“你是说你认识这家伙? 这个温斯顿·戴维斯。”
埃里克的喉咙像堵住了: “我听说过此人,他是个小说作家。”他的嗓音显
得嘶哑。
“但愿他没用那玩意儿写小说。情况正如你买下它时我告诉你的那样。
我试着尽我所能让他们留下它。但是物主将死者的遗物~古脑儿变卖,他们不
愿拆零,要么全部买去,要么一件不卖。”
“地点在长岛? ”
“地址在这张纸上。”
埃里克一把夺过纸条,发疯似的抱起那台沉重的打字机,磕磕绊绊地朝门口走
去。
“你不是说我能认出你吗? ”老头儿问, “你不是昨晚在卡森秀上露过面吗
?”
埃里克找到目的地时,几乎已是夕阳西下。在穿越长岛途中,他一直浑身颤抖。
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读者要把他的作品与温斯顿·戴维斯的作比较。戴维
斯一度拥有这台机器,也在它上面写小说。实际上是这台机器在创作,这也是埃里
克与戴维斯的作品风格相似的原因。他们俩的小说属于同一位创作者。正如埃里克
对此保密一样,戴维斯同样守口如瓶,显然从未告诉他的好友或家人。一旦戴维斯
去世,他家里人认为这台旧打字机不会比垃圾更值钱,因此他们将它连同房子里的
其他废品一起卖掉。倘若他们知道有关它的秘密,就一定会留下这只金鹅、这座金
矿。
但是如今它不是金矿了,不过是一大堆垃圾,一件破烂的螺丝和杠杆组成的废
物。
“那座府邸到了,先生。”一头雾水的司机告诉埃里克。
慌张的埃里克打量了一番那扇敞开的笨重的大门,那平坦宽广的草坪和通向雄
伟楼宇的那条黑色路面的大道。它看上去像一座城堡,埃里克心想。
他小心翼翼地对司机说: “直接开到房子前面。”
他心里在打鼓:要是无人在家,要是他们想不起这件事怎么办? 还有,如果别
人住在那儿,会发生什么事? 把打字机留在车里,他一边犹豫一边急急忙忙地迈步
登上房子正面的大理石台阶,走向那扇巨大的橡木门。抖动的手指按下一个键钮,
听见房内铃响的回声,使他惊讶的是很快有人打开房门。
眼前出现一位60来岁头发灰白的老妇人,穿着讲究,面容和善,表情令人愉悦。
她微笑着轻声问他有何贵干。
埃里克有些语塞,但那位老妇人温柔的目光鼓起了他的勇气,很快他便松弛下
来,解释说他知道其丈夫的大作,慕名前来。
“您还记得他真是不胜荣幸。”她说。
“我曾住在本社区,如果我路过顺便造访,望您不会介意,想告诉您有关我对
他小说的感觉。”
“介意? 不,我十分乐意。少有读者愿意花时间表示关心。您想进屋吗? ”
那座府邸对于埃里克而言就像个陵墓——冰冷,空荡荡的。
“您愿意看一下我丈夫的书房吗? 他曾工作过的地方? ”上了年纪的妇人问道。
他们穿过一个凉意袭人的大理石厅堂,老妇人打开一扇装饰华丽的门,做个手
势指向那个神圣的书房。
真是神奇。这是一间高大、宽敞的屋子,四壁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围着一
圈书架,又厚又软的地毯,硕大的窗户面向白浪翻滚的海洋——在那儿有三艘染上
落日余晖的帆船,在傍晚的微风中疾驶。
但是房间吸引人之处是在其中央——一张巨大的闪闪发光的柚木写字台,就像
圣坛中央的圣杯那样,台面中央有架50年代的科罗娜牌旧电动打字机。
“这就是我丈夫写书的地方,”那位老妇人自豪地告诉埃里克。 “每天早晨
8点一直写到正午。然后我们吃午饭,再去采购晚饭的食品,要么去游泳或乘帆船。
冬天我们时常在海边漫步。温斯顿喜欢冬日的大海。他……
我又在喋喋不休了,请原谅。”
“不,说得挺好。我能理解您的感受。他用过这台打字机吗? ”
“每天都用。”
“我之所以问,是因为我有一天买了台破旧的打字机。它奇异的外型引起了我
的兴趣。出售给我的那个人告诉我,您的丈夫曾经拥有它。”
“不,我……”
埃里克胸口抽紧,心脏绝望地下坠。
“等一下,现在我想起来了。”灰白头发的妇人说道,埃里克屏住呼吸。
“那个丑八怪? ”她说。
“是呀,就是那个模样。”
“温斯顿将它存放在一个橱柜里。我一直叮嘱他把它扔出去,但温斯顿说若是
这样做他的朋友决不会饶恕他。”
“什么朋友? ”这句话击中埃里克,如鲠在喉。
“对,就是斯图尔特·多诺万。他俩经常~起航海。有一天温斯顿将那台奇怪
的机器带回家。 ‘这是一件古董,’他说, ‘一件礼物,斯图尔特给我的。’
哎哟,它对我来说就像垃圾。不过朋友就是朋友,温斯顿将它保存下来。他去世后,
尽管……”老妇人的嗓音变了调,变得更加低沉,似乎要断裂了, “不管怎么说,
我把它连同不需要的其他东西一起卖了。”
埃里克下车时,夕阳已经西下,浓厚而朦胧的暮色笼罩在他的周围。在位于长
岛的这个奇异的海边村庄里,他呼吸着带有咸味的海洋空气。他望着~家店面上方
的一块招牌: “多诺万打字机——新品和二手货——兼营重造或修复。”他的原
计划是找到该店,乘该店明天上午营业时再来。但是令人吃惊的是,暮色中有一盏
灯在该店窗户内发出暗淡的光。虽然门上挂着一块写有“停止营业”的纸板,但在
拉上了的窗后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在移动。
埃里克敲敲店门,有人拖着脚步慢慢地走过来。一位老年绅士走到窗后,拉开
窗帘,看了埃里克一眼。
“关门了。”那老头在门窗内轻声地说。
“不,我必须见您,有要紧事。”
“关门了。”那人又说了一次。
“温斯顿·戴维斯。”
那个人影刚要转身,突然不动了。那位老年绅士又拉开窗帘朝外探视。
“刚才你提到温斯顿·戴维斯? ”
“求求您啦,我必须跟你谈谈他的事。”
埃里克听见门锁开启声,那扇门摇摇晃晃地往里打开了。老头皱着眉头面对他。
“您是斯图尔特·多诺万? ”
老头点点头说: “你说起温斯顿吗? 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
“这就是我必须见您的原因。”
“那进来吧。”老头对他说,显得迷惑不解。他个子很矮,身体又弱,斜倚着
一根木头拐杖。他身穿双排扣西装,系一根细细的丝绸领带,衬衫领口对于干瘦的
脖子而言显得太大,身上一股子薄荷味。
“我要给您看样东西。”埃里克说。然后匆匆去汽车那儿又转回来,将那台奇
丑的打字机搬进店里。
“怎么啦,这是……”老头惊愕地瞪大双眼。
“我知道,它是您送给温斯顿的礼物。”
“从什么地方……”
“我在一家废品店买的。”
伤心的往事使老头发出呻吟声。
“打字机坏了,”埃里克说, “我带到这儿请您修理。”
“那么你知道有关……”
“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