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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美女闻言顿时语塞,半天吐不出话来。
“好了,既然这样,就照冷冰的意思去做吧!”姥姥出言下了决定,随即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唉,看样子,真的不能再将冷冰留在罗刹族了,这孩子若继续留下,也真是太过委屈她了。
“龙放鹰!你怎么会在这里?”意外地在凌云山庄中见到她在风云高中的那位有点傻傻的学生,君寒一脸诧异。
龙放鹰嘴里含着冰棒正要溜出去,才到门口就被魏君寒叫住。只见他大大的双眼一转,脸上的神情立刻从精明狡黠变成一副傻瓜样,这才回头对着君寒傻笑,心中暗暗庆幸,好险方才他是从厨房冲出来,正好背对着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她,要不然这次铁定穿帮。
“我在问你话,你有没有听到?”君寒看着眼前只会傻笑的小子,只觉得一阵无力感升起。
“呵呵!”舍不得把冰棒拿下来,龙放鹰傻笑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他点头点的太用力了,渐渐融化的橘黄色冰棒汁就这样成一弧形、不偏不倚的飞落至正向他走来的君寒身上那件白色衣裙。
龙放鹰一见她脸上神色猛地一沉,脚下却末停的继续向他走来,心中暗叫惨了,他什么时候不好点头,怎么刚好这时候点头呢?上次不小心弄脏了流云那件白裙,就差点没被她给千刀万剐了,从此以后不敢再小看女人对衣服的执着,谁知道这次竟然这么巧,又是一件白色裙子。
龙放鹰脸上那笑容未变,身体却不由得偷偷向大门移动,随时准备溜之大吉。可借的是,不知是君寒看出他的意向抑或是误打误撞,只见她三步并成一步,一把就抓着了龙放鹰的手腕,令他想溜都溜不成。
正当他还在为君寒莫名的举动错愕不已,却只听见她竟唠唠叨叨地开始训起他来。
“你这傻小子,吃个冰棒都能弄得满嘴、满手都是,也不知道拿个纸巾什么的先包着。”君寒抓着他的手往厨房走去,嘴里则未停地继续说道:“哪!先把手洗干净。”她带着他到水槽边洗了手,从旁拿了张面纸将龙放鹰吃到一半的冰棒,从他嘴里给抽了出来,把面纸围着冰棒的棍子绕了两、三圈,然后还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龙放鹰,对他笑道:“看!这不挺好,又不会弄得黏黏的,也不会滴的到处都是。”她边说手里边不停的替他清理衣
服上的脏污,直到那痕迹不再那么明显了,才放下手里的纸巾,顺手又帮他整理了衣领,这才宠溺地拍了下他的脸颊说:“好了,又是小帅哥一个。”
龙放鹰楞楞地看着她,脸上所反应的,是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他所预期的,是尖声吼叫、是无理取闹、是难过,甚至嫌恶,就是……就是没有预料到她竟然毫不在意,相反地还过来先替他清理。
所有把他当白痴兼傻瓜的人,通常都只有三种反应:一种是避之唯恐不及,深怕被他传染白痴病似的;另一种则是极尽嘲笑、讽刺、欺侮之能事,好似只有这样做,才能显现出自己是多么的聪明;第三种人呢,表面上心地不错,真要遇到事了,却个个都怕麻烦,再不然就是顶多同情个他几天,接下来就不见后续了。而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的不在这三种人之
内,自从开学那天遇见她后,几乎每天中午她都会抽空来看他,照她的说法,是说她刚好经过,所以顺便过来看看;实际上,他知道,她上课的教室离他那里根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魏君寒之所以会过来看他,是怕他被人给欺负。
若说只有前几天也就罢了,但她整学期都没间断过,直到她被夜叉带走之后,才没再见到她。所以这女人,若不是同情心过于氾滥,要不就是太闲了,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这种奇怪的女人,他才不会因为这样就对她另眼相看……
这个奇怪的女人,龙放鹰心中念归念,但望着眼前几乎矮他一个头的女人,心底却莫名的流过一丝温暖的感觉,已经很久没人替他整理衣领了,心里的温柔就要浮现眼底,但在见到她抬头的举动后,他随即收回那几乎流泻而出的感动,脸上又恢复那一百零一号傻瓜表情。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君寒丝毫没发现龙放鹰的情绪波动,只是又问了一次她的问题。
“偶住哉宙里。”龙放鹰含着冰棒笑笑地回答。
“什么?”魏君寒乍听之下,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龙放鹰见她听不懂,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冰棒从嘴里拿出来,重复一次,“我住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君寒音调怪异地拉高。该不会那个她骂了一学期的混蛋父母,刚好也住在这里吧。
“你和任海是什么关系?”
“他速偶……”龙放鹰才说三个字,就见到她又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模样,只好快速地将那根所剩无几的冰棒给吃完,才继续回答:“他是我表哥,老爸叫他照顾我。”
没发现他黑色大眼中一闪而过的狡侩,君寒对任海冒出一股怒气。“照顾你!照顾到让你去读那个龙蛇混杂的风云高中,那个混账!”
君寒一想起他竟然这么残忍,心中就越生气,他怎么忍心让龙放鹰一个人去面对风云高中那些狡猾、奸诈的学生,思及此,她双拳一握就决定去找他说个明白。
看着魏君寒怒气冲冲地走出去,龙放鹰这才松了口气,揉一揉嘴角,转身从冰箱中再拿了根冰棒。
真是的,害他笑得有够累,嘴角都差点抽筋了。
实在不是他要陷害表哥,而是那位大人从上星期就一副死人脸,而这位被绑架的历史老师又成天躲着,让他的临时监护人情绪一片长黑直落谷底,想当然耳他做什么事都让任海看不顺眼,只要给任海抓到都先海扁一顿再说,这样下去,他能活到老爸回来才怪。
这地方实在大的不像话,君寒曾从二楼阳台向远处望去,除了那水月阁外,其他地方皆是一片绿意盎然的高大林木,视线所及竟不见任何人造事物,最常见到的,就是清晨飘起的浓雾,那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每每在夜晚逐渐聚拢,在清晨时分最为惊人,常常高达数尺,久久不散。除非是艳阳高挂的晴朗天气,那片雾气才会稍稍减弱,但仍能在苍郁的林木间捕
捉到丝丝白雾的气息,难怪连致茗那鬼灵精都曾在其中迷路。
她记得流云曾说,那森林有个很名副其实的名字,叫迷雾森林。凌云山庄,这名字也许和围绕在庄外的雾气脱不了关系。看,那浓雾不就像是层层白云吗?
君寒怒气冲冲地穿过绿意盎然的翠云廊,走上了白色的九曲桥,直直向坐落在人工湖中古意盎然的水月阁前行,随风飞扬的杨柳轻拂过湖中正盛开的紫红色睡莲,红色的斜阳穿过杨柳间映照在湖上,形成了幅美丽的图画,可惜她现在没那闲工夫去欣赏,抬头直视着那像是从书里跑出来古色古香的水月阁,她走到了门前,却迟疑地停了下来,方才那分气势不觉
减弱。
自那天起,时间不知不觉的又过了一个星期,这期间,任海就一直住在这座楼阁中,半天都不见人影;而那叫晴儿的,竟然第二天就不见了。当她知道任海并没和那美女住在一起时,那梗在喉头中的刺才逐渐消失,害她整整傻笑了一天。
不过,那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君寒发现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她连续晨吐了一星期,所以怀孕这事,几乎是可以确定了,唯一令她庆幸的,就是自己并没有其他难受的症状。
至于君寒为什么会知道任海住在这楼阁中,则是因为她住的那间房,阳台刚好就正对着这座楼阁,教她想不知道都很难。
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楼阁,君寒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惶恐,她打那天起就刻意避着任海,在这大的有点不像话的凌云山庄,想躲避一个人,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事,更何况她还是刻意的逃避。
害怕见到他眼中的冷漠无情,方才的怒气和勇气顿时消失了大半,她在心底讥笑自己的胆小,可偏偏就是不敢举起手敲门。
“你在这里做什么?”低沉冷硬的声音划破岑寂的午后,也唤醒了正在内心交战要不要进去的君寒。
“什么?”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君寒猛地抬头。
金红色的斜阳洒落在任海俊毅的脸庞上,形成光影鲜明的对比,君寒只觉得一阵恍惚,仿佛在一瞬间见到了夜神降临白天,刹那间夺去了世间的光源。